第六章 德聚樓背后老板
“一一,你吃了嗎?”二人坐在桌錢,沉默了許久,鶴鳴只能沒話找話兒般的搭話。
“吃了,你餓不餓?”對面的小姑娘兩眼盯著賬本,頭也不抬的回道。
“我,我還好,中午只喝了粥?!睘榱朔乐箤γ娴男」媚锊煊X什么,他故意把“只喝了粥”幾個(gè)字咬的很重很重。
“哦”
又過了半晌,鶴鳴憋不住道:“咱去東街喝茶吧,你前幾天不是念叨想吃桂花糕?現(xiàn)在正是吃桂花糕的好時(shí)節(jié)?!?p> 那小姑娘仍是不抬頭,從身旁的籃子里摸出一個(gè)油紙包放在他面前:“糖糕,吃吧?!?p> 這下沒折了,小姑娘是一心都撲在衙門的事兒上了,都學(xué)會敷衍自己了。鶴鳴一口一口咬著糖糕,心里不爽的很。
一直到月上西山,林一一才伸了個(gè)懶腰。桌子對面坐著的人正趴睡得正香。
隨著呼吸,那人肩膀略微起伏。林一一伸手撫上他的后背,體溫透過衣衫傳進(jìn)她的手心,衣服下面這塊兒正是那道猙獰的傷疤。
“能這樣為你豁出性命去的,這輩子可找不到第二個(gè)了?!蹦前⑵诺穆曇粲猪懺诙?。
從前沒有這樣的人,以后有了嗎?林一一輕聲的問了問自己,可她也不知道答案。
“在想什么?”趴著的人,突然睜開了眼睛。
林一一忙把手縮回來。
“沒,沒什么”。
雖然嘴上否認(rèn),可是鶴鳴看得出來,那雙眼睛里分明滿滿的都是愧疚。
“這點(diǎn)兒小傷,你沒必要放在心上。三年前我十七,和大哥初來玄塵,便帶著祁明,魏品去南平山剿匪。我那時(shí)候年紀(jì)小,不懂人心險(xiǎn)惡,那土匪頭子詐詳,趁我不備,捅了我一刀。傷的極重,昏睡了一天一夜,也不過才修養(yǎng)一十八天。這點(diǎn)兒小傷,都在家待了十五日了,你也別擔(dān)心了?!?p> 看小姑娘鼻尖通紅,圓溜溜的大眼睛眨巴眨巴就要流出眼淚來,鶴鳴知道自己又說錯(cuò)話了。急忙將話題轉(zhuǎn)移到吃飯上去。
“咱去德聚樓吃飯去?你不是還欠我一頓飯?你不會想賴掉吧?!?p> “我早就訂好了?!卑欀拿碱^終于舒展開來,林一一不經(jīng)意的一笑就露出了兩顆潔白瓦亮的小虎牙。
“那走著?”鶴鳴起身拉起她的外衣衣袖就往外走。那衣袖上絲線繡的白玉蘭扎的他的心癢癢的。鶴鳴心想,手不能拉,拉個(gè)衣袖總沒問題吧。
“菜籃子,菜籃子。”
見小姑娘伸手要去拎籃子,鶴鳴忙伸手將籃子拿了起來。
門外魏品正等在送林一一回鶴府。鶴大人怕再生事端,吩咐他務(wù)必保證林一一的安全。
“送西院小廚房?!柄Q鳴將籃子揣到魏品懷中道。
“哎?!笨粗哌h(yuǎn)的二人,魏品心想,好了,這下子自己從捕快變小廝了。
二人來到了“德聚樓”。
剛?cè)胍?,德聚樓熱鬧的很。
一樓的大堂里已經(jīng)座無虛席,二樓的包房也都亮著燈。來來往往的都是穿著棕灰色短褂的小二,手里端著一盤盤珍饈佳肴有條不紊的穿梭在大堂和包房里。
“不會沒座了吧?!痹陂T前紅色燈籠底站著的林一一問道。
“有?!柄Q鳴道。
“哪兒有啊?這都坐滿了。要不咱吃餛飩?cè)??就剛街角那家?!绷忠灰恢噶酥肝鹘值姆较颉?p> “我說有就有,別想糊弄我?!闭f罷徑直往柜臺走去
林一一見狀也趕忙跟了上去。
“林姑娘前幾日訂了一桌菜,送到鶴字間。”鶴鳴吩咐道。
“好的,公子。”
一紅衣女郎引著二人去了鶴字間。
推開門,一股子檀香味兒縈繞鼻尖。這個(gè)鶴字間與前幾日來看到的包房大不相同。
進(jìn)門先是一副“白鶴竹林飲水圖”,往里走是是一張圓桌。圓桌上雕的是“白鶴引吭”。再往里是一張臥床,房間布局似曾相識。
“這店主可真喜歡鶴。處處都是鶴,鶴鳴你看,這屏風(fēng),圓桌,凳子都是鶴,就連他們家的八角食盒上都雕著朱鶴。該不會整日里想著修仙吧?!绷忠灰淮蛉さ?。
“林姑娘說笑了,我們店主姓鶴,自是偏愛了一些,故而德聚樓處處是鶴。”那紅一女子莞爾一笑,緩緩道來。
“你們店主姓鶴?剛好我這朋友也姓鶴。”林一一轉(zhuǎn)身指著正在喝茶的鶴鳴道。
“你們店主也姓鶴?”林一一這才迷糊過來,這玄塵姓鶴的也沒幾個(gè),莫非?
“林姑娘稍等,菜馬上就上?!?p> 見紅衣女郎退了出去,林一一一步一步的向餐桌走去。
“鶴老板?”林一一瞇著眼睛試探性地問道。
“林師爺。”鶴鳴放下手中的茶杯道,看樣子這個(gè)丫頭還不是特別笨嘛。
“我在玄塵也半個(gè)月了,怎么從未聽過這德聚樓是鶴家產(chǎn)業(yè)?”林一一坐了下來。
“因?yàn)檎麄€(gè)玄塵,除了大哥和店里的掌柜,柜臺伙計(jì)外就沒人知道這德聚樓是我的。”鶴鳴雖是一介武夫,平時(shí)莽莽撞撞,但是在德聚樓這件事上,他總是很小心的。
“鶴大人是玄塵縣令,你是縣令的弟弟,被旁人知道了不是會常來捧場?”林一一不解的問。
“你覺得德聚樓需要那些人來捧場?”
想到樓下座無虛席,熙熙攘攘的樣子,林一一搖了搖頭:“倒也不需要?!?p> “我還有一個(gè)疑惑,你為什么要開這酒樓?你這脾氣秉性,也不像個(gè)商人啊?!绷忠灰蝗允遣唤狻?p> “大哥他為官清廉,家中尚有母親遠(yuǎn)在京城,需要奉養(yǎng)。所以兩年前我開了這家酒樓,賺點(diǎn)兒錢花花唄?!?p> 今夜,林一一突然對面前這個(gè)人產(chǎn)生了不一樣的看法。
本以為他不過是個(gè)仗著兄長是一城之主混日子的紈绔子弟罷了。
可他十七歲上山剿匪,為兄長分憂,為百姓安福祉。為贍養(yǎng)家中老母,偷偷開酒樓,擔(dān)起整個(gè)家庭的重?fù)?dān)。
好似,好似與她之前想的并不一樣。
談話間,門外響起了敲門聲。
“公子,可以上菜了?!?p> “進(jìn)”鶴鳴大袖一揮。
紅衣女子身跟著一溜人兒,每人手中都捧著一盤菜,色澤鮮亮,味道勾人。
一連數(shù)十道菜,還都是較為清淡的口味。
“林一一,你喂兔子呢?”本以為能吃頓舒坦的,可是這一桌子的菜,看著就憋屈。
“兔子吃草,我這有魚有肉的,你看這道,清蒸鱸魚,這道,煨鵪鶉。怎么能是喂兔子呢?”小姑娘說道。
“我想吃辣的。”鶴鳴翻了個(gè)白眼以表達(dá)自己的不滿。
“沒有,這頓我請的,你想都不要想。”
“那,拿酒來?!柄Q鳴沖身旁紅衣女郎道。
“不許去?!?p> 鶴鳴只能招了招手示意那女郎下去。
看著小姑娘氣鼓鼓的樣子,鶴鳴瞬間消了氣,心情特別好。拿起筷子,道:“吃飯?!?p> 二人酒足飯飽,沿著長街往家中走去。
這條街,白日里熱鬧的很,可如今只剩下他二人,一輪皓月,還有一縷清風(fēng)。
小姑娘跟在鶴鳴的身后,低著頭很認(rèn)真的踩著他的影子。以至于鶴鳴停下來她也不知道。
“嘶,疼~”林一一一頭撞在了鶴鳴的胸膛上,一股子檀香味兒縈繞鼻頭,那味道讓她很心安,心安到在他身邊可以什么都不管,什么都不顧。
“一一,我?guī)闳サ戮蹣遣皇菫榱顺燥?,而是因?yàn)槲蚁M痹捳f出一半,鶴鳴就后悔了,上一次提起娶她,她的反應(yīng)那么大。要不這次就先算了吧。
“希望什么?”
“算了,沒什么?!柄Q鳴擺了擺手,扯出了一個(gè)特別丑的笑容。
看著鶴鳴躲閃的眼神,林一一有些疑惑,有什么是不能和自己說的?不過她也沒有繼續(xù)追問,人嘛,誰還沒點(diǎn)兒不想說的呢,等哪天他想讓自己知道了,自然就說了。
鶴鳴揪著她的衣袖,踩著月光,一步一步往府中走去。
現(xiàn)在她就在自己身邊,不是挺好的嘛?
地下水三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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