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跟在南朔身后,小心翼翼地穿梭在蝶衣樓內(nèi)。
頭頂上是一盞盞華麗宮燈,透著昏暗曖昧的光線。走廊里間或有一兩個滿身酒氣的男人摟著俊美男女橫沖直撞。耳畔盡是樂音與嘈雜。風(fēng)塵女子們放蕩地笑,醉酒男子放縱地嚷嚷,喧嘩之聲猶如潮水般鉆進你的耳朵眼,讓你頭疼。
這蝶衣樓分外院和內(nèi)院。外院女子賣身,陪酒陪賭,只要錢管夠,她們什么都干。內(nèi)院女子賣藝不賣身,但是凡事無絕對,你若真是有權(quán)又有錢,想干些什么別人倒也攔不住。
公主雖然不懂這些,但是看見了這里的燈紅酒綠與糜爛,還是本能地厭惡。
她拉著南朔的衣袖,皺皺鼻子。
南朔把她領(lǐng)進走廊盡頭的一間小繡房中。推開門,看見一個抱著狗的女人。極胖,一臉兇相,臉上堆砌著艷俗的脂粉。身上熏的香熏的公主腦仁直疼。
秋秋玖玖:“嗯對沒錯這就是蝶衣樓的老鴇子湘雪姑娘……哦不大嬸?!?p> 南朔并沒有和湘雪樓主說阿音的公主身份,只說他是南羅剎國遺民,以前是個貴族。
湘雪一臉嫌棄地看了看公主,又聽了聽她敲碗,說:“也沒多好聽。雖然沒你說的丑,但一臉傻樣,也沒你南朔說得那么神乎。不過,來就來了吧,我先把她收下,先給她安排個師傅,教教咱覃國的樂器。”
頓了頓,又問:“朔郎啊,這傻公主有名字嗎?”
南朔:“音麗雅路易絲伊麗莎維吉勒布倫蘭達?!?p> 湘雪白眼一翻:“這誰記得?。咳〉谝粋€字,就叫阿音完了。”
請了個老師傅教她。教了不久,大家發(fā)現(xiàn)這傻公主阿音的確學(xué)得奇快。笛子三個月的時間就拿下了頗難的曲子姑蘇行,極難的古曲笑傲江湖也吹的有那味道了。
又過了仨月,她什么箏,阮,笙,蕭之類門檻低的樂器通通上了手,雖說離精通還差的遠,但是扔到外院去給那幫土財主們奏個樂助助興還是綽綽有余的了。
蝶衣樓主湘雪這下才認可了她的才華。只不過,她嫌棄阿音姿色不夠,并沒有讓阿音出來掛牌賣藝,只讓她編曲,合奏。
………………
南朔自己拉的一桿好胡琴。他也常來蝶衣樓,覺得傻公主阿音天賦異稟,挺好玩,有時候也愿意教教她。
但是奇怪的是,阿音跟著他,就是啥也學(xué)不會。
阿音跟他學(xué)胡琴時心總是跳得很快??粗揲L而骨節(jié)分明的手指在琴弦上上下翻飛,看著他難得寧靜的英俊面容,聽著他低沉悅耳的嗓音,她總是心猿意馬,靜不下來。
怦怦怦,怦怦怦。
脈搏有時總會不聽話的突然加快?;蛟S是因為他指點指法時不小心碰到了她的手,或許是因為他的一縷笑意,又或許是因為他只是坐在這里,坐在她的面前。
她不解。
她不知道這種感覺叫做喜歡,她只是覺得奇怪。為什么自己只對南朔有這感覺呢?為什么對樓下小斯,隔壁小鴨子,每天來的送菜大爺就沒這感覺呢?
奇了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