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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回九零現(xiàn)實有點福

第六章 人渣被老人警告

重回九零現(xiàn)實有點福 苦嗎 3055 2020-09-16 12:58:20

  莊單花睡得迷迷糊糊的,感覺到被人抱起來,莊單花睜開眼縫,瞧見外婆施氏運威嚴的面容,這一時略顯年輕二十多歲,尚在六十二歲年齡的施氏運,不是年老時候的瘦弱無力,而是含怒帶著一股攝人威勢。施氏運的眼睛很清亮,透著一種怒,抱著懷里的莊單花瞧著,抱怨的聲音也脫口而出——

  “我們以前公社一大幫子住在一處,都沒看到過哪個男人有莊秋一家子這么瘋癲的!”

  莊寶妹手里捏著被子,眼睛縮了縮,嘆息道:“媽,我不想在這里待著了!”

  施氏運一怔,猛地轉(zhuǎn)頭望著莊寶妹,轉(zhuǎn)而加重的語調(diào)響了起來,“你現(xiàn)在生了他們家里的孩子,你不在這里待著,你還能上哪去?你是我跟大德在我四十一歲生下來的,我一輩子都把你當成命一樣看待,別人都以為你這嫁得好,都在羨慕我,我再把你接回去娘家,讓別人怎么看我們家?讓別人怎么看你?這個小孩子,你難道還能一直抱著待在娘家嗎?又不是男娃娃,傳出去是要遭人指指點點的!”

  莊寶妹皺著眉頭,吸了吸鼻子,忍著才沒有讓眼淚在施氏運面前落下來。

  室內(nèi)的光線很昏暗,唯一的光源是從敞開一扇的窗透進來的,屋內(nèi)沒有開燈,莊單花眼珠子轉(zhuǎn)動,試圖扭頭去看莊寶妹,角度的緣故總是瞧不見莊寶妹。莊單花只能轉(zhuǎn)著眼珠,看著施氏運的下巴,看著施氏運薄薄的嘴唇,看著施氏運高挺的鼻梁骨,看著施氏運布滿歲月深深淺淺壓積的折紋的雙眼,原來應該是一雙漂亮的杏眼,現(xiàn)在增添歲月的煩惱痕跡,總是緊皺著褶皺的眼皮,看起來顯得格外的刻薄冷漠。

  “啊—啊—”莊單花試圖說話,發(fā)出的音,全成了奶聲奶氣的嗷叫。

  施氏運嘆口氣,溫和的目光落向莊單花的小臉蛋,“寶寶乖,長大以后要孝順你的媽媽,現(xiàn)在她都是因為你,才會受這么多的磨難?!?p>  莊寶妹站起身,拿了奶瓶走了過來,“媽,她是餓了,讓我抱吧?!?p>  施氏運把莊單花轉(zhuǎn)遞給莊寶妹,莊寶妹抱著輕輕地哄著,將奶瓶奶嘴塞到莊單花嘴里,莊單花只能拼命地吸奶,快點長大吧,讓風暴席卷整個家,攪得他們不得安寧!莊單花越想越覺得憤怒,越是拼命地喝奶。莊寶妹抬頭看著施氏運,“媽,我在這里待下去,遲早會崩潰的?!?p>  施氏運感到為難的咽了咽唾沫,避開莊寶妹希冀的目光,施氏運語氣艱辛且無奈道:“我們大公社那么一大幫子,都沒有聽說誰家,把嫁出去的女兒再往家里頭接的,傳出去會招人笑話的。”

  莊寶妹終于忍不住眼淚飚出了眼眶,順著眼角滑落到下巴,滴落到了懷里的莊單花眼睫上,再順著莊單花的眼睫滾落耳邊的發(fā)中。莊單花不喝奶了,睜著眼睛,怔怔的看著莊寶妹。從前莊單花覺得從未造過惡,這一刻方才明白,原來一切的事物發(fā)展都是有因果循環(huán)的,莊單花降臨這世上添了莊寶妹的一份心靈累贅,就是一份“惡”;莊單花想到從前老師們教導母親十月懷胎多么偉大,母親哺育兒女多么偉大,那時候莊單花都是鄙夷不信的,莊單花從不覺得莊寶妹有多偉大,莊單花只看到莊寶妹隨著年紀增長以后的諸般愚昧固執(zhí)跟能力垃圾以及莊寶妹存在的一份沉甸甸累贅感。

  一串腳步聲戛然而止。

  莊秋在門外出現(xiàn)。

  施氏運怒視著莊秋,“我女兒嫁到你們家,是不是給你來羞辱的?”

  莊秋臉紅了起來,耳根子紅了起來,沒敢接話茬。

  施氏運憤怒道:“你爸在政府當官很了不起,家里出了這岔子事,我拉著你去政府大廳評理,看他們當官的管不管!”

  莊秋心塞了起來,賠罪低語道:“我也是一時糊涂,以后不敢了?!?p>  施氏運長吁一口氣,眼底的怒意頓時消淡了兩分,聲音也放軟下來,“莊秋啊,我女兒嫁給你,我也是希望你們一家和和美美的。現(xiàn)在你們也有個小孩了,也該讓我們這些做大人的省省心心,這個年代也不比我們那個年代天一亮就要出門干活忙得頭昏腦熱什么都顧不上,你們現(xiàn)在吃穿不愁,小兩口有什么過不去的坎?犯得著天天吵吵鬧鬧的啊?”

  莊秋見老太太不再說重話虐心,松了一口氣,連連點頭應承老太太。

  莊秋是把施氏運送走了,但是施氏運過來的時候是拎了一只老母雞的,要讓莊秋的媽媽莊巧宰了老母雞給莊寶妹吃。臨走的時候,施氏運又囑咐了一句讓莊巧宰了老母雞煲湯給一碗坐月子的莊寶妹喝,好養(yǎng)養(yǎng)奶水,補補身體。

  雞湯是熬好了,莊秋端上來的一碗雞湯卻放了幾塊沒熬熟的雞肉;莊秋丟下了碗,頭也不回下了樓,去樓下大桌子吃飯,桌上擺的一大盆雞肉卻是熬得熟爛透了,一大家子十幾口人圍著八仙桌很快就把雞肉跟雞湯解決了。樓上的莊寶妹喝了一口湯,雞肉硬邦邦的,生下孩子以后這段時間里牙齒都松軟無力了,莊寶妹咬不動雞肉,一時間一口雞湯也便把莊寶妹的肚子填飽了。

  屋里沒有開燈,莊寶妹摟抱著睡著了的莊單花,坐在漆黑的屋內(nèi),倚著床頭板,怔怔的望著開了單扇窗的窗外漆黑的天空發(fā)呆,呼呼的冷風一陣陣刮進屋內(nèi),莊寶妹身上很冷,但是這種冷,永遠也比不上莊寶妹心底發(fā)散出來的寒涼之意。莊寶妹心累的嘆口氣,把熟睡的莊單花驚醒了,睜著眼睛看著莊寶妹,莊單花想說的話都變成了“啊—啊—”的奶聲奶氣的叫鬧聲。

  莊寶妹手指輕撫著莊單花的臉頰,無助地問道:“我要怎么辦?我要拿你怎么辦?難道就這么一直熬下去嗎?”

  門一下被推開了。

  莊秋嫌惡地罵了句,“是不是毛病啊,大冬天開什么窗戶?屋里電燈不會打開嗎?整個地方都被你搞得晦氣,全都是奶臭味——”莊秋說話間,伸手啪嗒將燈繩扯亮,走過去將窗戶關(guān)上,打開了電視,就坐在床沿邊認真專注地盯著電視看,踢球的喧鬧聲音傳遍了屋內(nèi)。

  隔壁屋里又發(fā)生了一場吵鬧,莊夏跟梁霞在爭吵,三個女孩哇哇的嚇得低低地哭,她們母女四人你以拳我一腳也夠收拾發(fā)怒的莊夏;那莊夏嫌棄一窩子都是女娃,梁霞卻恨莊夏他爸莊孟,也是梁霞的家公,在計劃生育政策下來的時候,頭一個逼著莊夏去做了結(jié)扎手術(shù),現(xiàn)在沒機會生兒子了,怪誰沒本事?

  他們夫婦為這事三天兩頭大吵,打起來都是常有的事兒。

  莊單花這才知道,以莊家祖上的家風,兒子兒媳吵架打架,那真算是莊家“優(yōu)良傳統(tǒng)”!

  莊單花多數(shù)時候都在睡覺,處在渾渾噩噩的狀態(tài),有時候醒來,就會忘了曾經(jīng)發(fā)生過的事情,一點一點的遺忘掉,能記得最清楚的也只剩下莊單花是個重生的……

  莊單花想把曾經(jīng)發(fā)生的重要事情記下來,好歹忘記差不多了,也能看一眼提醒莊單花。

  莊單花的眼睛轉(zhuǎn)來轉(zhuǎn)去,瞥見了桌上一支鋼筆,莊單花“啊-啊-”嗷叫,引來了莊寶妹的注意力,莊單花指了指桌上那只鋼筆,指了十數(shù)下,終于,莊寶妹領悟了莊單花的意思,“小寶貝啊,你是不是想要鋼筆?”莊寶妹本來是逗逗莊單花的,沒料到莊單花點了點頭,莊寶妹一下被逗樂了,“我寶貝真聰明。”

  莊寶妹含笑的眼眸,再落向桌上那只鋼筆,以及那鋼筆的主人莊秋,莊寶妹眼底又剩下了一片死氣沉沉的暗芒,莊寶妹出聲道:“莊秋,單單想要你那支鋼筆——”

  話音還沒有落下,莊秋從足球頻道上移開的目光驟然發(fā)冷,面上凝結(jié)了一層寒霜,像是仇視敵人的眼神,只差不能把吵吵鬧鬧的兩母女從窗戶丟出去,“她一個小毛孩拿鋼筆做什么?你懂不懂我這支英雄鋼筆多少錢買來的?能給她拿來玩嗎?你這個敗家母!”

  莊寶妹臉色發(fā)沉,呼吸氣得喘著粗氣,厲聲道:“莊秋,你別干得太過分了!忘了今天我媽面前怎么保證的?你這男人怎么這般無恥?”

  莊秋嚯得站起身,揚起巴掌就給了莊寶妹一耳刮子,氣勢很兇,“這是我家,我想怎么無恥,就可以怎么無恥。有本事,你現(xiàn)在就跑回去告狀吧?!?p>  “啊啊——”莊單花憤怒得臉憋紅了,唯一握在手上的奶瓶卯住力氣接連拋了兩次才砸中莊秋臉頰,第一次奶瓶力道不足回落在懷里,第二次莊單花吃奶的勁都使出來了,奶瓶子才砸在莊秋臉頰,力道輕的,就像是羽毛碰到臉頰,又墜落彈在地上,彈了幾彈。

  莊秋愣怔住,頭一回投以一抹正眼,瞧了一眼有血緣關(guān)系的女兒。

  莊單花擰著眉頭,細長小眼睛,憤怒地瞪視著莊秋,小拳頭握的拳頭緊緊攥著,莊單花憤怒罵起來,發(fā)出了嗷嗷的奶音:“啊??!”人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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