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林宛兒心頭一暖,想這張管家也是個體貼之人。
柴火在火堆里響得噼里啪啦,稍林宛兒這獨特些,算上張管家也才三人。
此時葉一已經嚷嚷著餓得受不了了。
張管家和藹道:“快了快了,二公子莫急?!?p> 林宛兒有些疑惑:“您一直這樣慣著他嗎?”
張管家笑著搖搖頭,看著烤肉,說:“姑娘,男人能享福的日子其實就兩天,一天呢,是小時候可以不用去愛誰的時候,另一種是老了,要歸天的時候?!?p> 林宛兒看著葉一,微微笑著,不知笑些什么。
葉一問:“姐姐,你笑些什么?”
林宛兒貝齒輕咬,緩緩道:“想著在我那個時候,周郎已經會照顧人了?!?p> 葉一來了興致,靠過去問到:“姐姐,這周郎是你什么人啊,該不會就是那些人說的你夫君吧?”
不知為何,林宛兒抬頭看了看星空,指了指一片星域,道:“他在那兒,也可能在我身旁……”
不顧別的,葉一把墊的石頭搬開,癱坐在地上,言到:“你們都愛說些聽不懂的話?!?p> 林宛兒拍了拍他的頭,道:“以后你也會這樣說,看,你這不叫姐姐了嗎?”
翻了翻白眼,葉一挪開林宛兒的手,說:“要不是你漂亮我才不叫呢。”
俯下身,刮了下葉一高挺的鼻梁,笑著問:“漂亮很重要嗎?”
拍了拍腦袋,葉一說到:“重要,也不重要?!?p> 聞言張管家也湊過腦袋,細細聽著。
“如果是想耍流氓,那么漂亮的姑娘就容易受待見,但要是個過一輩子的姑娘,我想她一定很有趣?!比~一傻傻的笑著。
連帶著張管家都有些釋然了……
有招無招,始終難逃,或者我們的愛會給好多人帶來麻煩,但你我都一樣,一樣自私是吧,周郎?
火光在山落間閃耀,溫暖的氣息環(huán)繞著周圍,林宛兒若有若無的掛著笑,卻連驕焰都為其伴舞。
丹唇未起,卻說著最迷惑的話,言內仿佛掛著星辰大海。
“或許該晚些,或許該早些……”
葉一纏著紗布左手遞過一串烤肉,右手里的肉已經往嘴里塞。
含糊不清的說:“不管是要去尋誰,先吃飽……”
伸手接過,微微頷首。倒是葉一見不得,把油脂往身上擦了擦,說著:“能不能告訴我你是怎么樣做到不用刻意就懂這些禮數的?”
林宛兒咬了一小口,試著嚼了嚼,居然有些不適應了。
看到,葉一笑得歡了,嚷道:“張伯你的廚藝有退步啊?!?p> 張管家有些不好意思,道歉著:“想是姑娘還吃不慣吧,到了葉家我在請些有名的廚子,全當給姑娘道個不是?!?p> 這話林宛兒聽了連忙解釋到:“時間久了,吃東西有些不自然?!闭f著又咬了一口,夸贊,“張管家的廚藝可是不錯的?!?p> 鄙夷的看著林宛兒,葉一到一旁坐著自找無趣了。
吃飽喝足,一行人靠著火堆就睡了,留著不是很累的張管家守夜。
原本的葉一還亂跳著,嚷著睡久了不困,此時卻是哈欠連天,就想著往石頭邊一爬,那知睡得四仰八叉。
張管家見了輕步過去,把一張薄被輕輕蓋上,又退了回來。
往著林宛兒旁邊一坐,湊了火繼續(xù)打量著遠些的護衛(wèi)們。
林宛兒看著,不解到:“他從小就這樣被你帶大的?”
張管家回過神,思索片刻,堅定的點點頭,又指了指其他火堆道:“不光二公子,這些小家伙也基本是我一手拉扯大的?!毖哉Z間不止溫暖,更有些驕傲。
“那他們父母呢?”林宛兒順著看了一圈,都是些和葉一差不多的年齡。
張管家苦笑著添了把柴,道:“誰家的娘親不愛孩子的,姑娘你來得晚,不知道往前十年這天亂成什么樣子?!?p> 給林宛兒遞了壺沒喝過的水,接著道:“那時候啊,有錢人家呢能讓娃娃吃飽,沒錢的人家生了娃基本都給溺死了,有些命大的,跟著逃了,這不我在拉貨的時候遇到了這群娃娃?!?p> “想著,我自己也沒孩子,就拉著他們和我拉貨了,沒錢,但能不餓死?!?p> 想著那繁榮盛世,林宛兒還是無法想象這是怎樣的世道。
又環(huán)著添了添火,張管家從車上給林宛兒帶了件披風。
林宛兒接過,環(huán)在身上,問到:“那小家伙的娘呢?”
張管家順意看了看睡得香甜的葉一道:“葉夫人生他的時候難產故去了,就給葉老爺留了個小家伙?!?p> “姑娘你別看他不像淘氣的樣,小時候啊可翻上馬背淘了半個月回來,給老爺氣的呀”說著又笑了起來,那絡腮胡子都緊緊扎作一堆。
林宛兒陪笑著:“也該是個愛哭的家伙吧?”
……
張管家卻是沉默了,鄭重其事道:“他會成為一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也會成為我和老爺的驕傲?!闭f著扭頭看向林宛兒,“姑娘,對你我知之甚少,但假如你瞧得上二公子,給他點時間,他也可以在這亂世里,給你安穩(wěn)……”
輕輕抱怨這無稽的事,想是若不是他應是周郎轉世,恐怕自己早走了,至于張管家有這想法,應該是今天的事吧……
索性不去說了,起身欲行,張管家不知所謂,連忙解釋到:“姑娘我這老嘴笨,我不是那種意思。”
回眸一笑,淡然道:“我也沒說生氣啊?!蹦抗馀c群山澈,說著,“想去透透氣,無事?!?p> 張管家猶豫片刻,之道:“姑娘早些回來,外頭可不安全?!?p> 微微行禮,邁著步子往不知方向去……
說是透氣,卻越走越不透徹了,這世間的緣分究竟有多喜歡戲弄?
到一樹前,雙手交合,眼眸微閉,像是述說:“但愿是老天爺可憐我了,讓我不去尋周郎,切勿是句玩笑啊……”
忘川河畔:
兩個八卦的眼盯著河面上波動的畫面,津津有味。
白袍姑娘罵到:“想是人家,得一人何苦呢,不知那種男人配得上?”
黑袍男子喝了口桃花酒,消沉道:“千年了,不知禱告些什么,至今未看透世間無白頭?真是不知趣?!?p> 這可惹惱了白袍姑娘:“想是所有人像你這般,那彼岸花還開個寂寞,說是幫她問葉一身世呢?”
黑袍男子打了個哈欠:“等遇到再說?!?p> 這話把白袍姑娘氣得直跺腳,指著罵:“小氣鬼,我去問!”
說著往黃泉那頭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