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厚的石壁打開,激起陣陣沉灰。
棺中的林宛兒也醒了過來,覺著心頭跳得厲害了:“怎滴,難不成周郎來尋的我?”
……
葉一看向里頭,火燭一下亮了,可這心也是突然一緊,像是有人揪著不放似的。
旺仔看了看捂著胸口疼得齜牙咧嘴的葉一,喵喵叫喚著。
半會兒,這痛感也終于好了些,葉一疑惑著:“難到我這家里頭有啥先天性心臟病什么的?”
這時旺仔拉了拉葉一的褲腳,示意他進(jìn)去看看。
葉一也是個好奇的主,“反正就是墓,人也該死好些年了吧,還能跳出來掐了我不成?”
……
林宛兒想著:“我離開這些年,總有些家伙來煩我,這次該不會又是啥不好的貨色吧?”
想著,打算推開棺木去看看,但聽著越來越近的腳步,林宛兒停下了手頭的動作。
此時,墓室里的葉一不知從何處摸了一把火燭,對著四周一頓觀望,感嘆:“這人家生前也該是個大戶人家吧,瞧這壁畫……”
說著捧著火燭過去了。
林宛兒聽著,覺得不行:“這可都是周郎給我的,哪能讓別人摸去了?”想著,就推這棺槨。
葉一卻還在感嘆:“這壁畫上的姑娘好美啊,就像……仙子一樣……”
就在他抒發(fā)真情的時候,林宛兒飄了出來,輕手輕腳走到他的背后,看著葉一津津有味的樣子,十分不解的問了一句:“好看嗎?”
葉一也是直率:“廢話,當(dāng)然了,要是我媳婦兒就好了……”
林宛兒若有所思的“哦”了一聲,這是葉一突然意識到了什么……
回過頭,昏黃的燈光下卻映照出林宛兒驚鴻的容顏,來不及感嘆,再看看壁畫,再回頭看看林宛兒……
宛君撫順側(cè)顏上的幾許青絲,好奇的看著他。
四目相對時,葉一微微一笑,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林宛兒還沒反應(yīng)過來,葉一就“撲通”一聲直直的倒在墻上。
“我現(xiàn)在很嚇人嗎?”林宛兒問到,抓起一旁的旺仔問:“我很嚇人嗎?”
先撇開事實不說,就這架勢,誰敢說個不?
旺仔也是識趣,使出了貓中秘法,萌出血之術(shù)。十分討好的“喵”了幾聲。
在忘川待了一千多年的林宛兒那還受的住,抱著旺仔就是一頓揉捏。
雖然不是很舒服,但是旺仔卻安靜得多,哪有了平日對葉一的豪橫?
畢竟……識時務(wù)者為俊杰!
“還是貓好,不用我去找,像是周郎……唉。”林宛深嘆口氣,有些頹然。
而旺仔則難得的良心發(fā)現(xiàn),對著葉一喵了兩聲,試圖引起林宛兒的注意,好在林宛兒也明白了。
不過卻不打算做些什么,抱著旺仔轉(zhuǎn)了個身,沖著南角的幾具骨架,說:“反正這地方除了我,基本沒人出的去,救了也不活,況且他還是來偷我東西的……”
越說越氣,就差沖上去給葉一在來上幾腳了。
旺仔聞言,往林宛兒鉆了鉆,更顯嫵媚之姿。
林宛兒摸著它的頭說:“安啦,我會帶你出去的?!?p> 旺仔表示:“我當(dāng)時害怕極了……”
林宛兒看著這千年來不怎么變的墓室,不免又有些難過了。
想是曾經(jīng)癡纏,愛到連出嫁的場景想了一遍一遍,卻讓心愛的人抱著盡了棺材。
說來諷刺,難怪有人說——天若有情天亦老。
抱著旺仔準(zhǔn)備離去時,不覺間看向了葉一,心中又是一顫。
林宛兒有些不解,旺仔明顯感覺到她的氣息混亂了片刻。
說不定葉一這家伙有救呢?
林宛兒看了看懷中的黑貓,黑貓十分乖巧,靜靜呆著不爭不吵。
想是緣分吧,林宛兒走了過去,輕扶葉一的肩膀,覺得傷得不重,將黑貓放下,顧自去尋些還可以用的絲綢,去東邊的小水井里提上壺冰水來給葉一擦拭。
看著葉一背后的幾道傷口,心想:“這年頭連盜墓的都越來越?jīng)]技術(shù)了?!?p> 解開葉一自己纏在手上的衣物,發(fā)現(xiàn)有條不淺的傷口,突兀的有些難過:“若是我的周郎受了這傷,不知有沒有細(xì)心的姑娘提他包扎呢?”
重新將傷口清洗包扎好后,林宛兒蹲坐在地上,托著下巴,眨巴眨巴寶石般的大眼睛,罵著:“這年頭盜墓的長得還挺好看。”
這時旺仔邁著慢悠的步伐過來,沖林宛兒叫了兩聲??赡苁歉兄x吧。
林宛兒伸手揉了揉旺仔的腦袋說:“他長得好像一個熟悉的人,又不太一樣……”
旺仔那知道她在說誰,不過曉得,若是這家伙死這里,估計著想在找戶好人家可就不容易了……
林宛兒越看越像,捏著葉一的臉打量著,漸漸的晃了眼——
……
“誰與江山共沉眠,唯不解飲醉千年……宛君你說該這么的寫?!敝芾膳缮⒌难┙q披肩,于窗前滿懷笑意。
林宛兒端來盆熱水,輕放至架上,婉言語:“我怎么知道,我一姑娘家的。”說著走到周郎面前,替他重披好披肩。
望著這以雪來配的佳人,周郎說不出的滿足。
將眼前的人兒拉攏入懷,輕語到:“我這寒苦書生何德何能遇上你呢?!?p> 林宛兒并無太多抵觸,輕靠著胸口到:“待你考取了功名,可就不寒苦了……”
周郎握住有些冰涼的纖手,貼近心窩:“待我金榜題名時,娶君入戶之時?!?p> 林宛兒俏臉一紅:“誰要嫁你罷,我家風(fēng)正,你想也別想。”
周郎卻是笑得開懷:“到時我萬金相聘,媒人說上個三九遍,還容得你說不?”
林宛兒推開愈發(fā)放肆的周郎,顧自走到窗邊,道:“怕是到時你沒了功名,家父才不理你呢。”
聞言,周郎也是不語,從身后環(huán)抱住宛君,道:“寒夜怎寄相思?”
宛君嬌顏放笑:“只怕時盡無人識?!?p> 說著拉了拉前者的衣袖,抱得緊些。
“你還記得?”周郎問到。
林宛兒回到:“我也識得四書五經(jīng),你那點墨誰不記得?”
看向窗外的漂漂雪,心中更多了份釋然。
“若是以后,你不寄心天下,我便隨君看遍世間繁華……”林宛兒說著。
周郎安安靜靜的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