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現(xiàn)在,姜小白才理解唯小人和女子難養(yǎng)也這句話的真諦。
這孫婆婆少說也有五百歲了吧?
都這個年齡了,這不講道理的天性卻是跟十八歲的少女沒有任何分別。
現(xiàn)場的氣氛一度很尷尬。
姜小白滿腦子黑線。
“孫前輩,咱就不能坐下來商量商量?”
過了小一會兒,姜小白再次擠出笑容,一臉和善的說道。
“要不就弄死我,要不然就讓她嫁給劍如風(fēng),其他的我就當(dāng)你在放屁!”
“……”
姜小白有些抓狂,像是個撓癢的猴兒一樣,在那里走來走去。
祝小青在看到這一幕后,噗嗤一下就笑了起來。
“你笑什么?以后不準(zhǔn)你跟這舔狗見面,老老實實給我呆在茶峰,不準(zhǔn)外出!”孫婆婆狠狠瞪了她一眼,后者立刻把頭低了下去。
“夠了!張口閉口是舔狗,有完沒完?”
也許是受了這具十七歲身體的影響,姜小白年輕氣盛,終究是憋不住了,一下子吼了出來。
這舔狗二字實在是讓他窩火。
他做了什么?
這特么都是前任做的。
跟他有半毛錢關(guān)系?
況且這前任壓根也不是舔狗。
泥人尚有三分火氣呢!
“有種把那劍如風(fēng)叫來,爺?shù)挂纯矗姨孛茨囊稽c不如他?”
“啪啪!”
孫婆婆冷笑了一聲,輕輕拍了拍手。
眼前,空間扭曲,一道修長的人影自其中走了出來。
他發(fā)絲披散,無風(fēng)自揚,一襲白衣潔白無瑕,沒有沾染一?;覊m,劍眉星眸間,有著一股逼人的英氣,一個菱形的符文點綴其間,內(nèi)蘊道法。
他腳不沾地,渾身上下自然的流露出一縷縷仙光,出塵脫俗。
一柄細長的寶劍懸掛腰間,閃爍著神輝,其三尺劍身上刻有一條金龍,隱約間可以聽到微弱的劍鳴,以及那低沉的龍吟之聲。
劍如風(fēng)!
此時的他看起來狀態(tài)很好,整個人像是年輕了許多,與先前被按在地上摩擦的那一位判若兩人。
“見過姑媽!”
“見過李長老!”
劍如風(fēng)舉止儒雅,談吐穩(wěn)健,在這一刻他很自然的就成為了所有人矚目的焦點,想要低調(diào)也是不行。
“先前藏經(jīng)樓并非是晚輩真身,乃一道戾氣所化,若有得罪之處,還請李長老海涵。”
劍如風(fēng)躬身,態(tài)度極其的謙遜。
看到這一幕,姜小白內(nèi)心“咯噔”一聲響,發(fā)現(xiàn)自己還是沖動了。
雖然他沒有證據(jù),但在這一刻內(nèi)心卻是多了一種直覺。
從藏經(jīng)樓遇到劍靈安,再到眼前的這一切,都是此人一手策劃的!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這劍如風(fēng)絕對是一個極其可怕的人物。
修為高深莫測,且工于心計,多謀善慮,把一件事情算計到極致,一步一步引導(dǎo)他掉入設(shè)計好的險境中。
“你問你哪一點不如劍如風(fēng),老婆子也想問問你,你哪一點比得上他?”
孫婆婆看了看姜小白,嘴角露出一絲狡黠的笑。
注意到這個細節(jié),姜小白基本確定了內(nèi)心的猜測。
這就是一場有計劃有目的,專門為他做的局。
他被坑了!
但此時他已經(jīng)入局,若是今天就這樣離去的話,恐怕再沒有理由和機會來阻止這一門親事。
“好算計啊,這古人可一點都不傻??!”姜小白內(nèi)心狠狠的罵道。
看了一眼李忠南,想要尋求他的意見,可對方卻只是朝他點了點頭,一個字也沒有說,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修為什么的就不談了,就單說這出身,你比得過這劍如風(fēng)?”
孫婆婆桀桀的笑道。
“英雄不問出處,孫前輩,如此攀比,未免顯得您太膚淺了吧?”
姜小白皺眉,同時內(nèi)心突然有了一絲竊喜。
根據(jù)網(wǎng)文小說定律,這“桀桀桀的”笑,可是反派的標(biāo)配啊。
就目前來看,孫婆婆是第一個在他面前這樣笑的人。
這第一個反派,往往下場都不會太好。
“師傅!”
祝小青跪下,淚水在眼眶中打滾,她知道再這么說下去的話,姜小白肯定會備受打擊。
對于姜小白和劍如風(fēng)的情況,她心中一清二楚。
一個是劍峰之主,出生于劍道世家,尊貴顯赫。
一個是普通弟子,出生于鄉(xiāng)野山村,人微言輕。
二者完全沒有任何的可比性。
“你給我閉嘴,這里有你說話的份兒嗎?”
孫婆婆終于是忍不住,一個禁言符貼在了祝小青的唇上。
“三十年河?xùn)|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窮!?。 ?p> 姜小白突然想到了前世某本小說中的這句話,一口氣將其說了出來。
你還別說,這話看的時候沒多大感覺,但此刻說起來卻是相當(dāng)有氣勢。
然而,孫婆婆笑了。
“欺你又如何?就單說這出身劍如風(fēng)就已經(jīng)壓死你了,你拿什么跟他比?”
姜小白被噎住了,腦袋像是短路了一樣,不知道該說點什么。
人生悲劇的開始,便是源于攀比之心。
“呵呵!”
就在這時,那一直未曾說話的李忠南突然哈哈大笑起來。
手掌一翻,一個紫金卷軸出現(xiàn)在他身前。
那卷軸很大,比姜小白還要高上不少,其上赫然寫著一個“姜”字。
“你說我徒兒出身不如劍如風(fēng)?”
李忠南斜了孫婆婆一眼,反問道。
此時他臉上神色古怪,唇角勾起一抹冷笑,全然不像是一個高人前輩,反倒有些像那些扯皮的市井小老頭。
姜小白心中驚疑不定,猜測這碩大的卷軸很有可能是他的族譜。
但他越發(fā)的疑惑了。
自己的族譜為什么會放在李忠南的手中?
“哧!”
卷軸被打開,一道古樸的氣息鋪面而來,打在幾人身上。
卷軸一格一格的劃過,最先映入眼簾的便是姜小白的名字,而后陸續(xù)展開的每一格中都寫著一個人的名字,看的眾人是一陣眼花繚亂。
最終。
當(dāng)卷軸展開到第一格的時候,停了下來,在那一格上面,赫然寫著三個筆走龍蛇,鐵畫銀鉤的大字——姜南山!
“姜南山?”
有圍觀的年輕弟子不解,并不太了解這個名字的含義,但有幾名弟子像是想到了什么,拿出了幾本書冊,而后便是震驚的說不出話來。
至于那孫婆婆和劍如風(fēng),二人當(dāng)場就愣在了那里,一句話也沒有說。
“二位,可還有異議?”
李忠南笑了笑,臉上的表情甚是精彩。
“你……”
孫婆婆聲音哆嗦,臉色難看到了極點,萬萬沒有想到會是這個結(jié)果。
因為。
姜南山,正是太玄宗的創(chuàng)教祖師爺!
在太玄宗這一畝三分地,有誰敢說自己的出身要高于祖師爺?shù)暮蟠?p> 那不是找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