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鴻崢在宮里練劍,一招云海波瀾,接起一招云海拖月,遠(yuǎn)處飛奔來的鐘小公子,四條腿狂甩著眼看要沖向云霄。
顧鴻崢豎劍抵擋,讓人不要靠近。
鐘禹問,“殿下答應(yīng)讓屬下回來鞍前馬后了嗎?”
顧鴻崢收劍入鞘,嗯了一聲。
鐘禹不想呆在家里無所事事,想去當(dāng)個小官,皇上說沒有鐘小公子想要的職位,如有本事,大可去求人施舍。
鐘禹可不想干這沒臉沒皮的事,所以他來找侍奉多年的主子。
五國的皇子,除了選些無牽無掛的人作為忠誠死士,還可以從大世家里挑人,后一種情況決定權(quán)多半在皇上,如果皇上選不出人,或者世家不愿讓自己兒子勞心勞力還勞命,那就讓皇子本人自己選,總之這些被選出來的人日后肯定要加官進(jìn)爵一腳登天,當(dāng)然如果主子不甚落坑里頭,他們也只能死不足惜。
說起來是在賭運(yùn)氣,各國的皇子根據(jù)自己的實力挑選合適的人,有的如果管不住反而受制于人,這種情況不是沒有先例,但玩權(quán)弄勢的都喜歡冒險,所謂的左臂右膀,肱股之臣,大多情況下可以通過此般方式培養(yǎng)起來。
顧鴻崢正要吩咐回身復(fù)職的人去辦事,但找茬的三皇子來了。
鐘禹聰明的站到主子身后,而在暗處值守的護(hù)衛(wèi)成余出來當(dāng)替死鬼,他站在太子殿下面前問,“三皇子有事嗎?”
顧鴻璘暴躁喊,“找你主子有事,讓開。”
顧鴻崢示意成余去做自己的事,外邊這些與他無關(guān),他只要看好東宮這個地方就行。
成余領(lǐng)命退下。
顧鴻崢帶著脾氣暴躁的三皇子去書房,鐘禹跟隨進(jìn)去,他找了個位子坐下,竟然無視比自己位高權(quán)重的太子和皇子?
顧鴻璘:“太子是這么管束下屬嗎?”
顧鴻崢不答,鐘禹偶爾隨性,但認(rèn)真起來三皇子不敵他半分。
顧鴻璘哼一聲,把手上的紙張拍在桌上,讓人看看,如果沒什么問題,那就按要求去辦。
顧鴻崢掃了一眼那張紙,是張藥單,要找到相關(guān)的藥材,需要花人力物力和生命力。
顧鴻璘想解決母后白發(fā)一事,一方面要去千山谷找高手;一方面要把所需藥材準(zhǔn)備齊全。
顧鴻璘選擇去千山谷跑腿,那么剩下的找藥任務(wù),則需太子去奔波。
他說完就走,一分鐘也不想待在這所謂弟弟的宮殿里。
鐘禹目送著傲嬌的人離開,他拿起藥單看:
“殿下,三皇子能耐,他去哪兒找來的庸醫(yī),這開的藥單能信嗎?”
顧鴻崢答,“這是千山谷送來的藥單。”
“???”
“千山谷不會來。”
“那您為何不阻止?”
“他想盡孝,我不做天怒人怨的事?!?p> “太子你好狠,怎么說也是你哥,這么玩兒人家好嗎,他剛才是來求你辦事嗎,哈哈哈,第一次見到三皇子求人的樣子,看看他進(jìn)門那樣,雄赳赳,氣昂昂,結(jié)果灰溜溜……”
顧鴻崢無視幸災(zāi)樂禍護(hù)衛(wèi)。
其實找藥這種事,安排個得心的人去做就行了,但母后情況特殊,現(xiàn)在很多人都想她出事,要是借這個機(jī)會動手,她一定會很難堪。
顧鴻璘大概是想到了這一層,才會出此下策。
鐘禹不解,“三皇子為什么認(rèn)為殿下會答應(yīng),他哪來的自信?”
顧鴻崢靠著背椅,默不作聲。
其實顧鴻璘不是自信,他是無可選擇,母后現(xiàn)在處境危險,他誰都不信,卻不得不相信東宮。
也許在賭,賭兄弟情義,兄弟情分。
而這樣的顧鴻璘,怎能說他玩物喪志無所事事沒有腦子?
是,他喜歡流連風(fēng)月場所,很多大臣對他頗有微詞,但他不當(dāng)回事,父皇提他更是一副恨鐵不成鋼,他開口閉口都是我沒他這樣的兒子,當(dāng)然話雖這樣說,實際三皇子若有個好歹,父皇總會第一個派人去查明真相。
顧鴻崢?biāo)紤]了兩天,他換衣服準(zhǔn)備出門。
選了一套金絲紋云玄袍,黑色長褲配長靴,他拿束腰革帶系上,一條一條,總共三條,再拿三把短小精巧的暗器,而后拿上佩劍。
鐘禹和梅衣及蕭芝琳跟隨主子離開皇宮,他們步步緊隨,梅衣道,“殿下這是要去哪兒?”
蕭芝琳搖頭,主子做事下人不可揣度,只聽命就好。
顧鴻崢突然停下吩咐,“你們回宮里,留意宮內(nèi)的動靜即可。”
梅衣和蕭芝琳遵命,她們旋即轉(zhuǎn)身返回。
顧鴻崢看一眼沒聽明白的人,“要我手把手教你?”
鐘禹笑,“殿下愿意嗎,屬下一定認(rèn)真學(xué)習(xí)?!?p> 顧鴻崢轉(zhuǎn)身繼續(xù)走,倏然一把利器飛來,那東西擦過他耳邊,直直向前飛去。
“殿下?!辩娪眢@了,回頭找暗中放箭的人。
那邊有兩個人在打架!
他們一高一矮,高的很高,矮的太矮。
兩人打著打著,打到一國太子面前。
顧鴻崢站在原地看著小嘍啰們花拳繡腿。
兩個人轉(zhuǎn)頭看一眼,一人故意出手掃向英挺的皇子,顧鴻崢廢話不說,隨手打開靠近來的人,對方被扔到屋檐上;轉(zhuǎn)手再打開一人,大長腿抬起橫掃而過,那人還以為自己也被打飛,誰知被踩在腳下,只見筆直的大張腿落下,他踩在高大男人的胸口問,“想怎么死?”
被踩的人舉起雙手投降,“誤會誤會,我們只是路過?!?p> 鐘禹過來幫忙踩腳,“路過!你當(dāng)我是傻子呢,有你們這么路過嗎,襲擊太子還敢假裝路人,嫌活得不耐煩嗎?”
顧鴻崢收回長腿,他身上穿著一襲黑色繡金長袍,衣擺紋著繁復(fù)圖案,看著大氣金貴,那金絲千回百繞勾勒而成章紋,端的是金貴。
他很少穿這種氣勢冷沉的長袍,今天穿上去氣質(zhì)大不同,更像一把劍了,挺拔的身姿,寬肩窄腰,雙腿筆直,走路的時候只覺得那長長的腿一步一步揉著某些人的心。
鐘禹坐在刺客身上問,“說,叫什么名字,主人是誰,為何要行刺?”
被壓著的高大個喊冤,他和遠(yuǎn)處的人在打架,就是那個被扔到屋檐上的人,她正坐在屋檐上看戲。
顧鴻崢看一眼地上的人,再看遠(yuǎn)處的人,他認(rèn)得這兩個人:一個叫少不更,一個叫葉如梭。
前者是個身材矮小的人,她以前因為吃錯東西身子變小,小得像個孩子,可她已經(jīng)三十多歲,人家都說她是不老童,她給自己取名叫少不更。
還有這個葉如梭,長得身高馬大,年輕時候走江湖,見強(qiáng)手就跑,見弱者就欺負(fù),后來被少不更痛打一頓,他就傻了,從此跟隨少不更東奔西跑,兩個人形影不離多年,卻不知今夜為何在此?
葉如梭扒在地上喊,“老不死,看見我被欺負(fù)你是不是很開心啊,還不來救你大爺。”
少不更悠悠開口,“救不起,知道踩你的人是誰嗎?”
葉如梭,“誰?”
“北齊當(dāng)今太子顧鴻璟?!?p> 顧鴻崢的字就一個:璟。
鐘禹放開了可憐的葉大俠,他追上轉(zhuǎn)身走去的主子。
葉如梭從地上爬起來,他和少不更亦步亦趨跟隨著卓爾不凡的諸君。
顧鴻崢問,“知道擅闖皇宮的后果嗎?”
少不更回答,“罪該萬死。”
“那要自行了結(jié)還是我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