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香兒利用自己的美色把龍行的魂都勾走了,莫說是明媒正娶了,就算是再無禮的要求,恐怕龍行也會答應(yīng)。于是將甫玉等人安排住在塔里的其中一層,凝香兒單獨住在l另一層。不過與其說是安排,不如說是囚禁。這龍行眼看這絕色美人就要躺到自己的床榻上,怎么會讓煮熟的鴨子飛了?于是讓人把守在凝香兒的房間門口。
凝香兒對龍行的這番欲拒還迎,無疑是將羊送入虎口,若不想辦法,凝香兒只怕是要被丑陋不堪的龍行玷污了。甫玉和眾人在房間里都在思索著解救凝香兒,特別是沈復(fù)父子,他們做人正派,如何會讓自己的恩人受到這等侮辱。
“先生,我們不能再等了,就依沈某的,等夜深,咱們帶著香兒姑娘殺出一條血路,我就不信憑我們的父子的功夫,還斗不過這些烏合之眾?”沈復(fù)有些沉不住氣。
“沈鏢頭,你們父子二人身體還未恢復(fù),若非到最后,千萬不要想著硬來。”甫玉說道。
“難道就這么眼睜睜地看著香兒姑娘被這禽獸侮辱?那我父子二人變成什么了?大不了一死,總比屈辱地活著要強些?!鄙驈?fù)說著,一掌拍在椅背上。
“沈鏢頭稍安,我看香兒姑娘之所以敢將自己許與龍行,定是有了什么脫身的辦法,只是她不在這里,我們沒辦法知道,該用何種辦法幫她脫身?!备τ裾f道。
“這還不簡單?我去問問不就知道了?”盡管甫玉知道白川這一趟去肯定也無功而返,可此時也只管死馬當(dāng)活馬醫(yī)了。果不其然,白川還未靠近凝香兒的房間,幾個嘍啰就圍了上來,讓白川一步都難以往前。
“各位兄弟,我就是去找找香兒姑娘,問問她該準(zhǔn)備些什么婚嫁之物,你們也知道,今日是你們大當(dāng)家和香兒姑娘的大婚之日,切不可馬虎了。”白川揚起笑臉說道。
“這些東西就不用兄弟擔(dān)心了,只要香兒姑娘有什么需要,自會有專人去采買,兄弟就等著喝喜酒吧!”為首的一個嘍啰說道。
“謹慎起見,還是問問比較好!”白川不死心,就想混過去,可那些嘍啰顯然是受了龍行的命令,一步也不肯讓。白川無奈,大喊道:“香兒姑娘,先生讓我問姑娘,需要買些什么東西?”
“都跟你說了,不需要,還不快滾!”那個小頭目用力推了一把白川。白川因為關(guān)心凝香兒,被這些嘍啰推搡得急了,心生怒氣,上前去就跟這些嘍啰打成一團。頓時,整個龍塔都變得有些亂糟糟。
“住手!”身后有人喝了一句。那些嘍啰聽到,趕緊住了手,白川轉(zhuǎn)身一看,說話的正是雙龍山大當(dāng)家的龍行,龍行緩緩地走了過去,提起手一掌掃在白川的臉上,這一巴掌極有分量,打得白川一時間只覺得天昏地旋。
“來到雙龍山就要守我雙龍山的規(guī)矩,看在雙龍山有喜事的份上,這次就不跟你計較了,若有心,就回到房里乖乖地等喝喜酒,若再敢生事,那就莫怪龍某手狠了,快滾!”這龍行出手兇狠,這一點連白川都意料不到,但這一巴掌掃在自己臉上,極是侮辱,加上邊上嘍啰都在看他笑話,怒氣難消,擼起袖子就準(zhǔn)備要跟龍行對干。
這時,從凝香兒的房里悠悠地傳出陣陣琴聲,門口的人聽到,都不自覺地被悅耳的聲音所吸引,白川聽到琴聲也不再硬來。那琴聲時而如星辰大海,時而如小橋流水,聽得龍行心里直癢癢,今日之后,這絕妙的琴聲就直屬他龍行一個人的了。
“白大哥,先生的話,香兒聽到了,感謝先生這些日子以來的照顧,香兒無以為報,愿撫上幾首曲子,為先生蕩盡心中郁悶?!币磺鷵崃T,凝香兒的聲音從房里傳了出來。甫玉聽到,也不再去跟龍行糾纏,轉(zhuǎn)身返回去找甫玉。
“先生,我看這香兒姑娘是認命了,想著要去做這新娘子了,都什么時候了還想著撫琴?!卑状约喊l(fā)燙的臉頰,委屈地說道。聽到白川這么說,一旁沈復(fù)父子更加心急,沈復(fù)說道:“先生還猶豫什么?難道真的要留在這里喝這喜酒么?”
甫玉將食指貼近嘴唇,做了一個禁聲的動作,說道:“你們聽這琴聲,聽出什么了么?”
眾人此時已經(jīng)快急死了,哪還有什么心思聽什么琴樂?沈立說道:“難道先生也放棄了,不去救香兒姑娘了?若是如此,我們父子受人大恩,豈能見死不救?請先生讓我們?nèi)ソ饩认銉汗媚铩!?p> “你們聽出來香兒姑娘現(xiàn)在撫的是什么曲目么?”甫玉問道。
“我們可沒有先生的這般雅興,先生若沒有辦法相救,就讓我們父子去吧!”沈復(fù)有些怒意。
“香兒姑娘之前撫的是《良宵引》,現(xiàn)在撫的是司馬相如的《鳳求凰》,你們可知道香兒姑娘的意思么?”甫玉見幾人搖了搖頭,繼續(xù)說道:“香兒姑娘是讓我們在他們拜堂的時候,把鄧鳳引來。你們難道忘了,昨日香兒姑娘是怎么提起鄧鳳的?”
“香兒姐姐說的,龍大當(dāng)家如此豪氣,難道就不怕鳳當(dāng)家的么?”藍玉說道。
“嗯,”甫玉點了點頭,“這龍行雖然蠻橫,可心里還是忌憚他這個結(jié)發(fā)妻的,相信只要鄧鳳來了就能阻止這一切?!北娙寺犃耍奸_始有些喜出望外。
“白川兄弟,你腳程快,再辛苦你走一趟,給鳳谷的鳳當(dāng)家送去龍大當(dāng)家的婚宴喜帖?!备τ裥Φ?。
“好勒!”白川聽罷,領(lǐng)命去了。
誰知,白川剛要出塔,就被門前的人給攔下來了,白川有些動怒,跟守門的人理論了起來。
“怎么又是你?”龍行聽到吵鬧聲,走了下來,“你還想惹什么事?”
“大當(dāng)家的可誤會了,既然香兒姑娘一心只想著嫁給龍大當(dāng)家的,我又怎么會不成人之美,只是喜宴總要有喜宴的樣子吧,你看我們幾個,身上的衣裳都發(fā)臭了,特別是被你關(guān)的那兩個人,身上穿的哪是衣服?那就是幾塊破布。我們商量著,既然要參加龍大當(dāng)家和香兒姑娘的喜事,說什么也要穿些行頭,不然給香兒姑娘丟了臉面不是?于是讓我去準(zhǔn)備幾身行頭,再給姑娘和龍大當(dāng)家的備上一份大禮。”
龍行聽到白川說的話,滿意地點了點頭,說道:“算你們識相,去吧!”白川聽到龍行放行,心里樂得開了花,尋思道:“你就等我給你備上一份厚禮吧,讓你這輩子都吃不消?!毕氲竭@里,不禁發(fā)出幾聲笑聲。
這雙龍山的龍峰上張燈結(jié)彩,烹羊宰牛,好不熱鬧,龍行看著這一切,心里別提有多得意了。
“現(xiàn)在什么時辰了?”龍行問身旁嘍啰道。
“大哥,剛過巳時。”
“才過巳時,那還要等多久才能拜堂啊,不等了,你去通知他們,午時就拜堂。”龍行等得心焦,也顧不上這許多了。
甫玉等人還在等著白川將鄧鳳請來,不曾想,樓下已經(jīng)鑼鼓聲起,有人在甫玉門外喊道:“大當(dāng)家午時要拜堂,請貴客到樓下觀禮?!?p> 甫玉聽到,心里暗暗叫苦,這救兵還沒請到,這龍行就要強行拜堂了,這可殺得甫玉等人一個措手不及。
“先生,等不到白川回來了,我們現(xiàn)在就動手吧!”沈復(fù)焦急說道。
“雙龍山寇匪眾多,不可硬來,我來想辦法拖住龍行,實在不行,再做打算?!备τ裾f道。
龍行吩咐將一切都準(zhǔn)備妥當(dāng),讓人將凝香兒強拉帶拽的送到塔的首層,正要準(zhǔn)備拜天地,不曾想,甫玉出聲喊道:“等等!”
龍行眼看喜事要成,聽到甫玉這一聲大喊,心里有些不高興,問道:“你還有何貴干?”
“所謂良辰吉日,龍大當(dāng)家的拜堂怎么也不選個好時辰?”甫玉問道。
“這里老子的地盤,老子是龍,龍是吉祥之物,任何時辰都是好時辰,還需計較那個么?”
“非也,”甫玉笑道,“我們漢人辦喜事講究個吉時祭天,若不講究,輕者,婚后夫妻失和,重者,天人永隔。再說了,龍大當(dāng)家的,難道就想在這龍塔之中拜堂么?”
“有何不可?我之前也是在這拜的堂?!?p> “嗯,這就是癥結(jié)所在了,龍大當(dāng)家當(dāng)時婚后可幸福?”甫玉笑問道。
“你費什么話?有什么就快說。”甫玉說的話讓龍行有些半信半疑,自己好不容易娶到一個絕色美人,若還像之前跟鄧鳳一樣,又或者因為這些什么良辰吉時讓自己死于非命,豈不是不劃算?
“我看這塔雖然修得宏偉,卻是天下第一兇塔,久居不好,在這里拜天地更不好?!?p> 沈復(fù)等人聽到甫玉這么說,都捏了一把冷汗,這座塔是已故的兩位當(dāng)家修的,甫玉如此說,就是辱及了龍行的先人,若沒有一個合理的解釋,一場硬仗恐怕是避免不了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