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三人為中心的百米之內(nèi),變得煙塵滾滾。
震耳欲聾的聲音在寂靜的夜空中向遠方傳遞。
靈元長槍化作的金光撞在巨型錘子上,爆炸卷起的風(fēng)暴將巨錘表面炸出十數(shù)個幾厘米不等的小坑。
姜亦羨喘著粗氣,就躲在巨錘的錘柄與巨大錘頭的下方,剛才就差那么一點點,他差點被一錘子砸成肉餅。
緩過神來,他急忙拖動著自己重傷的身體向著沈墨的方向一點點爬去,眼中泛出希望的光亮。
那瓶水,有問題!
現(xiàn)在那個礦泉水瓶子里,依舊殘留著少許水未被灑出。
更遠處,幾座院落的燈火亮起,不少睡夢中人被這恍如天雷的聲音驚醒,隨即亮起的燈火又陸續(xù)熄滅。
對外城區(qū)的居民來說,治安混亂的情況下,這種玄靈師爆發(fā)的戰(zhàn)斗時有發(fā)生。
只要不是波及到自己,基本上所有人都會選擇視而不見,畢竟,這種因多管閑事丟了性命的事情不是個例了。
如此巨大破壞力的戰(zhàn)斗,一般的低級玄靈師都是能躲多遠躲多遠,更別說那些普通人。
人們能做的就是當做什么也不知道,在家中老老實實的藏好,剩下的,也只能交給城主府的執(zhí)法隊了。
沈墨整個人被錘柄上傳來的巨力反震出去,人被巨大的沖擊波拋飛出兩米多遠。
那巨錘也因失去靈元的持續(xù)注入慢慢變回原來大小。
如此動靜,必定會在外城區(qū)掀起一陣暗涌,不知有多少玄靈師的目光被吸引到此處。
沈墨心想,家里那個失憶的傻子必定能感受到他氣息,說不準會趕過來,只是想起外城區(qū)范圍內(nèi)可能尚有一股搜索柳紅衣下落的不明勢力,沈墨就感覺頭疼。
“有點意思?!?p> 這個連續(xù)兩次擋下他攻擊的后生,終于引起了他的幾分好奇心。
“明明只有蛻凡境強度的氣息,居然可以掙扎到現(xiàn)在?“
陸謙臉上的笑容就像張開巨口的食人花,不復(fù)之前的慈祥,有著說不出的詭異可怖:“小子,你要是能擋下這招,老夫就收你為徒好不好?”
吃力從地上爬起來的沈墨,露出幾分意味難明的苦笑:“這位前輩,如果您不讓我接這招,我現(xiàn)在就可以認您為師,三拜九叩的禮數(shù)絕對到位,您看,拜師禮的禮品我都給您備好了?!?p> 手掌一晃,他的掌心已經(jīng)多了兩枚空戒。
“好小子,居然舍得交出來,看來你還不知道這空戒里藏的是何等寶貝呀。”
陸謙開心的用手搓了一下自己滿是肥肉的大光頭,抬頭瞬間,眼中殺機畢露:“還有,知道老夫的外號叫什么嗎?”
“武技——亂針魄?!?p> ?一個藍色的圓球從陸謙的身后升氣,隨后分散成上百個藍色的光點,密密麻麻布滿這一方天空。
光點蠕動,在空中化作根根綻著藍芒的光針,接著便似九天墜落的雨滴般向著沈墨這邊籠罩去。
?“我去你大……”來不及多說,沈墨急忙召喚黑色羅盤護住自己的心口位置,好在之前那瓶神秘的礦泉水夠給力,他此時體內(nèi)的靈元充沛依舊。
“術(shù)法——火神門!”
隨意姜亦羨的聲音響起,一道火墻自地下噴涌而出,熊熊燃燒的烈火組成一面火焰大門,門豎立在場地中央。
在沈墨旁邊不到一米處,姜亦羨爬在地上,左手攥著已經(jīng)徹底空了的礦泉水瓶,高舉的右手則艱難的維持這這道火焰大門。
漫天的藍芒帶著迫人的寒鋒,打向姜亦羨拼盡最后力氣構(gòu)建出的火神門,剛一接觸,那看似絢麗的火焰大門就被這些針芒打得千瘡百孔.
殘破的火焰門墻在呼呼的風(fēng)聲中化為零散的火苗湮滅。
隨著火神門的潰散,接下來二人要面對的,將是避無可避的凌冽針雨。
“術(shù)法——火神門!”
一聲大喝從沈墨與姜亦羨身后不遠處傳來,兩道人影向此處快速疾奔而來。
比之前姜亦羨召喚出的體積大了近一倍的火焰巨門自地下快速升起,將前方射來的針雨悉數(shù)擋下。
一道黑色的人影如疾風(fēng)掠過,自沈墨的身后高高躍起,穿過尚未完全消散的火神門向陸謙劈出石破天驚的一刀。
被大量靈元包裹的玄鐵陌刀,爆發(fā)出一丈多長的刀芒直劈陸謙的面門。
而濃郁的金光自陸謙的體內(nèi)翻涌而出,將他籠罩其中。
二人仿佛兩個龐然巨獸般,在這條街道上爆發(fā)出激烈的近身戰(zhàn)。
道道殘影時隱時現(xiàn),轟隆隆的爆炸聲中,街道上留下一個個巨大的深坑。
另一道身影直奔姜亦羨身旁,那是一個身穿藍袍的青年男子,他抬手掏出一顆赤紅色的丹藥塞進姜亦羨的嘴里,同時手掌按在姜亦羨的后背,濃郁的靈元在他手掌匯聚,助他快速煉化丹藥的藥力。
吞下丹藥,姜亦羨蒼白的面容回復(fù)了幾分氣色,仍是有些虛弱道:“藍師兄,你終于來了。”
“收到小師弟你的求救消息,我跟曹大哥一直在尋找你的蹤跡,怎么傷成這個樣子?”
藍嘯并未收回按在姜亦羨后背的手掌,仍舊將自身的靈元源源不斷的注入小師弟的經(jīng)脈,幫助他穩(wěn)定身體的傷勢,他的臉上布滿怒氣:“老馬和王濤他倆人呢?他們這護衛(wèi)怎么當?shù)模俊?p> 姜亦羨的目光里哀色漸濃,有些憤恨道:“都死了,老馬被那家伙震碎了心肺,王濤……被他砸成了肉醬?!?p> “什么?”藍嘯扭頭看向與曹有儀打在打得熱火朝天的那道肥胖身影,咬牙切齒道:“敢招惹我秦氏的門人,真是電線桿子上插雞毛——好大的膽子啊。”
“藍師兄,那個大光頭是陸謙。”
“絕命邪佛?”
“沒錯,他不知從何處知曉我往城主府護送那個東西的消息,半路劫殺,老馬和王濤為了護我都已慘遭毒手,若不是往日里師傅賜給我的諸多丹藥和卷軸,我也堅持不到你們趕來?!?p> 聽聞對方乃是兇名赫赫的絕命邪神,藍嘯眼神中也露出幾分凝重,他此時收回手掌,拍拍姜亦羨的肩膀,沉聲說道:“若真是這個妖人,恐怕曹大哥并非對方的對手,我去助他一臂之力?!?p> 姜亦羨的手突然拽住藍嘯的衣袍,忍著身上的疼痛道:“藍師兄,且慢?!?p> 他指著不遠處剛將一瓶沐浴露裝進空戒的沈墨道:“給韓統(tǒng)領(lǐng)的東西,在那個自稱九死閻羅的人身上?!?p> “九死閻羅?從來沒聽說過這號人物啊?!?p> 藍嘯盯著沈墨,感受對方身上居然只有凡階五級的靈元波動,他咬著牙說道:“誰的東西都敢拿,我看你是小鴨子下河——不知深淺,是你主動交出來還是我親自來?。俊?p> “就知道逃不掉?!鄙蚰珜⒛莾擅犊战淙咏o藍嘯:“諾,都在這兒了,東西給你咱們就兩清了,再想得寸進尺小爺我也不是好惹的,不信你問問你那個小師弟,我剛剛可是跟那個大光頭拼了兩招,若真把我惹急了,大不了咱們拼個魚死網(wǎng)破?!?p> 沈墨不是不想逃,實在是抵擋陸謙兩招以后,此時的他也十分不好受,體內(nèi)的五臟六腑都受了不同程度的內(nèi)傷,現(xiàn)在還能活著都是虧了神秘羅盤的福。
更要命的是,這礦泉水的功效超乎想象的給力,即使經(jīng)過剛才那一招的消耗,他體內(nèi)的靈元也依舊充沛的要命。
為了不落個爆體而亡的下場,他只有不停的召喚神秘羅盤來消耗體內(nèi)的靈元,就這一會兒功夫,他從柳紅衣那兒騙來的空戒里,已經(jīng)多了三瓶劣質(zhì)版的沐浴露了。
藍嘯接住拋過來的空戒,發(fā)現(xiàn)封印并沒有松動。
一向桀驁的他像是認同了沈墨的話,雖然他也發(fā)現(xiàn)沈墨手上那枚看上去很劣質(zhì)的戒指也是一枚空戒,但并沒有搶過來報復(fù)一把的想法。
藍嘯將手遞到姜亦羨面前,問道:“東西在哪枚空戒里放著?”
待姜亦羨確認之后,他將剩下的那枚還給姜亦羨。
姜亦羨小聲問道:“藍師兄,那個九死閻羅的修為明顯不高,為何不教訓(xùn)他一番?!?p> “你懂什么,這人說,之前曾與陸謙拼過兩招,有你這個見證人在,他倒不至于說謊,能同陸謙過兩招卻安然無恙的人,說明此人至少也是個玄階高手,斂氣功法并不稀有,在高深的斂氣功法下,就是更弱的靈元波動也能模擬的出來。”
“還有,他自身還有一枚空戒,你覺得,如果沒有類似于我們這樣的背景,一個區(qū)區(qū)不入級的五級玄靈師有可能擁有空戒嗎?所以真相只有一個,這人顯露出來的實力必定是假的?!?p> “還是藍師兄思慮周到,如今陸謙這個麻煩當前,再惹惱一個玄階高手確實不夠明智?!?p> 當沈墨將第五瓶沐浴露裝進空戒的時候,感覺體內(nèi)暴躁的靈元終于平靜了下來,只是連續(xù)五次召喚黑羅盤,居然一瓶礦泉水都沒召喚出來,令他心里還是有些小小的失望。
畢竟這礦泉水威力極大,只要不像這次那樣猛灌,分成幾個小瓶裝起來,關(guān)鍵時刻,那就是幾條命啊。
已經(jīng)準備撤退的沈墨,突然想起自己的那把小錘子,這可是個好東西,千萬不能丟。
就在他上前去撿自己錘子的時候,前方同曹有儀大戰(zhàn)的陸謙突然手中多了一個藍色的光球。
“武技——六靈蛇!”
藍色的光球分化出六道靈光,宛如六條猛然撲向獵物的六條長蛇一般,向著曹有儀攻去。
紫色的光環(huán)自曹有儀的足底浮現(xiàn),他的速度猛然提升了一倍有余,避過兩道靈光的攻擊,同時手中的玄鐵陌刀揮出,將剩余的四道靈光盡皆斬散。
而被曹有儀躲過去的那兩道靈光余勢不減,一道沖向姜亦羨,被護在身旁的藍嘯揮手打散,而另一道則落在沈墨身旁不遠處。
只聽轟的一聲,沈墨被那道靈光爆炸產(chǎn)生的余波炸飛了出去。
姜亦羨望著那道在空中高高飛起的人影,喃喃道:“藍師兄,你不說他至少也是個玄階嗎?”
藍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