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憶了一番今日的說辭,覺得沒什么大錯誤,九闕也就放在一邊不管了。人都是護(hù)短的,幾位沈家長輩只要不會懷疑他,也就不會往別處想。時間久了,自己都會被自己的一套說辭說服。如今最重要的,還是將開天斧的封印再加深一重。否則,有它做引子,又有高于此方世界等級的神器,這種鬼怪之事,怕是要接連不斷了。
“哈——”
站在屋前的長廊上,九闕沒形象的打了個大大的哈欠。昨天晚上給開天斧做封印時間太長了,都沒怎么睡好。
這時,也是一晚上沒睡的沈金晨青著一雙眼走來了。這位擔(dān)心了一晚上,還是決定早起來看看自家弟弟。本來一肚子的話,在看見九闕伸懶腰的動作之后,就咽了回去。
他記得自己在這個年紀(jì),雖然嘴上不說,可心里也是極為不喜長輩們絮叨的,好不容易與九闕親近不少,沈金晨可不想因為外人之事跟自家弟弟生分。
“兄長?”
因為昨天的事,九闕看見沈金晨,總覺得有些心虛,好在這位晨郎胸懷寬廣,并沒有與他計較那么多,甚至還神色溫和的摸了摸九闕的狗頭,親自帶著他去了太學(xué)門口。
直到站在丁班門口,看著沈金晨飄然而去的背影,九闕還覺得懵逼呢,倒是天外飛來的凌空一腳讓她回了神。
早在那一腳踹過來之時,九闕就已經(jīng)靠著過人的聽力往旁邊側(cè)了側(cè)身子,倒是那暗地里偷襲的人,一腳踩空,“砰”的一聲栽倒在地,與丁班堅硬的門檻來了個親密接觸。
那沉悶的一聲喲,讓跟著姜明虛的兩個狗腿子頓時哭爹喊娘的撲了上去,只怕小祖宗出點兒好歹姜大將軍剝了他們的皮!
撓了撓耳朵,九闕呵呵一笑,極為憨厚正直,只是從那張嘴里蹦出來的話啊,可真不算是正直。
“少將軍,你就起來吧,古夫子要來了。第一堂,是他老人家的課!”
這話真比靈丹妙藥還要管事兒,至少剛剛還在茍延殘喘仿佛下一秒就要去地府見他列祖列宗的姜明虛,一個跟頭就翻了起來!
古夫子可是太學(xué)專門教禮的夫子,性子那叫一個嚴(yán)苛,就連幾個郡王,都被他打過。據(jù)說以前擔(dān)任景元帝太傅時,還打過景元帝板子!也是景元帝大度,不僅沒有計較往日之事,還給這位可敬可嘆的老師找了個好去處。
太學(xué)這幫少爺公子郡王的,自從古老夫子來了之后,哪個沒被教訓(xùn)過,都不好意思稱呼自己是太學(xué)學(xué)子了!
其中,尤要數(shù)姜明虛和顏尋被教訓(xùn)的最慘,這不,聽見古老夫子的大名,姜明虛立即精神了,他可不想挨訓(xùn)。
結(jié)果姜明虛做好了心理準(zhǔn)備露出個不露齒的矜持微笑后,才發(fā)現(xiàn)門口竟然空無一人!再探頭一看,那狡猾小子,早就坐在自己的位子上翻書了!
嘿!這是在這兒裝什么呢!
姜明虛惡向膽邊生,哈哈一笑,滿臉譏諷。
“沈家二小子,你裝什么大尾巴狼呢?《周禮》上的字你認(rèn)全了沒?我也奇了怪了,你說說你大哥才高八斗,學(xué)識淵博,偏偏作為親弟弟的你,如此不成器,你父母一定也很不喜你吧?”
見沈九闕一副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讀圣賢書就是不把自己放在眼里的認(rèn)真模樣,姜明虛肺都快氣炸了!虧他還想著來感謝一下這小子呢!真是不上道?。?p> “裝,你還裝!啊!”
捂住慘遭痛擊的腦袋,姜明虛一臉猙獰的轉(zhuǎn)頭搜尋敢在太歲頭上動土的家伙!
“誰敢打老子的……夫,夫子?!”
這句話說的真是宛轉(zhuǎn)悠揚(yáng),生動形象的展示了一出跌宕起伏的心理劇。語調(diào)由憤怒囂張瞬間轉(zhuǎn)為緊張害怕,聲調(diào)都低了幾個度,真是精彩。
九闕嘴角一勾,繼續(xù)認(rèn)認(rèn)真真的檢查自己的課本了。都已經(jīng)說了夫子來了,是你自己不信的,姜兄,可別怪我?。?p> 門外的古老夫子目光沉沉的盯著心虛氣短的姜明虛,面無表情,宛如一尊會呼吸的雕塑,高大的身板站在姜明虛面前,給他整個人都打上了一層陰影。
“你是誰老子?”
“我,我我我……我不是誰老子……”
見古夫子表情越發(fā)難看,姜明虛干脆放棄了掙扎,沮喪的垂著腦袋,宛如一只斗敗了的小公雞,慘得很。
“夫子我錯了……”
于是上午整節(jié)課,就在古老夫子一板一眼的訓(xùn)斥中度過,九闕白白坐在那兒半晌,就連上午第二節(jié)課的書法夫子見狀,也縮了縮脖子,低聲給他們布置了兩篇大字就完了。
直到古夫子似乎意識到了什么,才停止了這場酷刑,急匆匆的走了。
此時,姜明虛哪里還有方才意氣風(fēng)發(fā)少年將軍的勢頭,簡直是一步一個腳印的挪了回來,看見旁邊的沈九闕,姜明虛也沒勁兒跟他一般見識了,只是跟惡鬼一般把小廝帶來的食物一掃而過,又狠狠吸了一大杯溫水,才緩過神來。
“兄弟,謝了啊……”
姜明虛一手拍著鼓起的肚子,一邊去看遞給自己一杯溫水的同窗,結(jié)果一眼就看見了沈九闕那張標(biāo)志性的憨厚臉,頓時跳了起來!
“沈九闕!你還敢!”
學(xué)堂里還沒出去的人,頓時目不轉(zhuǎn)睛的看著兩人,姜明虛還是要臉的,再加上自己又連累了丁班同學(xué),也不想在眾人面前多說什么,直接拉著沈九闕沖出去,找了個隱蔽的角落,才氣勢洶洶的盯著沈九闕,妄圖用自己憤怒的眼神叫醒沈九闕殘存的良知。
可是沈九闕比他還茍,只是笑瞇瞇的看著自己的同窗,仿佛這不是一個怒發(fā)沖冠的小少年,而是一只汪汪叫的小狗一樣。
呸!這是什么破比喻!
姜明虛被自己的腦補(bǔ)嚇了一跳,狠狠地跺了跺腳,終于想起來自己一大早就叫住沈九闕的原因。緊緊盯住沈九闕,姜明虛咬牙切齒!
“沈九闕,老實交代,你昨天在我家做了什么?怎么家里老頭子從昨天到現(xiàn)在都那么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