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千年未有突破的道心
一只白羽仙鶴撲騰著雙翅,落下在花叢之中收起雙翼。
它背上的道童輕輕下來,腳踮起踩在花朵上,見他身輕如燕花也不折,躍了幾步朝許長生二人飄去。
許長生扭頭見來人正是出自昆侖圣地的凌樂,苦澀地笑了笑,暗道這人怎么又來了。
自前天許長生助他進階,當時二人無以為報,凌樂便說要留下來效犬馬之勞,老者宏天成先行回圣地復命。
凌樂的想法宏天成知道,不過是想在許前輩這里再學多點東西,宏天成奈何自己師弟的身份只能擔起回宗門復命的責任。
不過,白發(fā)長須的宏天成也不是一無所獲,那一晚他長大了,不再是當初的男孩。
他品酒論道,也由元嬰期突破至分神期,分神期者已可化出法外分身。
這種不經(jīng)歷渡劫,自行在體內(nèi)元嬰分神,實在是聞所未聞,回到圣地之后想必會震撼整個昆侖。
或許遇見許前輩,這就是他們的劫。
凌樂朝著花叢之中悠閑自得的許長生看去,總覺得他并不像表面看上去那樣只是歸隱田園如此簡單。
這里面必定有許前輩的一番打算,興許是在下一盤天大的棋也說不定。
許長生對于他每天過來幫忙也不算反感,一人一鶴陪王軒玩也算好事一樁,王軒來這么久還沒有結(jié)交道一個朋友。
天色已晚。
王軒還在努力地照著前面一朵奇形怪狀的花畫著。
許長生抬頭看了看,輕道一聲:“回去吧?!?p> 便見他直接起身,什么都不收拾,都交給凌樂去辦。
這些事對凌樂來說,也不過是動動手指的事罷了。
許長生領著王萱,頭也不回,一身輕松。
這種有個隨從的感覺還挺不賴,畢竟他也在我這里偷師了不少書畫的技藝,而且還蹭吃蹭喝。
……
……
夜晚。
賈明拉著司徒星宇往枯木山的方向飛去。
在東海岸的邊上上空看到一人浮空而立,那人背上一把大劍,顯然是一位劍修。
兩人見其背影急急懸停,對其恭敬行了一禮,“見過大師伯。”
此人便是蓬萊童祖門下大弟子蓬萊劍仙。
即便是吊兒郎當慣了的賈明也不敢對他嬉皮笑臉。
其如瀑墨發(fā)無風自舞,一雙清澈的眸子寒意末到眼底,身子略顯消瘦。
衣袂飄飄,清冷的背影仿佛與天地相融,似已把自己的身心都縫入茫茫蒼穹。
他遙望著彎月,似有什么憧憬的事物在那。
劍仙收回望月的眼眸,回身微微點頭,對兩人道:“何事?”
“沒……沒什么事,就是去走走。”賈明有一絲慌張地解釋道。
劍仙點頭。
賈明別過劍仙,轉(zhuǎn)頭對著司徒星宇使了一個走的眼色。
劍仙卻又將他喊住。
“我去。”
“師伯你去?你去哪里?”
“神鳥,天劫,高人?!?p> 司徒星宇心中嘆氣,大師伯還是一如既往的惜字如金,每次能說少一個字就絕不多費一個音。
賈明奉迎道:“真是什么都逃不過師伯的法眼,既然師伯什么都知道了,我倆也沒什么好隱瞞的,此去正是要去找這位高人?!?p> 劍仙把手一揮,“走?!?p> 兩人相視一眼,便領著劍仙往枯木山的方向飛去。
一路上,賈明和司徒星宇二人給劍仙解釋了來龍去脈,包括他們第一次在九州的奇遇。
“不過,那位前輩似乎并不想讓人知道他的身份,一直都偽裝成一個凡人,如果師伯您要去拜會他,我建議您最好……低調(diào)些?!?p> “懂?!?p> 兩人有些擔憂。
師伯是真懂還是假懂。
到時不要得罪了許前輩才好,要是得罪了許前輩,這四海八荒恐怕再無我們蓬萊仙宗的藏身之處。
……
……
枯木山,桃花塢。
將物件收拾好之后,凌樂便下山去了。
他不敢叨擾許前輩歇息,同時也要去清凈的地方領悟一天所學。
“咚咚……”
屋里的許長生和王萱二人聽到有人在敲門。
打開門,首先看到的是一位容貌驚為天人的修士。
這位修士的身后站有兩人,許長生認得他們,司徒星宇與賈明。
“許前輩?!?p> 賈明和司徒星宇二人在劍仙身后,對著許長生招呼行禮道。
許長生以微笑回敬二位,“這位是?”
“這位是我家長輩,叫……”
賈明和司徒星宇二人居然想不起師伯的名字,即便知道也不敢直呼其名。
許長生想請三位進屋,卻發(fā)現(xiàn)劍仙愣在原地。
當劍仙探視進屋的時候,登時被屋里的傾斜而出的道韻流光所吞沒,他愣在了原地。
真如賈明所說,這片小小的天地布滿了無窮無量的大道妙理,如同是藏經(jīng)閣里所有的功法秘籍不斷地涌入腦海。
不,拿蓬萊的藏經(jīng)閣來與之相比,這是貶低了面前這個玄妙至極的洞天福地。
許長生看看劍仙又看看劍仙身后的兩人,只覺得好笑。
這一個個都愣著干嘛?
上次賈明和司徒星宇二人初次過來的時候也是這樣。
難不成這屋里還真的有什么臟東西?
你們可不要嚇我。
許長生的好笑變成了有點恐懼。
劍仙掃了一遍屋里,墻上正中最顯眼的一幅字吸引了他。
“道狹草木長,夕露沾我衣。衣沾不足惜,但使愿無違?!?p> 他緩緩地念著,反復咀嚼。
這二十個字上次賈明和司徒星宇二人也有留意,不過除了陷入了畫中異象之外,兩人從中并無所獲。
反觀當下的劍仙,他細細讀上去,卻覺得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灑然脫俗之意蘊含在其中。
遁入字畫當中,他看著山頂?shù)霓r(nóng)夫,為了上去問道他走了好遠好遠的路,走到了耕田的農(nóng)夫近處。
那農(nóng)夫用來架起稻草人的東西有些眼熟。
再一細看,那居然是一把寶劍。
這農(nóng)夫居然用一把寶劍來做稻草人的骨架,對于劍仙這種惜劍如命的劍修來說這簡直是侮辱!
正當他氣沖沖地踏步上前那刻,他望著那把反射日光的寶劍靈光一閃。
他仿佛抓住了點什么,卻又朦朦朧朧,看不真切,千年未有突破的道心竟然在這一刻有了一絲絲的松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