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山雨欲來
除了赫連影有事未能來,一時桌上四人,在這小小的營帳中,看著倒也熱鬧了些。
“聽說安王嶺南一戰(zhàn),受了重傷,不知現(xiàn)在傷勢如何了?”夜影炎喝了一口酒,便問道。
赫連安臉色還是有些蒼白,外傷雖好,可是內(nèi)傷則需要好生修養(yǎng),道:“多謝將軍關(guān)心,已無大礙了?!?p> 宮湮陌則完全無視二人,只是專心的給夜離殤夾著菜,道:“夫人,你最近都瘦了,多吃點?!?p> 夜離殤有些無奈,不過好在心性冷然,一直安靜的用著飯,卻也無法忽視左前方投來的哀怨目光。不禁抬眼一瞧,果然是赫連安,可是在夜離殤看來只是無盡的鄙夷。
而赫連安心中疑惑加深,他不記得他何處招惹過她,可是為何她眼中對他總是淡淡的恨意呢?
“不知本王何時得罪過王妃,為何王妃總是對本王有不滿厭煩之色?”
夜離殤手下一頓,冷冷的說道:“你不記得了?”,他當(dāng)真是不記得了嗎,那他會是他嗎?如果不是,何以會用那個時代的功法,如果是,那他又是否和她一樣?而他與她不同的是,在這過程中,失去了記憶?如果失去了記憶,又為何對她如此關(guān)注,這又是無意還是有意呢?
赫連安眉頭皺緊,似是想要記起什么,可是眼中仍然是迷惑不解,他不記得了?這話的意思是說,他忘記過什么嗎?和她有關(guān)嗎?
而宮湮陌此時內(nèi)心也有些思量,看樣子,夜離殤和赫連安是相識的不假,一個侯門庶女,一個皇室王爺,按理說,他們不應(yīng)交集才是。他也對夜離殤調(diào)查過,過去的幾年里,一直待在普慧寺,而赫連安卻被放逐青城之外,并不地來,他的夫人,秘密很多呢。這讓宮湮陌有些不安,有時,他總有一種錯覺,感覺她好像并不是這里的人一樣。
“忘了也好,有時,忘記何嘗不是一種幸運,呵…”,夜離殤勾起一抹澀意,飲下一杯酒。
幾鼎前塵遺忘,淡摸妝,淚眼欲紅隱。樓臺相望,思緒幾萬千,寒苦幺雪凍憂傷,心怎、不慌?更者何人知,吾心有多殤。
赫連安想到了這樣一首曲,頓覺有些哀意,或許,他是真的遺忘了什么很重要的人或事吧。
宮湮陌有些不習(xí)慣這樣的夜離殤,手里緊緊握著夜離殤,灼熱的目光讓人無法忽視。
“你答應(yīng)過我的”,他相信她,是一個言而有信之人。可是這樣子的夜離殤,讓他害怕,怕有些事情不是他阻止的一樣。他怕這種無法掌控的感覺。
夜離殤抬眼回視宮湮陌,道:“我沒事,只是想起了一些往事罷了,有些感慨”,命運無常,有些事情,也許真的是冥冥之中自有定數(shù),由不得她不信。
夜景炎已經(jīng)懵了,他這個妹妹,真的是傳聞中那樣不堪無能嗎?問道:“妹妹可是想念了普慧寺日子了?”往事,她過去的十年間一直待在普慧寺上,會發(fā)生什么呢?
夜離殤卻哧哧一笑,道:“妹妹?我可不記得,我還有一個哥哥,哼”,現(xiàn)在來攀親帶故了,夜浩宇,這就是你養(yǎng)的好兒子?
夜景炎本性情有些暴跌,當(dāng)下有些怒火,不過看在宮湮陌還在旁邊,便忍下道:“妹妹是我夜家的人,我們自當(dāng)是一家人,雖然妹妹自小體弱,長期養(yǎng)于普慧寺,可能與我們有些生疏,但這血緣歸根是抹不去的,你不能否認?!?p> “呵呵,真沒看出來,夜大將軍一介武夫,竟也擅于這詭辯一道,果真是文武雙全呀!”夜離殤卻不買夜景炎這一套,別以為不知道他們怎么想的,養(yǎng)病,呵?
夜景炎當(dāng)下便站了起來,拍桌道:“你,真不知道我夜家怎么教了你這么個沒規(guī)矩的丫頭?!?p> 還等不及夜景炎說完,宮湮陌便運出一股掌風(fēng)朝夜景炎胸口而去,夜景炎一時不察,更何況宮湮陌出手快準狠,當(dāng)下避無可避,便生生挨了一掌。
“本王的王妃,還輪不到一個外人來教訓(xùn)?!?p> 赫連安也微皺的眉頭,也表達了此時的不滿,不過卻也不能薄了夜景炎的面子,雖然他們是王爺,可是夜景炎是握有軍權(quán)的大將軍,在這戰(zhàn)場邊境,還得他說了算。
“夜將軍,你太過激動了,冥王妃也只是抱怨兩句,并未有不敬不意,夜將軍心懷寬廣,自是不會去計較,來,本王敬你這杯酒,當(dāng)是本王替王妃賠罪了?!焙者B安倒是進退有度。
夜景炎也訝于宮湮陌的功力,同時,對他這個一向不受重視的妹妹多看了兩眼,想到了臨行前夜景然交待他的。
“大哥,此去邊境,需當(dāng)一切小心才是。尤其是咱們那個三妹?!保咕叭灰馕渡铋L。
夜景炎當(dāng)時還不懂,有些不屑,問道:“她?一個不受寵的庶女而已,真以為當(dāng)了冥王妃,就能翻了天了,三弟莫不是太過緊張了些?”
夜景然卻暗暗搖頭,道:“大哥,其中緣由我也不好與你細說,總之你要相信我的直覺,現(xiàn)在的冥王妃或許不是當(dāng)初的夜家三小姐”,他是聽說了嶺南山一事的,其實他也沒有想到夜離殤竟能上陣殺敵,還能毫發(fā)無損,這樣的女人,絕對不是一個普通的深閨女子能做到的。
此時夜景炎才算有點理解三弟所說的,能讓冥王和安王兩人同時維護的女人,僅僅只是因為那禍國殃民的容顏嗎?
“不敢,安王嚴重了,是末將魯莽了,末將自罰三杯?!?p> 這場夜景炎的接風(fēng)宴,也就這么不歡而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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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夜景炎的到來,青國和離國迅速又打了起來,夜景炎不愧是青猛將,用兵神速,兵力配合得當(dāng),一時離國竟也犯難。兩方久久僵持不下。已是持續(xù)半月有余,兩國也是死傷無數(shù)。
“太子,左翼遭到伏擊,怕是…”
離稀辰經(jīng)過幾日苦戰(zhàn),有些疲累,不過眼中精光卻不容退去,道:“你,領(lǐng)一分隊去他們后方包抄,你,傳令下去,將右翼撤下,與二隊一起,準備進攻”
“太子?這,這不行吧,如果空出我們的右翼,這不是正好給了青國機會嗎?”右翼是最靠近他們軍營的地方。
“照我說的去做,這一次,我要將他們一網(wǎng)打盡,來個甕中捉鱉,哼”,離稀辰眼中厲光閃現(xiàn)。這一次,必須得賭一把,贏了,就是狠狠打的青國一記耳光,輸了,那他也認。
與此同時,青國主帥帳中,也正苦想應(yīng)對之策。
“王爺,這仗已經(jīng)半月有余,再打下去,對我們,卻是大大不利呀?!?p> “是呀,王爺,先不說這糧草有限,這兵將也需要休息呀,現(xiàn)在軍中死的死,傷的傷,如何去抵抗的了離國十萬大軍呀?”
一時,軍中將領(lǐng)們也有些苦愁不已,青國安逸了太久,這一仗耗盡了他們太多的體力和財力,還有兵力,夜景炎帶來的大軍,雖然在大戰(zhàn)前段時間起了很大的作用,可是眼下時日已久,也久攻不下,這離稀辰,果然是謀劃一把好手,種種計策,真叫他們防不勝防呀。
“夜將軍,你如何看?”赫連安也以發(fā)愁,一時也難以想到好的方法。
夜景炎看著眼前的作戰(zhàn)地圖,手指一處,緩緩道來:“他們接下來,定會包抄我們的后方,現(xiàn)在我們后方薄弱,也是糧草聚集之地,他們勢必會進攻這塊?!?p> “那依夜將軍所言,我們應(yīng)該把我們的主要兵力聚集在這里?”
赫連安還是有些猶豫的,他總是覺得,依離稀辰那樣的人,應(yīng)該不會這到做才是,可是也說不清緣由,只好在一旁沉默。
不過卻也沒有阻止夜景炎這么做,聽著他一道又一道命令傳下去,他沒來由的只覺得心里發(fā)慌。
很快,天便陰了下來,不時的天空乍起幾道驚雷,略過幾道閃電,只看著這灰暗的天氣,便覺得山雨欲來。
“咚咚…”,隨著一聲聲戰(zhàn)鼓的敲起,兩方的將士如下山的猛虎一般,做著最后一搏。
“沖啊,沖…”
硝煙四起,戰(zhàn)士們奮不顧身往前沖,頓時,鮮血如鵝毛般四處飛濺。
戰(zhàn)士們一個個沖上去,揮舞著大刀浴血奮戰(zhàn),一個倒下了,另一個就替上去,一個戰(zhàn)士渾身劃得稀爛,在倒下去的一刻,還高喊口號,悲壯極了!
戰(zhàn)士們不知疲倦的,機械般的揮舞著手中的大刀,朝著敵軍血色泥濘的身上砍起。
血紅的晚霞在漸漸消退,陰郁的濃云撲天而來,雙方就這樣不在疲倦的廝殺著,除非心臟停止跳動。
“報,將軍,不好了,前方離國大軍來襲,將士們快要撐不住了。”
“報,將軍,后方糧草有人放火,我們的兵士已經(jīng)被困,請問將軍該如何?”
“什么?”夜景炎有大吼道。
而赫連安最擔(dān)心的事情發(fā)生了,果然這一切都是離稀辰的計謀,他的目的不是后方,而是主帥,一把火燒了后方,一而阻擋援軍,一而毀了糧草,而前方那屈屈兵力,如何抵抗的了離國的主要兵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