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三千大道只取一條
今夜仿佛格外漫長。
隨著陸乘風的死訊傳出,整個天庭瞬間陷入了巨大的騷亂,無論是欽天司還是雷部亦或者司天監(jiān)都加派大量人手追查此事。
而此時真武殿,朦朧夜色籠罩,后院的主仆二人正相對而坐說著先前的事情,桌面邊緣是清理過的鉛粉。
關(guān)于這場刺殺,需要總結(jié)的地方還有很多,準備了這么長時間,幾乎是在所有人眼皮下殺死雷部真王三公子,這本是件值得驕傲的事。
可柳白知道,任何可能遺忘的地方都可能成為要他性命的破綻。
七七雙手撐著下巴扮演著審問者的角色,好奇問道:“如果這是重金屬中毒,那你為什么能確定毒量夠不夠用?”
柳白微笑著說道:“所以我準備了整整一瓷瓶,當然如果還是不夠的話,那么我會在最后時機選擇冒著暴露的危險殺死他。”
七七似懂非懂,柳葉眉梢微微蹙著,然后又問道:“可直接用刀和用毒有什么區(qū)別?!?p> 柳白仰頭看著夜色,回答道:“這是為了故布疑云,只要找不到殺人方式,那么這件事會越來越疑云重重,從而會跟最近異族滲透天庭聯(lián)系到一起。”
“一旦有人開始懷疑是異族所為,那么事情就很好辦了!”
云月殿是觀天鏡無法觀察的少數(shù)幾處地方之一,畢竟誰也不愿意在辦事的時候還有會現(xiàn)場表演的可能。
至于搜魂更是無法對死人使用!
天庭查案極為簡單粗暴,至于推理什么的。。。從來沒這種事。
“那你怎么知道陸乘風會選擇服毒,而不是選擇反抗?”自從在柳白那里聽過很多懸疑故事后,七七的問題也變得多起來。
“這很簡單。”柳白說道:“他的性格注定他只會做一種選擇?!?p> “性格?”
“原來如此。。。”七七恍然大悟,但又覺得哪里不對,不過很快明白其中原因,就像少爺?shù)男愿褚粯樱⒍ㄋ麜b而走險而不會坐以待斃。
要是當時兩人身份對調(diào),那么又會是另外一個結(jié)果。
所以,陸乘風的失敗是從一開始無法改變了。
“可如果那位雷部真王回來真的會查不出任何線索嘛?”突然想起什么,七七小小的臉頰上滿是憂心忡忡。
“不知道,我們現(xiàn)在唯一能做的是讓自己變得更加強大,以面對可能的危險!”
七七沉默了很長時間,然后搖頭嘆息道:“少爺,不是我說你,修行這件事不適合你!”
“怎么不適合了?”
“百余年的仙人一品境,整個天庭只此一家誒!”
“三品,我現(xiàn)在是三品?!?p> 柳白揮著手要證明什么,然后很快在七七的目光下敗下陣來。
“好吧,我得努力,不管是為了以前還是為了將來!”柳白如是想著,默默盤膝而坐,開始沉浸在關(guān)于道的感悟里。
月光透過云層灑落,將安靜后院披上一層淡淡的光輝,七七歪著頭靜靜看著他,少爺。。。真的越來越不一樣了。
。。。
在今后的幾天時間里,天庭彌漫著緊張氣氛,不過從打聽到簡單信息可以知道,這個案件很快便歸于異族作亂。
至于死去的那位陸三公子并沒有太多人在意,只是關(guān)于他的所有事情包括暗疾都被人給深挖出來,引起眾多不明真相圍觀群眾的嘲諷。
正如柳白此前所猜測,以欽天司簡單粗暴的查案手法是不可能找到線索。
等到夜色漸深,柳白打算今夜再去一趟云月殿,如果陸乘風死后,他就不再去了,這肯定會引起有心人的懷疑。
可是剛剛走到門口,就被條老狗無端堵住門。
“看不見我,看不見我!”哮天犬一臉嚴肅,喃喃念叨著。
柳白差點被絆倒:“你這是干什么?”
哮天犬仿佛沒有看到他們,依舊揮著前爪神神叨叨,自言自語:“看不見。。??床灰?。。?!?p> 柳白翻個白眼,只能當它是瘋了。
“咳咳,看來還是失敗了!”哮天犬深深嘆息,苦惱問道:“你說的心理暗示是怎么回事?”
“你對這個感興趣?”
“我覺得這是條另辟蹊徑的大道?!毕烊J真說道:“三千大道為何偏偏要走其他人走過道,為何不能走一條從來沒有人走過的道?”
“但現(xiàn)在有個問題,要如何才能讓這種暗示影響到人的內(nèi)心?!?p> 。。。你很有勇氣,柳白不得不表示由衷的贊嘆。
“你覺得我這個想法怎么樣?”哮天犬用希翼的目光看著他,如迷途的羔羊期望能得到指引。
用它此前的話來說,柳白你是唯一能夠懂我的人!
當然這并不是一種殊榮,跟一條禿頂老狗成為知己,確切來說并不值得驕傲。
“你的想法對不對不好說。”柳白認真看著它:“但我覺得只要是人沒瞎就都能看到你。”
“可蜃是用什么方式迷惑你們的?”
“催眠!”柳白保持著神情:“以簡單重復的方式達到讓人精神松懈的目的?!?p> “催眠。。?!毕烊捉乐@個詞,小小眼睛越來越亮。
“要是蜃沒有死,這方面我倒是可以請教他!”哮天犬喟然長灘。
柳白目光質(zhì)疑,憑借你的智商除去給蜃送菜還能做什么,估計三兩下被催眠成鞍前馬后的走狗。
“其實并不一是只有特定的環(huán)境才能造成這些,可以從最簡單的事物開始做起,例如用一個小懷表,重復在對方眼前做有規(guī)律的晃動?!?p> “懷表?”哮天犬蹙著眉頭表示從來沒有聽說過。
差點這個世界沒有懷表這種事物,柳白揉著額頭:“對了,可以特定重復的聲音代替。”
話音到這里,柳白便沒有繼續(xù)說下去。
“還有呢,你為什么不繼續(xù)說!”哮天犬盡量睜大眼睛,滿滿都是求知欲。
柳白錯開話題笑容溫和道:“有仙石沒有,借我些,等發(fā)俸祿就還你?!?p> “本以為以我們的感情不用談錢,沒有想到還是一場交易?!毕烊畱崙嵅黄剑骸拔掖蚵犨^了,你丫俸祿預支到了三百年后,所以借錢這種事沒門?!?p> 既然如此,柳白就只能攤手表示對他的疑問愛莫能助。
“不說就不說,因為我確信過不了多久,你也會有求著本小爺?shù)臅r候。”
懷著滿腔的惱火情緒,哮天犬憤然轉(zhuǎn)身離開,那條幽暗的巷道里久久回蕩著它滿是疑惑的聲音:“催眠。。。聲音。。。這里面到底有什么聯(lián)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