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真香
“為什么要陷害我?”
“陷害?”哮天犬嘴角勾起,臉上形成一個大大的你懂的神情:“做兄弟的哪能叫陷害,黑鍋你不背誰背?!?p> 柳白靜靜看著它。
“我說你可真夠命大的?!?p> 哮天犬看著柳白嘖嘖贊嘆道:“真不知道是走了什么運,竟能讓你找到破綻,不過有件事我一直都不理解,你說的科學(xué),到底是什么?”
科學(xué)是什么?柳白直截了當(dāng)對它翻了個白眼:“科學(xué)的本質(zhì)是探索和發(fā)現(xiàn),不過就算我耐心跟你說,你確定你能聽懂?”
哮天犬不以為意,從圍墻上跳下來,蹲在洗髓池邊。
柳白懶得理它,直接問道:“你來找我做什么?”
哮天犬揮著前爪嬉皮笑臉道:“那些事等會再說,看看我?guī)砹耸裁??!?p> 說話間,他從身后憑空摸出只仙鶴,還有些作料,滿臉饞意:“這不來給你接風(fēng)洗塵,俗話說的好,人生在世得過且過,今天不在意明天的事,今兒咱們不醉不歸?!?p> 拔毛燒柴生火動作行云流水,顯然這并不是第一次干這種事。
哮天犬斜瞥一眼他,撇嘴道:“愣著干嘛,燒烤這種事你在行?!?p> “這會不會有些不妥!”柳白有些猶豫。
“裝什么大尾巴狼,這些年干這種事就數(shù)你最興奮?!?p> “不行不行,我打算洗心革面了?!?p> 只是很快,這些情緒隨著燒烤架上肉香四溢的仙鶴而飛到九霄云外。
“真香!”
柳白扯下條鶴腿,咬得滿嘴流油:“為什么你不走正門?”
老黑狗忙著消滅鶴肉,含糊不清回答道:“真武殿正門附近有不少耳目,讓人看見了不好,我這次摸進來,可是冒了很大的風(fēng)險,你也不感激一下?!?p> “什么風(fēng)險?!绷邹D(zhuǎn)頭看著它。
“你不知道?”哮天犬的臉上泛著不可置信的情緒:“現(xiàn)在整個天庭都盯著真武殿這塊肉等著下鍋,誰跟真武殿親近無異于就是得罪他們?!?p> “要我說,你現(xiàn)在趁早將這燙手山芋送出去,真要到那時候,下黑手使絆子什么陰謀詭計都往這里招呼,你也扛不住?!?p> 一只肥碩的仙鶴壓根就經(jīng)不起兩個人折騰,只是片刻功夫就消滅干凈。
不過接下來卻是長久的沉默。
“誰指使你來的?”柳白擦了擦嘴角油漬味突然平淡問道。
“相識多年,你看我是這樣的狗嗎?”哮天犬不屑輕笑試圖掩飾,最后在柳白的目光下什么不得不招供:“好吧,有人要我來勸勸你?!?p> 柳白默默仰起頭看著天空,許久的沉默后,突然問道:“有沒有辦法守住真武殿。”
哮天犬此時正揉著肚皮,聽到這句話動作為之一僵,然后轉(zhuǎn)頭看到柳白極為認(rèn)真的目光,將到了嘴邊的勸言又硬生生咽下去,蹙著眉梢說道:“現(xiàn)在域外戰(zhàn)場還算太平,所以即便有人在打真武殿的算盤也不會那么急迫,可一旦與異族的戰(zhàn)爭開始,一旦戰(zhàn)事受挫,那么便會有人看上真武殿的氣運看上這里的資源,到時候任何瘋狂的手段都可能用出來。”
“除非你在戰(zhàn)事開始前,能積累到足夠自保的實力?!?p> “可從我認(rèn)識你這么多年來看,這可不要太難,話說你是怎么做到這么多年還是仙人一品境的?”
它面無表情看著柳白,心想這家伙真是暴殘?zhí)煳?,守著真武殿這么大的福澤,這些年寸步不進也就罷了,剛剛開天眼看過,好像還有跌境的可能。
柳白臉上沒有流露出失望,微微一笑后說道:“總還是有仙人一品。”
“你也不用完全絕望,天無絕人之路,要是能修成真武蕩魔斗訣,這事會出現(xiàn)轉(zhuǎn)機。”看到柳白沒有自怨自艾,哮天犬頗為滿意,重重拍了拍他肩膀,搖頭說道:“不過即便是真武大帝還在的時候,有他親自指點這斗訣都無人能練成,更何況他現(xiàn)在不在了。”
“但你有他的血脈,這事也許會不同些?!?p> 柳白追溯著記憶片段,很快知道真武蕩魔斗訣是什么了,這是真武大帝借此躋身準(zhǔn)圣境的立身之本,全篇只有三斗訣,有人僅僅只是學(xué)會皮毛,施展出來都極為恐怖。
可問題的關(guān)鍵在于,這根本不可能在短時間練成,講究的也不只是天賦,而是悟性,機緣,天賦缺一不可,不然也不可能這么多年無人練成。
哮天犬打了個哈欠,飽暖思淫欲,挑眉建議道:“要不要去瑤池逛逛?”
柳白沒好氣道:“你覺得我現(xiàn)在還有心情去逛。”
“也是!”哮天犬撇了撇嘴有些惆悵,人生得一知己很難,更何況現(xiàn)在這個知己沒空搭理它。
瞇著小眼打盹,它突然仿佛嗅到了什么,嘴角的胡須都豎立起來。
轉(zhuǎn)頭認(rèn)真瞅著柳白說道:“我得走了?!?p> “什么事這么急?”
哮天犬尷尬笑了笑:“沒什么,不過我勸你也最好還是躲一躲?!?p> “御獸司的老娘們兇得很!”
“御獸司?這跟我有關(guān)系?”
“現(xiàn)在沒有關(guān)系,但很快就會有關(guān)系了?!毕烊S豆大小的眼睛里泛著欲言又止的情緒。
柳白蹙著眉表示不懂。
突兀從遠(yuǎn)處傳來一陣喧囂吵鬧聲:“哪個殺千刀的,竟敢偷老娘的辛辛苦苦養(yǎng)到即將化靈的仙鶴?”
柳白頭皮發(fā)麻,再轉(zhuǎn)身,哪里還有老黑狗的身影,只留下滿地的仙鶴骨頭。
未見其人先聞其聲,當(dāng)視線中身高八尺腰圍也是八尺的御獸司大嬸帶著滿腔怒火沖來時。
柳白只能用極其無辜的眼神看著她:“要是我說,這不是我干的你信不信?”
這話說出去,且不說大嬸信不信,但起碼連柳白自己都不信。
更何況剛剛吃得太多,此時經(jīng)過這么一嚇,不免有些慌張,竟是打了個嗝!
“那個。。。嗝。。。其實是哮天犬帶來的。。?!?p> “來的時候就死了,我只是小嘗了幾口。。。嗝?!?p> 七七從大嬸身后冒出小腦袋,那種表情就像是在說:“少爺,別裝了?!?p> 。。。在接下來的很長是時間,柳白表現(xiàn)得就如同縮著頭的鵪鶉。
御獸司大嬸無愧于她的體型,雙手叉腰將柳白從上數(shù)落到下,又從頭罵到尾。
這一天的真武殿,不知多少年沒有這般熱鬧過了。
直至斜陽西落,真武殿上空依舊回蕩著嘹亮雄壯的罵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