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以理書2: 31-49】王啊,你夢見一個大像,這像甚高,極其光耀,站在你面前,形狀甚是可怕。這像的頭是精金的,胸膛和膀臂是銀的,肚腹和腰是銅的,腿是鐵的,腳是半鐵半泥的。你觀看,見有一塊非人手鑿出來的石頭打在這像半鐵半泥的腳上,把腳砸碎…。
不知道是因為受了傷還是拉上了窗簾,這一夜他睡得特別香甜,沒有做夢,也沒有失眠,即使鬧鐘響了三遍,他也沒有醒過來。
去上班的公交車上,他想起昨天那場‘夢中夢’,為什么在兩個夢境中都出現(xiàn)了細密的金屬粉末?還有燃燒的空氣和那場爆炸,那種懸浮在空氣中的火苗很特殊,就像……就像……,‘對了!’他突然想起來,‘就像前兩天夢里幸子工廠的那場大火?!?p> 金屬粉末、燃燒的空氣、爆炸……這些線索在他的腦子里串在了一起,‘粉末爆炸!’
在合適的壓力、溫度、濃度環(huán)境下,鋁、鋅、鐵,包括糖和奶粉的粉末都有可能引發(fā)爆炸,所有高中畢業(yè)的人都還記得這些內(nèi)容。陸銘知道幸子工作的工廠這段時間到處都被易燃物塞滿了,再加上鋁價下跌,廠房除塵管道內(nèi)的鋁粉也有很長時間沒有清理,現(xiàn)在又正值盛夏,連續(xù)的高溫天氣……
‘這他媽的是一個預(yù)兆!老天爺在提醒我去救幸子!’
下一站,他奮力擠開人群,在抱怨和咒罵聲中慌慌張張的下了車,在這早高峰的車流中試圖找到一輛空駛的出租車談何容易。出租車一輛輛的駛過,每一輛車上都有乘客,司機看也不看路邊瘋狂揮舞手臂的陸銘。而他在打車的同時,也不停的給幸子撥電話,只是電話那頭一直是占線的狀態(tài)。突然,他看見馬路對面有一輛亮著綠燈的空駛出租車從一條小巷子里緩緩開了出來,他顧不上危險,直接沖進車流中,硬是殺出一條血路,直對著那輛空車去了。車站上等車的人都被他突如其來的舉動嚇得或是驚呼或是倒抽一口涼氣!路中間的車子也是登時喇叭聲響做一片,表達最大的憤怒和抗議!
陸銘管不了這些,左手繼續(xù)把手機貼在耳朵上,右手對著那輛車瘋狂揮舞,而那輛出租車的司機顯然也注意到了他,打著右轉(zhuǎn)向燈徐徐靠邊停下。
就在他已經(jīng)伸出手要去拉開車門的時候,一股巨大的力量沖擊了他的右肋,他翻滾了兩圈后,仰面躺在了馬路上,手機被甩到了那輛出租車的輪胎下面。他眼睜睜看著那個膽小怕事的司機加速離開時把自己的手機壓得碎裂。
這時他才感覺到自己右肋靠下的部位鉆心的疼,而且自己的每一次呼吸也帶來劇烈的疼痛,他想‘我的肋骨可能斷了?!?p> 路過的人把他架到路邊,靠著燈桿坐著,還有好心人給他撿來撞飛的眼鏡,書包和破碎的手機。他聽見亂哄哄的聲音好像都是在指責(zé)自己莽撞的行為,還有一些聲音在指責(zé)他面前的一個小伙子,‘你騎個電瓶車怎么不看人呢?你的速度也太快了,一定撞傷了,趕緊賠醫(yī)藥費吧!’
小伙子蹲在他面前,不是緊張,也不是恐懼,而是一副不可思議的表情,期間還夾雜著些許興奮。陸銘覺得這個小伙子眼熟,不過他這種表情也讓陸銘很生氣,但是疼痛讓他開不了口更說不了話。
反倒是小伙子先說話了,他對圍觀的人們說:“大家都看見了,這也不能全怪我,他突然沖過來的時候我已經(jīng)來不及捏閘了。你們看看,我這手腳也摔破了皮。都散了吧,別圍著了,誰幫我把車扶起來,我送這位大哥去醫(yī)院?!?p> 過來幾個熱心人,扶車的扶車,扶人的扶人,三五下就把陸銘安置在小伙子電瓶車的后座上。這一下可把陸銘疼得眼冒金星,一頭的大汗。
小伙子啟動電瓶車,帶著陸銘消失在了早高峰的車流里。
車子左突右沖,速度比此時擁堵的汽車可快了不少。
陸銘在后座上對小伙子喊:“我沒大事,你不用送我去醫(yī)院了,讓我下車,我趕時間!”
可是小伙子卻回答他:“別逗了,你是趕去飛蛾撲火?我有重要的事告訴你。”
陸銘覺得這次事故不是偶然,但是看小伙子的樣子也并非壞人,所以讓他一直把自己送到了家里。
小伙子把陸銘扶上床躺下,然后熟門熟路的從衛(wèi)生間拿來濕毛巾幫他做了冷敷。這會兒他覺得舒服多了。
收拾停當(dāng),小伙子搬過椅子坐在陸銘床邊,他自稱叫胡一山,讓陸銘叫他小山就行。
小山身高不到一米七,是一個骨瘦如柴的小伙子,油膩的一頭黃發(fā)都支棱著,大頭鼻子上架著一副運動鏡框的近視鏡,正好擋住他芝麻粒大小的三角眼。一張薄嘴皮子大嘴一刻不停的說著話。
陸銘打量他,從他身上的耐克T恤和洗得發(fā)白的牛仔褲,就覺得這是一個沒有固定工作,沉迷網(wǎng)絡(luò)游戲,成天泡網(wǎng)吧的孩子。他突然想起來,這不就是昨天晚上往草地上偷偷扔易拉罐的小子嗎?‘他無非也就是想賣個慘,求個情,不讓他賠醫(yī)藥費吧。但這飛蛾撲火又是什么意思?’
“小山,你好像也住這個小區(qū)吧。我不會找你麻煩的,如果你有什么話要對我說,那就快說。”
“你確定現(xiàn)在好受點了?”
“嗯,應(yīng)該沒什么大事,就是皮肉還有點痛。有什么話快說,我今天確實還有急事,不想被你耽誤時間?!?p> “你是要趕去救人吧?”
“嗯?!你為什么這樣說?”陸銘的汗毛一下子豎了起來。
“而且是火災(zāi),一場還沒有發(fā)生的火災(zāi),對不對?”
陸銘倒吸一口涼氣,右肋又刺痛了他。心想‘這難道是一場陰謀?’
“你都知道什么?”他一手薅住小山衣服,警惕的問。
“我其實知道的不多,但是看你現(xiàn)在的反應(yīng),我想我猜對了!”
“不!你一定知道,你一定知道點什么!”
胡一山拿開陸銘的手,坐在他的飯桌前,越過陸銘的頭頂,從窗戶向外看出去。
“我猜你每晚都在這里偷窺別人吧?!?p> “別胡說八道,扯開話題,趕緊給我說火災(zāi)的事兒!”陸銘假裝出來強硬的態(tài)度,掩飾著內(nèi)心的驚慌。
但是小山并不買賬,他說:“別急,我倒是覺得你這窗戶……?!?p> 見陸銘沒吭聲,他繼續(xù)說道:“真他媽詭異!我還是先問一下你做的夢吧。你是不是時常會做一些奇怪而沒有邏輯的夢?”
陸銘點點頭,說:“從小就會做噩夢,最近好像更頻繁了,每天都做。而且……”
“而且你現(xiàn)在做的夢更像是一個預(yù)言,對不對?”
“是的,你怎么知道?”
“因為我也夢到那場火災(zāi)了!”
“你也夢到了?”
“對,開發(fā)區(qū)的電子工廠,我就在……不,我過去就在那兒上班?!?p> “你夢到什么了?”
“這幾年里,我夢到過一次食物中毒,夢到過三次火災(zāi),還夢到過一次車禍。不知道你想問的是哪一次?”
“我……我……”小伙子的話一下子把陸銘搞懵了,“我問最近一次?!?p> “最近一次就是火災(zāi),粉末爆炸,我看到的和你看到的應(yīng)該差不多,不用我再描述了吧?”說完小山竟從褲兜里抓出一把金屬細粉灑在餐桌上。
這和他夢里的粉末一模一樣!陸銘心想‘這難道是鬧鬼了不成?’,一時間竟無言以對,不知道該作何回應(yīng)。
小山看他沒出聲,自言自語起來:“我從小就常做夢,好的少,壞的多。夢中的人和事常常會在將來的某一刻突然出現(xiàn)和發(fā)生,讓我瞬間想起這是睡夢中見過和經(jīng)歷過的,哪怕是個陌生人,哪怕是在從沒去過的地方,”陸銘感同身受的微微點著頭。小山自顧自的說著,“也許很多人都有過這種經(jīng)歷,但我的經(jīng)歷卻比這更荒唐。七歲那年,我姥爺病危住院,我做了一個夢,那是一群人的哭泣聲,男男女女,混雜不清,但我可以聽出自己也在哭。唯一沒有哭的人正在說話,他說‘記錄下來,病人23點31分出現(xiàn)呼吸衰竭,23點35分靜脈注射給藥,38分失去脈搏,同時采用胸廓按壓方式急救,無效。病人于7月24日0點05分失去所有生命體征,臨床判定死亡?!缓笫歉怃J的、山呼海嘯似的慟哭聲。醒來后,我把每一個細節(jié)都原原本本的告訴了家里人,但他們不以為意,直到當(dāng)年的7月24日0點05分之后,他們就都說我是個妖怪。更有老人說我是個通鬼神的孩子,身邊隨時都有陰曹地府來拿人的小鬼跟著,所以村里的孩子們見著我也繞道走開,有的孩子為了辟邪,還會用石頭、木塊遠遠的砸我??傊撬麄兣挛?,我也怕他們,后來長大一點,到縣里隨便讀了個??疲瑢W(xué)了點計算機的課程就離開那個地方,背井離鄉(xiāng)到這里來?!?p> 在陸銘的記憶中也有類似于小山這樣的經(jīng)歷,他十歲時曾經(jīng)同樣的也在夢境中親眼目睹了父親的離世。而當(dāng)不幸突然降臨時,他平靜得似乎早已做好了失去親人的準(zhǔn)備,在悲痛的家人中顯得格格不入,而讓大家誤以為這個十歲的孩子受到了太大的打擊而傻掉了。所以在傾聽小山的故事時,他可以體會那種知道真相而又無助的悲傷,同時,他也更想知道他和小山這種同病相憐背后是否還有更深層次的秘密。所以他暫時放棄了去找幸子,要她辭職的念頭,決定先聽小山把故事講完。
而小山的故事從早上直說到日落西山,如果不是他們之間有許多相似的神秘,陸銘一定會認(rèn)為面前這個小伙子是一個開了天目的靈童,或者是星宿降世臨凡,總之,他絕不會是肉體凡胎。
如果小山的敘述都是真實的,而陸銘也沒有遺漏或者誤解什么,那小山的故事大致是這樣的:
胡一山,出生在陜西北部一個靠近沙漠的小村子里,村民大多沒有文化,世世代代過著一成不變的農(nóng)耕生活。村子北邊有一塊巨石,高五米,面闊七八米有余,一根手臂粗細的鐵鏈一頭楔入石中,另一頭環(huán)繞在一丈開外的一棵巨大的老榆樹上。雖然這塊石頭不小,但也絕達不到‘山’的標(biāo)準(zhǔn),可這里的村民都管它叫‘姨山’。
據(jù)傳,這里原本沒有石頭,可就在光緒34年上,這里發(fā)生了一場輕微的地震,沒有房倒屋塌,也沒有傷人,只是地震過后,村民們發(fā)現(xiàn)在村子的西南角出現(xiàn)了一塊巨石,有膽大者持鎬去挖它,卻是無功而返,‘巨石著土中者,其深不知幾許’。村民皆以為奇,只半天功夫就給這塊巨石披紅掛綠,認(rèn)它做‘土地神石’。全村老少犧牲獻祭、焚香放炮,整整慶賀了三天??删驮诘谒奶祛^上,怪事又發(fā)生了!這塊石頭撇下一身的彩綢和供桌香案,居然跑去了村子的北邊,‘其形其勢,皆無異于前’。之前所在之處,土質(zhì)緊實,小草、鮮花均與周邊沒有兩樣,只是多了些紅綠的綢子,就像什么也沒有發(fā)生過一樣。
村里的族長請來大師做解,大師對著石頭拜了又拜,轉(zhuǎn)而對眾人說‘這石頭原是佛祖蓮花寶座前之一砂粒,年深日久也有了神靈之氣,那日地動,正是佛祖御風(fēng)而行經(jīng)過此處,而這砂粒正好粘在佛祖的腳心上,可巧,從天而降,落到了這里。它自知只是佛祖駕前一塵埃,故不敢領(lǐng)受香火,只想清靜修行。所以挪去了村北。你們?nèi)f不可再行鼓噪,否則真要嚇跑了神石不可?!?p> 之后,按照大師的指示,全村各家各戶都獻出了自己的鐵器,請鐵匠打造鐵鏈一條,將神石與老榆樹連在一起,以防它再次‘逃跑’,村名也改成了‘神石村’。
村里人哪里知道這大師是信口雌黃呢,花言巧語不過是為了騙他們些散碎銀子罷了。就在大家認(rèn)為自己沐浴在佛光中,得到了佛祖護佑的時候,蝗災(zāi)和瘟疫卻接踵而來,許多年輕力壯的人不得已只能遠走他鄉(xiāng),其中許多人又因為連年的戰(zhàn)亂而不知埋骨何方。原本一個安寧平和的村莊自神石來后,迅即沒落了。后來也再沒人稱呼這石頭做‘神石’,但又不敢得罪,于是便喚做‘移山’,樸實的農(nóng)民們認(rèn)為雖然收回了你‘神’的尊貴,但我們卻是用了‘山’的巍峨來和你換的,想必石頭也不會介意。
再后來,移山的‘移’字被念成了婆姨的‘姨’,變成了‘姨山’,民國27年以后,在幾個婦人的帶領(lǐng)下,村子里的女人們凡有懷不了孩子的就會偷偷爬上巨石,在石頭上一個水平的凹槽里躺上一宿,用這些女人們的話說,這叫‘讓姨山姥爺抱抱’,之后便會得償所愿。但這畢竟不是光彩的祈愿,婦人們只能在深夜摸黑過去,所以經(jīng)常會有‘舅媽碰上外甥女’的尷尬情況出現(xiàn)。
胡一山的媽媽嫁進他們胡家門三年多也沒懷上孩子,后來經(jīng)老人指點,也讓姨山姥爺‘抱了抱’,說來也神,過了沒多久就懷上了小山。所以父親感念這孩子是姨山送來的,便取了個諧音,給他取名‘一山’。
小山鋪墊了那么多,只為了解釋一件事,就是在他姥爺去世后,為何周遭的人都會像對待鬼魅一般的對他。大家通過他對死亡的預(yù)言,又回憶起‘土地神石’帶來的蝗災(zāi)、瘟疫、戰(zhàn)爭和死亡,他們甚至認(rèn)為‘小山’就是神石的孩子,畢竟他媽是被神石‘抱了抱’的。所以胡一山自小也相信自己是鬼魅、是不祥之人,熱衷于收集各類古怪荒唐、怪力亂神的故事,再加上時不時的會在夢境中有所預(yù)見,所以他的心思完全不在學(xué)習(xí)上,如果不是國家政策好,他可能連這個??贫蓟觳簧?。
不管怎么說,小山還是長大了,為了逃避,??飘厴I(yè)時他找來中國地圖,以家鄉(xiāng)為圓心,用圓規(guī)畫出一個1500公里半徑的圈,他要去的地方,一定要在這個圈子的外面!鬼使神差的,他最后選中了這個城市。
就這樣,18歲的胡一山,只身一人,背井離鄉(xiāng),來到1500公里外的陌生城市,希望開始一種新的生活。但是舉目無親的他,在連續(xù)求職六天無果后,終于花光了身上僅有的400塊錢,在一個雨夜,被旅社老板一腳踹到了街上,自此,開始了一個多月的流浪生活。
他記得那是五年前的夏天,他白天到處去找工作,有時也在工地上當(dāng)零工,晚上就跑到公園或者是橋下睡一宿,一塊錢可以買四個饅頭,能過一天。
一個偶然的機會,他發(fā)現(xiàn)居民小區(qū)的地下車庫是最理想的宿營地,這里吹不著風(fēng),淋不著雨,又通風(fēng)又涼快,蚊子還少。更重要的是,不用擔(dān)心半夜會有其他流浪漢爬到自己身上來。
這一天晚上,他溜進一個高檔小區(qū),悄悄潛入地下車庫,找了一個光線照不到的角落躺下睡覺。但是他記得那天非常悶熱,一直迷迷糊糊的沒睡踏實。大約凌晨三點半左右,一束耀眼的白光照在他的臉上,讓他睜不開眼。很快,白光消失了,他看見那是一輛看上去很高級的轎車停在了他對面的車位上。一位氣質(zhì)不俗的太太從車上下來,看面相她可能在五十歲上下,衣著得體、妝容精致。
小山見她鎖好車門后沒有朝電梯間去,反而是徑直朝自己走來。站在離自己一米開外,她蹲下身來,用很溫柔的南方口音對小山說:“小伙子你怎么睡在這里?我吵醒你了,不好意思啊?!?p> 小山不知道她是不是要轟自己走,抬起頭,惶恐的看著她。卻見這位太太朝他遞來一個紙袋子,說:“這是我打包回家的菜,你拿去吃吧,都是新鮮的。”說完款款起身,轉(zhuǎn)身向電梯間方向走去,小山還傻楞著想‘我是不是該說聲謝謝?’
緊接著,又一道白光隨著發(fā)動機的轟鳴聲響起而射了過來,那速度太快,光線凌厲到似乎可以看出刀片一般的棱角。那位太太顯然是被這突如其來的打擾驚呆了,定定的站在通道中間不會動,兩眼看著那發(fā)出刺眼白光的車頭燈離自己越來越近。就在剎那間,小山已經(jīng)沖到她身邊,借著慣性把她撞到一旁,而一聲巨響過后,小山自己眼前就黑了下去。
當(dāng)他再睜眼時,自己還睡在原地,就沒挪過窩!對面的車位上確實有輛一模一樣的轎車,從地庫出口處的光線來看,天應(yīng)該已經(jīng)亮了,看看手表,上午七點半?!瓉碛质且粋€噩夢!’
‘吱……嘎……’,遠處電梯間的門被打開,‘嗒…嗒…嗒…嗒…嗒…’,高跟鞋敲擊地面的聲音越來越近,天??!這就是夢里給我飯菜的那位女士啊!
女士打開車門,猶豫了一下,返過身朝小山藏身的這個角落走來,站在離他不到兩米的地方彎著腰往里看,當(dāng)她的眼睛適應(yīng)了黑暗,她驚呼起來:“還真的是你!”
小山趕緊起身,把身下的塑料布卷起來塞進書包里,又把幾件疊起來做枕頭的衣服也往書包里塞。
女士以為是自己冒犯了他,趕緊道歉:“對不起!我可能唐突了,但是說出來你可能不信,我在夢里見過你!你在夢里還救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