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學前三年基本上都是這樣順風順水,當然也有過小小的挫折。二年級開始參加學校的奧數(shù)輔導班,可惜在最后一次六選四的競賽中,我遺憾的未能入選學校的代表隊,參加全區(qū)比賽。但校內(nèi)的單科比賽中,就數(shù)學這門功課,我?guī)状慰歼M全校前三。那時候的校內(nèi)比賽,都是一個級部各個班級,選前20名到學校的階梯教室考試。那間教室大概能坐下300多人,是每逢學校重大事情的時候,師生聚集的地方,因此顯得那么神圣。當然,如果召開全校大會的話,還是要到學校的操場上,每個學生搬著自己的板凳,接受風吹雨淋。
我是在重要考試滿分老師也懶著再重點表揚,考了96分反而會接受老師的微笑,附帶一句:“下次要加油?!边@樣的氛圍中度過。
到了四年級,因為要面對當時還未普及九年義務教育的小升初考試,老師一律換成了一些教學經(jīng)驗豐富的老師。小學前三年一直照顧著我的班主任和數(shù)學老師全換了。我離開了帶了我三年語文的班主任,她是一位那個個子不高,腰有些彎的中年女人;以及我入學以來一直對我稱贊不斷的數(shù)學老師,數(shù)學老師看我的時候,她的那雙大眼睛里總是充滿了溫柔的目光,嘴角帶著笑意,正是她的不斷夸獎和鼓勵,讓我覺得自己是那么的與眾不同。
不但老師換了,而且每個班的學生也重新劃分,我成為級部唯一重點班的一員。教室也換成了我們學校新落成的北教學樓。
新班主任是一個理著平頭,頭發(fā)有點花白的中年男人,身高在180以上,臉上有著兩條豎紋,說話的聲音很大,上他的課同學們連大氣都不敢喘。他有一個愛好,喜歡吹笛子,因此在我們學校組織的文藝比賽中,我們班十足的秀了一把。那首《世上只有媽媽好》至今我仍能熟練的吹奏。
數(shù)學老師是一個年輕的男人,那時候還沒有結婚,頭發(fā)有些自然卷,黑黑瘦瘦的中等身高,卻是全校打籃球最生猛的一個。
高年級的學生,每年都會組織一次級部的籃球比賽,這時候我們的數(shù)學老師就發(fā)揮了他的特長,把原本可能倒數(shù)的我們班,愣是拉到了第三名。這里要說一下,我們一個級部是四個班。
比賽時,我們這些場下的“種子選手”,聲嘶力竭的喊著加油,每個班級選出的主力選手全場飛奔,戰(zhàn)況異常緊張,但全場比賽的進球數(shù)堪比足球比賽,多數(shù)比賽勝負都在十分以內(nèi)。當然,兩個隊的總分數(shù)相加也罕有超過十分的。
我們是非常愿意學校多組織一些這樣的比賽,因為比賽期間不用上課,當然也不會有作業(yè)。我們就這樣在太陽下美滋滋的曬著。但這樣的幸福時刻總是短暫,最多兩天的時間,一切又恢復正常,因為今后的兩年,我們都要為人生中第一次重要的考試做準備。
在這個重點班里,我第一次感覺到了壓力,這里有個頭矮分數(shù)確很高,一直無人撼動其級部第一名的魏研研。這個小女生上初中后慢慢的就無人知道她的名字了,但上小學時候的她,確是我們學校學霸中的學霸。此外,還有一個瘦弱的千年老二孫星,但是教語文的班主任卻是非常喜歡他,原因就是他的那一手好字,分分鐘寫出來的都是我們眼中字帖的存在。
當然,按照我記人的標準,坐在第三排的王蒙才是我最關注的焦點,一個不太愛說話,一頭蓬松的短發(fā),長相說不上哪里突出,但是就是在那里,天然的散發(fā)出讓你不得不注意她的光芒,這道光芒也許不光我看到了,我想很多男生也看到了吧。下課后總有那么幾個男生,有意無意的路過她的座位,一臉奸佞的笑容,有話沒話的在搭訕著兩句??晌夷兀瑢W兩年,竟沒和她說過一句話。她的同位馬靜,也是個標志的女孩,只是和她王蒙在一起時,就不顯得那么突出了。
當時按照座位,老師把前后兩排相鄰的四個人分為一個學習小組。我和同位王志明,以及前面一排的鄧婕、寧二一個小組。
王志明是一個和我個頭相仿,瘦瘦的一個男生,當時我們的關系是那么鐵,基本上屬于那種吵不離、打不散的好兄弟。
寧二是無時無刻都在關注我和王志明關系的一個人,因為我不喜歡他,而且直接寫在臉上的那種不喜歡。我看不慣他下課后總是故作無意的路過王蒙的座位,然后一臉奸笑在那搭訕;看不慣班主任教大家笛子的時候故意炫技,他當著全班同學的面說:“我以為是哪里來的小鳥在叫?!币冒嘀魅我荒樀靡?。
所以小組三個男生之間就出現(xiàn)了這種微妙的情況。如果我和王志明鬧了矛盾,寧二肯定會主動拉攏王志明,課間他們倆就會一前一后的聊天把我晾在一旁;如果要出教室也是一起出去,也不管出去干嘛。王志明就這么享受著和我冷戰(zhàn)期間被別人的拉攏的感覺,等著我繳械投降。這時候的我最多能忍受兩天,就會主動有意無意的給王志明說句話,一旦我這樣做,他就會有回應,不到一個課間休息的時間,我們就會和好如初。這時候害怕再次被孤立的寧二會回過頭,一臉奸笑的說:“你們和好啦,來,我給你合張影。”手還配合的在他自己的眼前做一個按快門的動作。我討厭他的這種表現(xiàn),懟了他一次:“你是最不想讓我們和好的人?!睂幎牶筱钠鹕?,出了教室不知道晃悠到哪里去了,直到上課鈴響起才又重新回到他的座位上。
對于這樣的糾紛,我們組唯一的女生鄧婕從不參與,四、五年級兩年的時間,我們的位置基本都沒換過,我最多都是看到她的短發(fā),偶爾近距離看到她的側臉,她的五官也很標志,大大的眼睛,長相有些歐式。
嫩芽露出了尖尖角,各自展現(xiàn)著自己的不同;世上本沒有一樣的樹葉,人也是一樣,在他剛剛顯露出他的特點時,注定一生的性格就已經(jīng)顯現(xiàn)出來;在老師和家長視線不可觸及的地方,它在那逐漸固化,之后影響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