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讓開了路，望著蕭鳳歌的背影出神了許久。
“師父？師父……”
青年喊了許久，老者才回過神來。喃喃道了一句：“可惜了?！?p> “可惜什么？”小徒弟一臉茫然的問道。
老者卻是無奈的搖了搖頭，沒有說下去。
“那人當(dāng)真是天師？”待走遠(yuǎn)，寒葉澤才心有余悸的問道。
“嗯，道法不弱，即便不是王尊天師，也該是個世尊天師?！笔掵P歌淡淡的答道。
“何為命星已散？”林智宸突然問道。
蕭鳳歌腳步頓了頓，復(fù)又往前，邊走邊說道：“人有三魂七魄，魂魄全則命星聚，魂魄散則命星散。通俗點(diǎn)說就是，將死或是已死之人才會命星散盡。十五年前我曾經(jīng)死過一回，命星散了，后來我被師父救了回來，但是命星就那樣了?！?p> 寒葉澤突然拉住了蕭鳳歌的胳膊：“那這命星散了可對你有影響？”
看寒葉澤一臉擔(dān)憂，蕭鳳歌給了他個安慰笑：“我如今不是好好的嗎，三哥不必?fù)?dān)心。若非要說有什么影響，就剛才那種事，差不多每年都能遇上一兩回。遇上像剛才那樣好說話的還好，若是遇上不好說話的，那就只能動手了?！?p> 寒葉澤皺了皺眉，道：“下個月便是論道大會，過了拜月節(jié)，你還是待在書院別出門了?！?p> “論道大會是什么？”剛才那老者似乎也說了這個什么論道大會的。
“就是講經(jīng)論道切磋道術(shù)的法會。介時天承及周邊諸國有名望的天師都會受邀到永樂城來。前次的論道大會，單王尊天師便來了十?dāng)?shù)人，好像還來了位至尊天師?！?p> 論道大會二十年一屆，是難得的道術(shù)盛會。這些修行之人平日都是各自修行，難得聚到一起交流道術(shù)。至尊天師是最高級別的天師，多數(shù)都是歸隱狀態(tài)，全天下也沒幾人，王尊級別的天師都非常罕見。
蕭鳳歌見他知道的還挺詳細(xì)，問道：“三哥對道術(shù)也有興趣？”以前好像沒見他有這方面的愛好。這個以前，自然是慕天珊記憶中的以前。
寒葉澤道：“安兄喜歡湊熱鬧，我曾被他拉去看過一回。”
聽說這萬靈山就是論道盛會的地點(diǎn)，防止再遇上類似的事，蕭鳳歌明智的選擇了回到人堆里去。
天師么，總喜歡高來高去的，不喜歡往人堆里擠。
夜幕降臨、華燈初上，山下終于陸續(xù)亮起了彩燈。好像也沒有什么特別的，蕭鳳歌有些想不明白為什么非要到山上來看。
腦海中，對于拜月節(jié)的記憶很少，對于永樂城拜月節(jié)的記憶更是沒有。因?yàn)樯碜尤?，姨母不許她夜里見風(fēng)。寒葉澤帶她賞燈，是在寒府的屋頂上，她記得那時漫天都是好看的彩燈飛舞。
等到天完全黑下來的時候，蕭鳳歌終于見到了記憶中的場景。
放天燈，自然是要等到天黑了才好看的。即便是在山上，也有不少兜售天燈的商人。那注入了靈力的法器天燈，以五彩靈石為燈芯，據(jù)說可以亮一個晚上。
除了售賣天燈的，售賣小食、飲品還有租借飛行法器和飛騎的也不少。外城，這三日夜里都不禁飛。
可惜，她的“鍋蓋”放在少君府沒帶出來，不過帶了她也不敢上去，那么多人，她那技術(shù)很容易撞到別人。
“在想什么？”寒葉澤一臉的溫柔。
“羨慕他們玩得這么溜。”看著天上飛的那些人，蕭鳳歌很是羨慕。
“六？”寒葉澤一臉的疑惑。
“就是玩得好。三哥你不去嗎？”大家都飛了呢，連洛川奚和夏黎也去了。
寒葉澤暖暖一笑：“陪你重要?！?p> 蕭鳳歌淺笑道：“我不是小孩子了，不需要時刻陪著的?！?p> 寒葉澤卻是揉了揉她的頭，道：“三哥想陪著你?！?p> 蕭鳳歌輕輕嘆了口氣：“我好想飛啊，可惜……”究竟可惜什么，蕭鳳歌沒有說下去。往年這個時候，是君彥修帶著她在天上玩的。
靈族也好，云遠(yuǎn)雪山也好，拜月節(jié)都是大節(jié)，據(jù)說離月亮越近許愿便會越靈，所以這一日，飛是個很重要的環(huán)節(jié)。她以為天族沒有這些，原來，也是有的。
“你不是懼飛嗎？”寒葉澤有些疑惑。
蕭鳳歌愣了一下，才道：“只是不能坐飛攆，其他那些是不懼的?！?p> 寒葉澤拉起蕭鳳歌，道：“走，三哥帶你飛?！?p> 最終，蕭鳳歌如愿加入了飛行大軍，寒葉澤租了一匹飛騎，兩人共乘以騎飛了一回。寒葉澤的飛行技術(shù)，比林錦童應(yīng)該是強(qiáng)一些的，但是也算不得太好。
從天上下來，寒葉澤對著蕭鳳歌問道：“許了什么愿？”
蕭鳳歌吐了吐舌頭：“愿望說出來便不靈了?！彼磕甓际且粯拥脑竿?，不過今年，多了一些。
愿遠(yuǎn)方的家人健康平安，愿師父們長壽安康，愿慕天珊在意的人都能幸?？鞓?，特別是寒葉澤。
“愿望說出來便不靈了嗎？”寒葉澤看著蕭鳳歌，喃喃自語道。
那一年，她未告訴他心愿，但他說了他的。他的愿望，愿她能心想事成。
她未能心想事成，可是怨他？
“缺兒……”寒葉澤的眼神變得有些深邃。
蕭鳳歌并未有反應(yīng)。
寒葉澤又叫了一聲，蕭鳳歌才茫然的轉(zhuǎn)過頭，隨后眼睛清明笑了笑道：“太久沒人這么喚我，一時沒反應(yīng)過來。怎么了，哥？”
突然而至的煙花聲，蓋住了寒葉澤本就不大的聲音。
待看完了煙花再問，寒葉澤卻只是搖搖頭，說了句沒什么。蕭鳳歌有些疑惑，倒也沒有深究。
對不起，她沒有聽到的是這三個字。
林錦童的出現(xiàn)，破壞了蕭鳳歌今夜美好的心情。他沒想到，林智宸居然真的動用了蠱引催發(fā)蠱毒發(fā)作。
這個瘋子！
蕭鳳歌原以為他只是威脅自己，沒想到，竟然真的會作死到這份上。蕭鳳歌倒是也想過林錦童會不會聯(lián)合林智宸忽悠她，可他身上那濃烈的香味，老遠(yuǎn)就能聞到。
那是蠱引香的氣味，即便蕭鳳歌再不懂香，可記憶中這種香的氣味太過深刻，她想聞不出都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