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城城主齊鈺當(dāng)時內(nèi)心是極度不安的,這位君上目的明確的來了這犄角旮旯里的知味樓,背后到底有什么深意,他是完全看不出來。
宴席吃到一半,翊王殿下不知收到了什么口信想要離席,結(jié)果翊王倒是沒走,這位君上卻是突然提議想出去轉(zhuǎn)轉(zhuǎn),看看這港城的風(fēng)土人情,還有那疑似翊王私生女的小丫頭也一起跟來了。
港城在齊鈺治下明面上沒什么問題,可誰屁股底下是一干二凈的,生怕有哪個不開眼的給這二位遞了什么不該遞的,齊鈺硬是厚著臉皮跟在了這位說了想要自己清凈清凈的少君身后。
“聽說有家知味樓味道不錯,煩請齊城主為本君帶路吧!”
齊鈺嘴上應(yīng)著是,那邊則拼命暗示底下人,來個知道的給指個路。港城的酒樓那么多,齊鈺自然不可能每一家都知道。
知味樓只是一家很普通的二流普食館,背后也沒有什么強大的背景,不然不會這么多年一直開在城外,連個城內(nèi)的鋪面都買不起。
齊鈺平日是不會來這種地方的,若不是那一身官服,掌柜的都要以為自己看錯了。
而齊鈺看著鋪內(nèi)的裝飾,也是滿心的疑惑,這種檔次的酒樓,怎么看也不像是有什么好東西。
得知齊鈺是跟著前頭那位公子進來的,掌柜的唬了一跳,都知道城里來了大人物,那位一看就氣質(zhì)不凡,莫非是少君或是翊王殿下?
林智宸的身份,齊鈺自然沒敢暴露,只讓掌柜稱呼他為公子,說是自己的貴客。不過掌柜心里卻是認定,自己的猜測怕是沒跑了。
因著少君先前說不要人跟,齊鈺自然沒敢跟著林智宸去樓上的雅間,不過沒一會兒,上面就來人了,說是君上請他上去。
齊鈺忐忑的進了那雅間,結(jié)果發(fā)現(xiàn)君上竟只是讓他去點菜的。齊鈺壓根也沒來吃過,最后只能硬著頭皮讓掌柜的看著上了一桌。
這個世界的食材分靈食和普食,靈食能助靈力者修行但價格昂貴,而普食僅僅只是用來果腹。
正因為有此講究,所以天界這邊的食館都會特意標(biāo)注所供菜品屬于靈食還是普食,也有專門經(jīng)營靈食或是普食的靈食館及普食館。
對于不修靈的人來說,這兩者之間可能只是口味上的區(qū)別,但對于修靈者來說,靈食館的食物是不影響甚至有助于修行的,普食館的非但沒有助益,吃多了還會影響修行。
因為食材上的劣勢,普食館會更注重味道和菜式。天族絕大多數(shù)都是修靈者,但因為靈食價格昂貴,普食館還是有不小的市場。
少君的喜好,齊鈺自然是不清楚的,但畢竟是挨著天子腳下的港城之主,門路還是有的,齊鈺不認為,底下的人,會連少君究竟是吃靈食還是普食都搞不清。
難道少君是嫌今日太過鋪張了?那宴席,他可是下了血本準備了最好的靈酒和靈菜,結(jié)果這馬屁居然拍到了馬蹄子上!
因為食客不多,又是貴客,各式菜品很快就被送了上來。齊鈺本想為少君布菜,可對方卻表示不需要。
看他的樣子,似乎也沒有要動筷子的意思。倒是那小丫頭,吃得挺歡。
齊鈺這才恍然大悟,原來是為了這為小小姐而來。也怪他疏忽,考慮了少君和翊王的口味,卻忘了打聽這位小小姐的口味。
雖然他們都猜測這位是翊王的私生女,但是看少君與她的關(guān)系,保不齊……也不是沒有這種可能。
大約過了半盞茶的時間,廂房的門被敲響,齊鈺看見門外立著兩人,前頭那人身形不高,唇紅齒白、皮膚白嫩,身上的衣服看起來價值不菲,大約是個外族大戶人家的公子。
而他的身后,還跟著城門官?!
城門官見城主竟然親自來了,嚇得滿身的汗,連忙行禮:“下官見過城主?!?p> 蕭鳳歌知了眼前這位身著官服的人的身份,也就跟著行了禮:“見過城主?!币?guī)矩這一塊,蕭鳳歌雖然不是很懂,但是跟著做總沒錯的。
“閣下是?”齊鈺面色有些不愉,不知城門官這是唱的哪出。若是驚擾了少君,后果可大可小。
這時,卻見小丫頭已到了“他”的身前,語氣愉悅的喊了一聲:“姐姐!”
完事,小丫頭還對著室內(nèi)高聲說道:“少君哥哥,姐姐來了?!?p> 蕭鳳歌揉了揉蕭蕓的腦袋:“你怎么也來了?”林智宸的人找到蕭鳳歌,只說少君夜游途徑這里,倒是沒提起蕭蕓也在。
蕭蕓高高興興跟著蕭鳳歌進了屋,齊鈺則趕緊拉了城門官問個究竟,這一問卻是嚇出了一身冷汗。
能勞動少君親自來接的人,竟然被自己的手下給攔在城門外,這……少君若是追究起來,可怎么是好。
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回了廂房,齊鈺看到蕭鳳歌已經(jīng)坐到了林智宸的對面,而小丫頭雖坐回了原來的位置,卻明顯拘謹了許多。
“素聞鳳歌不拘小節(jié),看來只是對七叔如此了。鳳歌與我客氣了這許多日,如今竟連個小小的城主都行禮問安了……”
林智宸的話,明顯讓齊鈺后背一緊。
蕭鳳歌笑笑,道:“我不過一介布衣,該全的禮數(shù)自然是不能省的。在我眼中,城主可是個頂大的官了?!币怀侵?,可不就是個大官嘛!
林智宸表示不贊同:“七叔還是個王爺,還能比不過城主?”也從未見蕭鳳歌對他行過禮,倒是自己,她想著了會行一下禮。
蕭鳳歌淡淡道:“我與他相識時,并不知他是王爺,何況他也未在我面前擺過王爺?shù)募茏印!?p> 齊鈺只覺得后背涼了一片,這是在暗示他擺城主的架子嗎?
“那鳳歌的意思,是我在你面前,擺少君的架子了?”林智宸的語氣竟有些委屈。
蕭鳳歌愣了一下,才尷尬的道:“少君平易近人,自然不會亂擺架子?!?p> 齊鈺下意識瞧了蕭鳳歌一眼,她究竟是哪里看出少君平易近人的?這一晚上,港城這些官員都快被這少君殿下釋放的冷氣凍成冰了。
“那鳳歌為何又喚我少君,卻一直喚七叔乳名?”林智宸的表情有些似笑非笑。
蕭鳳歌眼珠子轉(zhuǎn)了幾轉(zhuǎn),才說道:“叫得久了習(xí)慣了,以后我會注意的?!笔掵P歌實在沒聽出來,他是嫌自己叫他生疏了,還是叫阿七太過于失禮了。
不過以兩人的關(guān)系來看,后者的可能性應(yīng)該更大些。
“我還是喜歡鳳歌喚我永夜?!?p> 蕭鳳歌抬眼,認真觀察了林智宸的表情,只是這人情緒不怎么外露,她也沒看出他說這句話到底是玩笑還是認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