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白虔遇月氏

　　話說秦將白虔戰(zhàn)勝雍王之后，率領(lǐng)秦軍西進經(jīng)略隴西郡。秦軍沿著渭水向上游溯源，一路分兵經(jīng)略渭水各支流。秦軍一路沿著渭水西進，穿過冀縣，翻過首陽山到達隴西郡最西端的狄道縣，來到了秦昭襄王所筑長城。

　　看著身穿黑衣手舉紅幟的秦軍到來，這些牧馬的老秦人并未對白虔的秦軍表現(xiàn)出任何抗拒，秦軍很容易就接管了隴西郡各縣城及邊塞長城。

　　秦末中原動亂，秦二世曾多次抽調(diào)老秦人的力量東出函谷支援章邯平叛，幾次三番后，老秦氏族衰弱，氏族的力量已經(jīng)不足以支撐他們守衛(wèi)黃河沿線的秦始皇長城，經(jīng)過氏族長老們的商議，決議將老秦氏族都遷入了秦昭襄王所筑故塞長城。老秦人勢力收縮后的力量空白地區(qū)很快被月氏人所占據(jù)。

　?。P(guān)于月氏國的來源，中外史學(xué)家看法頗不一致。據(jù)中國學(xué)者王國維考證，月氏國即《逸周書·王會解》中的“禺氐”，《穆天子傳》中的“禺知”或“禺氏”。由于他們沒有文字，而且月氏本身的記錄亦不齊全，現(xiàn)時我們要了解他們，只能透過中國史書里的片面記錄。而我們從中國史書里所知道的，月氏國是西北古代民族。亦稱“月支”、“大月氏”?！妒酚洝ご笸饌鳌份d：“始月氏居敦煌、祁連間“，月氏居于約當今甘肅省蘭州以西直到敦煌的河西走廊一帶。大約遠在戰(zhàn)國初期，月氏便在這一帶過著游牧生活。）

　　秦及漢初，月氏勢力強大，與蒙古高原東部的東胡從兩方面脅迫游牧于蒙古高原中部的匈奴。匈奴頭曼單于因月氏強盛，遂將其子冒頓送至月氏為質(zhì)，之后頭曼攻月氏，冒頓趁機盜取月氏良馬逃回匈奴。月氏又破烏孫國，烏孫王難兜靡被月氏人攻殺，烏孫部眾逃至匈奴，匈奴單于冒頓收養(yǎng)了烏孫王出生不久的兒子獵驕靡。

　　冒頓原為其父頭曼單于的唯一的兒子，后來頭曼單于所鐘愛的閼氏生了幼子，愛屋及烏之下，頭曼單于鐘愛幼子，感覺冒頓有些礙眼，于是便派冒頓前往月氏充做人質(zhì)。冒頓剛至月氏，頭曼便急攻月氏，月氏欲殺冒頓，冒頓趁機盜取月氏良馬逃回匈奴。頭曼單于認可冒頓之勇，于是撥萬戶部眾交予冒頓統(tǒng)領(lǐng)。

　　冒頓乃制作鳴鏑箭，訓(xùn)練其麾下騎射，冒頓下令道：“凡是我鳴鏑箭所向之處，誰有不竭力悉射者斬。”首先射獵鳥獸，有人不射鳴鏑箭所向之鳥獸，冒頓就將其斬首。

　　不久后，冒頓以鳴鏑箭射自己愛馬，左右有不敢射之人，冒頓悉數(shù)將其斬殺。

　　不久之后，冒頓以鳴鏑箭射自己愛妻，左右有恐懼而不敢射之人，冒頓又悉數(shù)將其斬殺。

　　又不久之后，冒頓出獵，冒頓以鳴鏑箭射自己愛馬，左右之人皆射之。于是冒頓知其左右之人皆可用。

　　而后冒頓隨其父頭曼單于出獵，以鳴鏑箭射頭曼單于，冒頓左右之人皆隨鳴鏑箭射頭曼單于，頭曼當場身亡。

　　之后冒頓盡誅其后母與幼弟及匈奴大臣不聽從者。于是冒頓自立為單于。

　　冒頓自立為單于后，正值東胡強盛。東胡王聽聞冒頓殺父自立，決計先禮后兵，乃使使者謂冒頓言：“欲得頭曼之千里馬?！泵邦D問群臣，群臣皆言：“千里馬乃匈奴寶馬，勿予東胡?！泵邦D言道：“奈何與人鄰國卻吝惜一匹馬？”于是將千里馬送予東胡。

　　不久后，東胡以為冒頓畏懼，于是派使者謂冒頓言：“欲得冒頓單于一閼氏?！泵邦D復(fù)問左右之臣，左右大臣皆怒道：“東胡無道，竟欲求單于閼氏，請單于舉兵討伐東胡。”冒頓言道：“奈何與人鄰國卻吝惜一女了？”于是將其所愛閼氏送予東胡王。

　　東胡王愈發(fā)驕橫，東胡與匈奴之間有一塊棄地，無人居住，此地方千里。東胡派使者謂冒頓言：“匈奴與我交界邊境有一處棄地，匈奴不能至，吾欲占有之。”冒頓問群臣，群臣中有人道：“此棄地也，東胡欲有，且予之即可?！庇谑敲邦D大怒道：“土地，乃國之根本，奈何予人！”于是冒頓將那些進言將棄地送予東胡的大臣殺了。

　　冒頓立即上馬，命令國中部族如有后退者皆斬，于是冒頓率軍向東突襲東胡。

　　東胡因冒頓懦弱而輕視匈奴，因此未能防備匈奴來攻。及冒頓領(lǐng)兵前來，匈奴一戰(zhàn)而大破東胡王之軍，夷滅其部族，匈奴虜掠?xùn)|胡所有民眾及牲畜土地。東胡余部向東逃亡至鮮卑山與烏桓山。

　　匈奴冒頓單于即收東胡之民眾畜產(chǎn)及土地，又南并樓煩王、白羊王，越發(fā)強盛，終于于有夏元年舉兵西征月氏以報當年拘禁之仇。

　　居于祁連山、焉支山下的月氏部族先是西并烏孫部族，又東收秦塞外棄地，亦是非常強盛。匈奴與月氏之間好一場龍爭虎斗。

　　白虔召喚來老秦氏族長老詢問道：“白虔乃郿縣白氏一族，武安君之后，亦是老秦氏族，不知塞外情形如何？老長老可有見教！”

　　這位老秦氏族長老已是七十多高齡，此生經(jīng)歷了六代秦王，對秦國有著深厚的感情。此時長老手持玉杖（玉杖長尺，端以鳩飾），鞠樓著背站在白虔身側(cè)。

　　長老望著長城之外的草原說道。

　　“此去黃河兩百里，可見始皇帝所筑長城，那里聯(lián)絡(luò)四域、襟帶萬里、金城千里，有湟水、離水、洮水、烏亭逆水、浩宜水相匯于黃河。水網(wǎng)縱橫，綠樹成蔭，牛羊遍地，可耕可牧，是一個難得的好地方呀?！?p>　　“如此好地方，為何棄之不顧？”白虔的話將長老從回憶中拉回了現(xiàn)實。

　　“力所不能及耳，所謂匹夫無罪，懷璧其罪。空有寶地，卻無力守護，為之奈何？”長老漢息道。

　　“彼處何謂？”白虔又問道。

　　“謂之金城，意為遍地黃金是也。”長老解答道。

　　“現(xiàn)為何人所有？”白虔接著問道。

　　“如今月氏人在彼處游牧！”長老接著解答道，“月氏人源于祁連山、焉支山，周穆王時期即于彼處繁衍生息，此時月氏人民畜繁盛，族中可有控弦之士十余萬人。聽聞數(shù)年之前新破烏孫族，并其牛馬民眾，其勢更大。故而吾等老秦氏族需避其鋒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