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好師怕徒纏
“等等!”張三眼見后廚的地面就要被玄鐵砸出一個坑,心疼得不得了,連忙出言制止。
凌碧云不過是嚇唬張三,哪里是真要砸,立馬便蹲下身伸手一撈,將九天玄鐵牢牢接住。
張三知道凌碧云瘋起來什么都干得出,于是不敢再那么直白地拒絕她的好意,只惱道:“你真把這玄鐵給我,我也用不上,你就不怕我讓它化成砧板啊鍋鏟啊什么的……”
“沒事的,師父!你想把它變成什么都行,只要你喜歡!你用九天玄鐵來炒菜,一點(diǎn)問題也沒有??!”凌碧云嬉笑道。
張三還在想用什么法子能既不讓凌碧云發(fā)瘋,又讓她收回九天玄鐵,卻聽凌碧云又道:“師父,你知道每次獵妖能有多少收獲么?”
張三豎起了耳朵。
凌碧云道:“以我兩個月前的最近一次獵妖為例,我們五人獵了二十來只妖獸,我分到了一頭三足鹿、一只?母鬼、三只椒圖、一只蜮,妖丹按要求統(tǒng)一上交給了夷仙,我就不說了,也不算那些邊角料,單說幾樣最值錢的東西,三足鹿的角——價值五十枚低階靈石,?母鬼的皮——價值十枚中階靈石,椒圖結(jié)的珠——每顆價值三十枚中階靈石,蜮的甲——價值六十枚中階靈石。你知道這意味著什么嗎?”
張三吞了口唾沫,她還在心中默默計算,凌碧云已經(jīng)將答案告訴了她:“這意味著,一次順利的獵妖所收獲的獵物換來的靈石折算成銀兩,比你在這小館子里辛辛苦苦起早貪黑干十年掙得還要多?!?p> 她盯著張三猶豫不決的臉,一字一頓地說道:“我說的是比你十年的收入還要多,不刨掉成本……師父,你這間小館子雖然破舊,我卻知道你對于食材品質(zhì)從來不馬虎,所以你這家館子生意雖然好,但賺得其實(shí)很少,對吧。”
張三低下頭,緘默不言。
凌碧云又道:“師父,我知道你不想被夷仙的那些規(guī)矩束縛,可你想把飯莊經(jīng)營好,也是需要錢的,還有什么比獵妖來錢更快的?你有了這些銀子,可以買更好的食材,可以雇更多人幫忙,可以把你的小店變大,讓更多人品嘗到你做的美食……”
張三咬著下唇默不作聲,靜靜地聽凌碧云分析利弊,半晌,她才抬起頭,道:“碧云,據(jù)我所知,你并不缺銀子,你如此喜愛獵妖,又是為的什么呢?”
凌碧云笑道:“我喜歡挑戰(zhàn)?!?p> ……
張三的居所就在飯莊樓上,當(dāng)晚店鋪打烊后,她回到屋中點(diǎn)起燈,先將凌碧云帶來的書冊和九天玄鐵放在案頭,接著從床頭的抽屜里拿出一個小瓷瓶,將一枚丹藥倒在掌心服下。丹藥入口即溶,一股寒氣從口腔一路向下,沁入張三的五臟六腑。張三盤膝坐下,將夾雜著寒氣的靈力沿著經(jīng)脈運(yùn)行了數(shù)個周天,待到再次起身時,只覺得白天積聚的燥熱一掃而空,四肢百骸說不出的舒坦。她每日都會這樣運(yùn)功調(diào)息,雖然是為了壓制住妖氣和熱毒,但修為也不知不覺長進(jìn)了不少。瓷瓶里還有二十多枚冷霜丸,按一天一枚的速度,夠她服用將近一個月了。如今夷仙已從修真界手中奪下不少地盤,元澤城也有了官營的靈藥鋪?zhàn)樱渌璧呐浞皆谒庝佒幸粦?yīng)俱全,待到藥材快用完,隨時都可以去抓。冷霜丸也并不難煉,這藥能很好地壓制僰夷火獸帶來的熱毒,當(dāng)初浮風(fēng)星雨教她煉藥時,她只試了三次便煉制成功,如今過了五年,她更是早已得心應(yīng)手。
服下藥后,張三將衣物除盡,對著屋中的銅制全身鏡照了起來。以中丹田和下丹田為核心,她的身上畫滿了玄妙的銘紋,在鏡中看起來,整個身體如一個巨大的符箓。
“封印有些淡了,過幾日得加固一下才行?!边@滿身的花紋正是為了壓制自己體內(nèi)的妖氣而畫的符,她平日里總是幫凌碧云分析和解讀修真書冊當(dāng)中各種玄妙的奧義,自己也學(xué)到了不少本領(lǐng)。
當(dāng)然,對于五年前才剛剛開始識文斷字的張三來說,解讀典籍顯然并不是她的強(qiáng)項。
張三穿好衣物,從七星戒中召喚出浮風(fēng)、星雨、扈飛、清姝四位仙師。四鬼一從戒中飄出,看了一眼案頭上的那一摞書冊,便做好了和張三一起苦讀的準(zhǔn)備。
一人四鬼苦讀至深夜,也不過讀透了第一冊書的一小部分而已。進(jìn)入煉氣期后,張三已不似凡人那般渴睡,就算幾天幾夜不合眼,身體也還能撐得下去,只是她習(xí)慣了凡人時期的作息,潛意識中覺得睡眠總不是件壞事,所以仍然保留了每天睡兩到三個時辰的習(xí)慣。到了該入睡的時候,四位仙師皆回到了七星戒中,張三洗漱完畢,更衣熄燈上床,正待閉眼入睡,一個翻身,目光卻落在了案頭那塊玄鐵上。
月光透過窗欞照在玄鐵上,玄鐵表面墨黑一片,卻又泛著奇異的幽暗光澤。張三望著玄鐵,回憶起白日里凌碧云對自己所說的,要想玄鐵化成自己所需要的武器,需要每天對著玄鐵在腦中冥想出武器的形態(tài)、樣式,一旦和玄鐵產(chǎn)生感應(yīng),玄鐵的形態(tài)便會隨之發(fā)生變化。只不過感應(yīng)什么的本來就玄之又玄,張三將其理解為一種只可意會不可言傳的東西,一旦發(fā)生感應(yīng),意味著玄鐵已經(jīng)認(rèn)自己做主人。
“九天玄鐵如此玄妙,怎么肯認(rèn)我做主?”張三躺在床上,渾渾噩噩地想。她在白天聽了認(rèn)主一說后便向凌碧云提出了同樣的問題,得到的答復(fù)是“師父要對自己有信心”以及“如果玄鐵不認(rèn)主,師父大可將其賣掉,補(bǔ)貼小店也是好的”。
“如果玄鐵真的這么不開眼,竟然認(rèn)了我做主人,我想它幻化成怎樣的武器呢?”張三又在心里問自己。
自己只會用刀,她倒是幫夷仙解讀過不少修真書冊,其中也有和武修有關(guān)的典籍,這種情況下,她總是找扈飛幫忙,也總能得到很中肯的分析——扈飛雖然主修刀法和拳腳,但作為在整個修真界都赫赫有名的金丹期修士,他其實(shí)對十八般兵器都頗有見解。然而盡管幫忙分析過很多武修典籍,如果真的要修習(xí)典籍中的內(nèi)容,卻必須有武修或者凡人中的“練家子”手把手進(jìn)行指導(dǎo)。對于張三來說,指導(dǎo)她的人就是扈飛,雖然她僅僅在五年前為了救人,短時間練習(xí)過金鴻刀法,但如果接下來還要習(xí)武,大概率也還是會繼續(xù)師從扈飛真人,學(xué)習(xí)刀法和拳腳。
如果要將玄鐵化為刀,那么什么刀比較合適呢?張三對刀的長度、制式一竅不通,只能打算第二天晚上向扈飛請教。她此時才發(fā)現(xiàn),自己除了菜刀,對其他刀具一無所知……
“將九天玄鐵送給一個只懂菜刀的廚娘,碧云這孩子還真是暴殄天物呢……”入睡之前,張三腦子里迷迷糊糊閃過這個念頭。
王辟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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