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7章 孟軒鶴本鶴哪里比不上一個昏君
事情傳到了張新柔的耳朵里,把張新柔給逗樂了,她捂著肚子笑了一場,譏諷道:“她也太沒用了,本宮原指望著她能從王氏那個賤人那里分寵,她好歹也是一個標致的美人兒啊,長久的不在皇上面前出現(xiàn),突然打扮起來,應該有效的呀?!?p> 一旁的穆美人與華充儀附和著點頭。
華充儀輕笑一聲,“估計是太笨了,大皇子也呆呆的,母子倆都一個德性,皇上已經(jīng)對她徹底沒了興趣。”
張新柔走到華充儀跟前,用手戳了一下華充儀懷中,不滿一歲的公主孟清漪的臉蛋,輕笑一聲,“瞧清漪這雙眼睛,跟會說話似的,像你呀。你這么聰明,不如你去試試吧?!?p> 華充儀再也笑不出來了,恨不得打自己幾個嘴巴子。
平時愛逞個口舌之快就罷了。
現(xiàn)在可不是去招惹皇上的時候。
誰都看出來了,這是個特殊時期,皇上這些天的言行根本無法捉摸出什么規(guī)律,鬼知道,下一個厚著臉皮去邀寵的人會有什么下場呢。
華充儀輕搖著自己的愛女,以退為進道:“姐姐真是抬舉我了,我是個沒有什么大志的人,每日照顧公主已經(jīng)忙的不可開交,爭寵那種事不存在的?!?p> 張新柔勾唇一笑,“我又沒讓你去爭寵,只是想看看,皇上對你還有幾分從前的情份?!?p> 華充儀看著張新柔那張嫵媚的臉蛋,心里面忍不住問侯了一下張新柔的祖宗八輩兒,她自己被皇上厭棄,接二連三被王昭儀打壓,想讓大家也都跟著倒霉。
她得寵的時候怎么不想著讓姐妹們一起跟著承恩呢?
但是,華充儀也不敢得罪她,雖然皇上不喜歡她了,她的身份背景還擺在那里,君心難測,說不定哪天皇上又會寵她。
華充儀皮笑肉不笑地說,“姐姐這么說,妹妹只好勉為其難,恐怕又要在后宮添笑料了。不過,姐姐,衛(wèi)婕妤的事兒還沒落定呢,我想等她的奏折遞上去,看看皇上怎么答復她,再行動,好不好?”
張新柔笑著點頭,“好?!?p> 衛(wèi)萋熬了三個日夜,差點都白了頭,終于一個字一個字地把想給皇上說的話整理好,寫在了奏折上,親自前往建章宮,請滄海幫她呈上。
這三日來孟軒鶴每日下朝都會回到建章宮,由林初南陪著,一邊學習一邊批復奏折。他發(fā)現(xiàn),奏折一天比一天多了。林初南告訴他,這是因為將近年關了,一些平日不上折的人也會寫道折子送到京里來,或匯報政務,或給皇上請安,還有的想過年的時候給皇上來拜年之類的。
不同于各地遞上來的奏折事無巨細的繁瑣,朝中這幾日的上奏,非常一致地都落在了韓征守孝終南山不歸與弘農(nóng)郡太守石秀貪贓枉法兩件事情上。
那日朝上,孟軒鶴將折子駁了回去。
顯然,那股勢力充分了解人言可畏的力量,分地區(qū)分時段命不同的人對韓征的做法提出異議,甚至是指責。
孟軒鶴問王司徒對此事有何見解,那王沖佝僂著身子,顫巍巍地出列,倒是說了一大堆,可沒一句話有用的。孟軒鶴看出來了,王沖老了,沒斗志了,不愿意得罪人,以免在臨退休之際失了晚節(jié)。
孟軒鶴象征性地問了問張文昌,張文昌先是把韓征夸了一通,最后也批的特別狠,他說完,就有人出來附議,要求立刻懲辦韓征,否則事情一傳十十傳百在民間議論開來,有失朝廷顏面。
石秀貪贓枉法,朝廷派去的人還沒查呢,大臣們就迫不及待地開始表演,有與石秀同過窗的,同過僚的,共過事的,皆將以往知道的關于石秀不法的事情在朝堂之上說了出來。
孟軒鶴聽完,發(fā)現(xiàn)哪里是不法之事,分明都是一些小事,連石秀當年離京面圣之時,三叩九拜最后一拜起的太快都被拿出來說事兒,簡直就是雞蛋里面挑骨頭。
可這幫大臣愣是說的熱火朝天,一度讓孟軒鶴感覺到了三人成虎的可怕。好在,他謹記著林初南教給他的一個竅門。是她做皇后時常用的。
遇到下面的人一起逼迫你去做某件事情時,你一定要保持沉默,就當自己是個啞巴。只要你不說話,他們就永遠摸不透你在想什么,也就不會鬧的太離譜。
你只需在最后的時候拿出應有的氣勢,以不容置喙的語氣說出你的決定即可。實在決定不了,就以乏了累了為由,溜之大吉。
絕對不會有人敢攔著你。
孟軒鶴用此法果真有效。
孟軒鶴又在一道請安折子上寫下“知道了”,腦子里仍然想著朝堂之上他一揮袍袖決然離開,留下一個帥氣的背影供大臣們回味的情形,忍不住笑出了聲。
與他對坐的林初南抬起頭,“皇上為何發(fā)笑?可是看到了什么有趣的折子?”
孟軒鶴搖搖頭,“沒有沒有,我雖然天分極高,練了幾下就會寫那幾個字了,還認了幾十個字,但,對于奏折的閱讀能力,還很欠缺,很欠缺?!?p> 他這幾天,不管說什么,總要夸自己兩句。
林初南輕哼一聲,提起朱筆,一邊在奏折上批復一邊道:“給韓將軍的信估計已經(jīng)到終南山了,再過兩三日,他率部下撤出終南山的事情就傳到京里,你可以適當?shù)卮驂阂幌逻@幾天在朝堂上指責韓將軍的那些人。”
孟軒鶴合上批好的請安折,黑眸瞇起,如同一只大貓揮爪,做了一個“OK”的手勢,“皇后的話,朕自當遵從。”
說罷,他又問:“石秀的事兒呢?接下來朕該怎么做?”
林初南看著他,搖搖頭,用一種失望的語氣道:“石秀之事他們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個中牽扯利害,我早已經(jīng)說過了,難道你還不知道接下來該怎么做?”
孟軒鶴僵了僵嘴角,他是真不知道啊!
他又不是自小生活在侯門深府里,天天有一個權(quán)傾朝野的爺爺在旁熏陶。
孟軒鶴咳了一聲,一本正經(jīng)道:“朕當然知道接下來的戲怎么演,這不是習慣了要問問你么?皇后啊,朕這幾天表現(xiàn)的好吧?”
林初南看著奏折,眼睛也沒抬,淡淡道:“還行。”
“切,我可從滄海嘴里套出了話,你以前厚著臉皮追求的那個人,奏折都是讓蘇騰批的,什么都聽蘇騰的?!?p> 林初南小臉凝起,沉下了聲,“不準提他?!?p> 孟軒鶴繃緊了嘴唇,眉目間的神氣一點一點消失。
怎么就不能提了?這么忌諱,分明還在意。孟軒鶴本鶴哪里比不上一個昏君了?
“皇上,昭儀?!睖婧5穆曇粼谕忸^響起。
孟軒鶴不愿意再批折了,扔了筆,“何事?”
“衛(wèi)婕妤的折子寫好了。”
“什么衛(wèi)婕妤?什么折子?”孟軒鶴聳了眉。
林初南頭也不抬地提醒,“三天前請求面圣的衛(wèi)萋,你沒見,讓她有話上折子?!?p> 是有這么一回事兒。
他連大齊的字都不認識幾個,看什么奏折?本要讓滄海把折子撂一邊去,打發(fā)走衛(wèi)婕妤。
想到剛才他提起從前那個皇帝林初南的異常,他心生了惡趣味,身子往圈椅里一靠,慢條斯理道:“呈上來,朕要看一看,衛(wèi)婕妤有什么話要對朕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