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命公的猜測是對的,楊玄確實(shí)是有著超人般的力量,但是她的力量并不是天生就有的,而是她與貓簽下契約獲得的。
楊玄翻手一轉(zhuǎn)手心朝上,那停滯在空中的子彈掉落到楊玄手心之中。
她掃了一眼手心之中的子彈,看向還是滿臉不可思議的勇叔。
“你三番兩次的想要?dú)⑽?,就是想讓我成為籠中一員嗎?張梓雯,去把籠子里的那人放出來?!睏钚聪驈堣黯瘡堣黯┦疽?。
張梓雯點(diǎn)頭,一躍,如同一只輕巧羽毛般漂浮上了中央地上的牢籠上方,緊接著,她再次憑借牢籠鐵架,腳上一用力,朝上方懸掛于空中的牢籠飛躍而去,一把抓住牢籠的鐵欄,然后一點(diǎn)點(diǎn)快速攀爬而上,來到籠門前,只見籠門上有著條粗大的鎖鏈,粗大的鎖鏈將籠門的鐵欄和旁邊籠子的鐵欄纏繞在一起,鎖鏈上還加了把大鎖頭將鐵鏈鎖死。
些許是因?yàn)閺堣黯┑膭幼?,讓牢籠不住搖擺,將里面的人搖醒,里面那蓬頭垢面之人透過那遮住眼睛的發(fā)畏懼地看向鐵籠門上攀扶著的張梓雯,身子往后面的柵欄縮了縮。
此刻這人全身都縮在一起,將自己的身體縮成一團(tuán),躲在柵欄邊緣,想要借此來讓張梓雯離開。
張梓雯看到里面那人畏懼的視線,心中產(chǎn)生憐憫,好生生一個(gè)人,卻如同野獸一般被困在籠中被折磨,那折磨他的人真是喪盡天涼。
張梓雯從口袋中掏出一把短匕首,一股無形地力量加持到匕首之上,她用力一劃鐵鎖。
鐵鎖一分為二,于空中掉落,重重地砸在地上。
那鐵鎖砸落地聲響讓勇叔渾身一抖,手槍砰地一聲掉落地上。
他看著地上的手槍,再看向楊玄,心中無限畏懼。
手槍都不能殺了她,那么如今赤手空拳的自己恐怕更不能將她殺了!
他開始產(chǎn)生逃離這里的想法,視線往出口那里瞥去。
張梓雯打開籠子的門,彎腰走了進(jìn)去,她看著蜷縮在角落中瑟瑟發(fā)抖的那人,用盡量溫和的語氣說,“我們是來救你出去的,不要害怕,來,我?guī)阆氯??!?p> 那人聽到這話,猶豫了幾分,他看了看張梓雯伸出來的手,再看看張梓雯那張誠懇的臉,緩緩地將手伸過去。
張梓雯瞥見他那五指上的結(jié)疤的暗紅色傷口以及黏在上面未清洗過的血跡,心有些寒。
那個(gè)男人簡直比收容物還兇殘!
都說人曉鬼可怖,鬼知人心毒,那個(gè)人,真是蛇蝎心腸。
張梓雯抓住他的手,將他拉起,將他拉起之時(shí),張梓雯瞥到他胸前的兩處凸起。
張梓雯眉頭一挑,是女人?
張梓雯將這人抱入懷中,發(fā)現(xiàn)這人的四肢皆是瘦骨嶙峋,皮包骨,身上根本沒有幾兩肉。她低頭看著這人的腦袋,說,“我抱你跳下去,你等會抓緊我?!?p> 張梓雯一只手托起她,將她的手臂放在自己脖頸上,說,“攬緊我。”
說著,她一躍而下。
強(qiáng)風(fēng)吹拂,吹開張梓雯懷中那人遮在臉上的黑發(fā)。
張梓雯輕穩(wěn)地落地。
懷中那人還緊緊摟住張梓雯的脖頸,閉上眼睛不敢動彈,她并不知道此刻張梓雯已經(jīng)落地。
張梓雯低頭,便看到懷中那人臟兮兮的臉蛋上鐫刻的精致五官。
“可以了,已經(jīng)到地面了,可以松手了?!?p> 懷中那人的眼睛睜開一絲縫隙,一眼便穿過張梓雯的臉,望到那半空之中懸掛的牢籠,那已經(jīng)空空如也,牢門大開的牢籠。
她有些失神地望著那牢籠。
我,出來了?
張梓雯扶著她,讓她站穩(wěn),但是這女人下肢不穩(wěn),腳步虛浮,張梓雯稍稍松開手,她就要失力摔倒的模樣,讓張梓雯不敢再松開手。
楊玄沒想到,只不過是來東灣小區(qū)調(diào)查五樓的鬧鬼事件是否與收容物有關(guān),竟然會牽扯到如此巨大的殺人案。
但是這殺人事件是普通人殺人,并不是收容物殺人,這件事并不歸他們管。
“張梓雯,聯(lián)系鎮(zhèn)府那邊將人帶走?!?p> 張梓雯擺了個(gè)“ok”的手勢。
“沒問題,老大!”
楊玄的余光瞥向勇叔,便見到偷偷摸摸朝門口貓去的勇叔。
心虛地朝身后看去的勇叔視線恰巧與楊玄對上,他瞳孔一縮,暗道不妙,顧不得什么,大步地就要朝門口逃去。
楊玄面無表情地看著勇叔像是老夫聊發(fā)少年狂一般地朝出口奔去,就在勇叔即將到門口的時(shí)候,她擺出彈指,輕輕一彈,一顆宛如小石子般的黑氣撞上勇叔的后腿跟。
勇叔后腿跟猛地被擊中,整個(gè)人失重地朝前方撲倒,上半截已經(jīng)出了門口。
他的手向前伸著,不死心地拖著那根麻了的腿,繼續(xù)往前爬。
忽然,一個(gè)黑影籠罩在他上方,他看到那黑影,露出喜色,“救我...”
楊玄和貓見到這出現(xiàn)的人,都是一驚。
因?yàn)檫@人正是周老太!
周老太怎么會如此湊巧的在這個(gè)時(shí)間出現(xiàn)在這里?現(xiàn)在周老太應(yīng)該守著自己的糖水?dāng)偛艑Α?p> 楊玄很是疑惑地看著周老太。
那在張梓雯攙扶滿身血漬的女子看到周老太的瞬間,渾身忍不住地發(fā)抖。
察覺到她異樣的張梓雯,不由低頭問她,“你怎么了?”
女子卻是不回,只是低著頭顫抖,渾身抖得如同篩糠一般。
也就在這時(shí)候,楊玄見到周老太伸手朝旁邊的墻壁按了一下。
在墻壁邊按了一下的周老太露出極為可怖的笑容,宛如惡魔地笑容,那裂開的嘴,那鋒利的牙,那倒三角的眼睛。
然后下一瞬,石門瞬間合攏,楊玄甚至來不及反應(yīng)的情況下,石門已經(jīng)合攏。
勇叔的身體被石門粗暴地切分成兩半,下半身留在了里面,上半身留在了外面。
鮮血濺上石門和附近的地面。
石門外,還沒斷氣的勇叔上半截。
勇叔抬頭看著周老太,不甘地問,“為什么,為什么,我?guī)湍氵@么多,你卻要?dú)⑽遥 ?p> 周老太淡漠地瞥視他,“你太沒用了,連幾個(gè)人都要我親自出手。”
“我以前幫了你那么多,你難道不念一些舊情嗎?!?p> 回答他的是一只放大的腳。
周老太冷漠地將勇叔的頭顱踩碎,鮮血飛濺得到處都是,紅的白的都飛濺了出來,周老太的鞋子和褲腳都沾上了污跡。
她低頭瞧著那被踩碎的腦袋,低聲道,“垃圾就是垃圾,死人就乖乖的躺好,不要開口說話。”
楊玄出現(xiàn)的那天。
周老太從門后的窺視孔里窺視到了正在敲門的楊玄,她佯裝普通老人一般,卻因?yàn)槭艿焦之愓勰サ睦先?,行為略微古怪?p> 楊玄,是一個(gè)陌生的人。
周老太猜測,她應(yīng)該就是鎮(zhèn)府來人,畢竟他們拜托鎮(zhèn)府已有半個(gè)多月。
她打開門,從楊玄手上拿到身份,為了確保楊玄不是在騙她,她確認(rèn)了一遍楊玄的身份。
從鎮(zhèn)府的官方人員名單里,周老太找到了她的名字。
楊玄的名字并不是很顯眼,就在名單末尾。
周老太確認(rèn)了楊玄的身份,覺得這人是絕對不能留的。
她撥通了勇叔的電話。
命令勇叔嚇退楊玄,當(dāng)然,若是楊玄執(zhí)意要調(diào)查,則不要手下留情。
勇叔確實(shí)是按周老太的命令去做,但是他沒有想到楊玄看起來柔柔弱弱一個(gè),居然是練家子。
更沒想到有一天自己會喪命在一個(gè)看起來手無縛雞之力之力的女子手里。
周老太看著褲腳和黑布鞋上染上的污漬,臉皺了起來,如同一朵菊花。她伸出腳在勇叔干凈的衣服上擦拭著自己鞋上的污跡。
鞋上的污跡被抹在勇叔上衣上,但是她鞋上的污跡卻是越弄越臟。
周老太搖頭。
看來是得換一雙鞋了。
她看向前面這扇巨石門,說,“原本是想放過你一馬的,但是你偏偏要繼續(xù)調(diào)查下去,那就別怪我了?!?p> 周老太其實(shí)是并不想殺楊玄的,畢竟楊玄是鎮(zhèn)府人員,若是將她殺了,恐怕會招惹鎮(zhèn)府的目光,可是,誰讓楊玄偏要繼續(xù)調(diào)查。
“女兒啊,你這幾天就和那群人呆在一起吧,再過幾天我再來看你?!?p> 似乎是和空氣說一般,此時(shí)周老太的眼神有些空洞,就像昨夜貓遇見的周老太一般。
忽然,厚重的石門后,傳來沉重地撞擊聲!
沉重的撞擊聲將周老太喚醒,她不由大聲道,“沒有用的,這扇石門門的厚度足足有半米,即使你將全身骨頭都撞碎,也不可能將門撞開...”
周老太的話還沒說完,巨大的石門朝她倒下。
不像上次勇叔被腰斬一般,毫無準(zhǔn)備,此時(shí)楊玄早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一切,她低聲喊道,“貓。”
“收到,記得我要喵仙牌的小魚干!”
一瞬間,周老太的身前出現(xiàn)一個(gè)龐然大物,那龐然大物有著偉岸的身姿,金色的豎瞳冷漠的注視著這扇摔下的石門,眼神之中充滿不屑。
它伸出爪子,一把抓住石門,一捏。
石門瞬間化作粉末,它張開爪子的那刻,漫天的粉末朝周老太撲去,將周老太堆在粉末小山之內(nèi)。
做完這些,這巨型怪物化作一只小型黑貓,那黑貓從空中掉落下來,穩(wěn)穩(wěn)落地,朝楊玄得意道,“怎么樣,我做得不錯吧?!?p> 楊玄看著一副小傲嬌模樣的貓,嘴角露出一抹笑意,夸獎道,“恩,做得很不錯?!?p> 她看向被淹沒在粉末之內(nèi)的周老太,此刻周老太只有一個(gè)腦袋露出粉末外,且灰色的石粉令她滿頭滿臉都狼狽之極。
周老太沒想過,她會有被抓住的一天,她的眼神空洞,瞥向張梓雯懷中的那人,開口道,“女兒,女兒...”
張梓雯感覺懷中那人每一聽見周老太的呼喚就顫抖一下,她不由疑惑地看向懷中的女人,不知道她是為什么發(fā)顫。
她恐懼地捂住雙耳,瞧了一眼被埋在石粉之內(nèi)的周老太,當(dāng)怯懦的視線不小心與周老太的視線交互,周老太像是找到了精神支柱一般,大聲朝她喊道,“女兒!!女兒?。?!”
一聲比一聲高,一聲比一聲嘶聲力竭,周老太身上的堆積成三角形的粉末堆開始往下滑...
那嘶聲力竭的聲音,那刺耳的聲音,她滿眼驚恐,后退,卻撞入張梓雯懷中。
一抬頭,張梓雯看到了她驚懼的目光,張梓雯微微皺眉,“你沒事吧?”
她此刻臉色慘白,緊緊地捂住耳朵,但是那聲音卻還在不斷地傳入耳中,就像是這半個(gè)月中,周老太每次折磨她一般。
周老太每次用鞭子鞭笞她、用蠟燭油燙她、用力扯她頭發(fā)往水里按、將她剝光在塞進(jìn)糖水車?yán)镆话?,都在這樣叫著她,周老太像是在叫她,又像是在透過她叫其他人一般,叫她“女兒、女兒、女兒...”
聲音仿佛是破了的琴弦一般,聲音突然斷止。
她恐懼還殘留著。
貓撓了撓自己的脖頸,說,“她真的很吵,還是堵住她的嘴吧?!?p> 此刻,周老太的嘴巴里被塞著一團(tuán)黑色的團(tuán)霧,讓她唔唔唔地叫,卻再也發(fā)不出那凄厲的聲音。
“我原本還以為她是好人來著?!必埪晕⒖上У目聪蛑芾咸耙院罂峙虏粫羞@樣一個(gè)人,給貓喝糖水了吧,真是可惜?!?p> “楊玄,你說,五樓里鬧鬼會不會是和她有關(guān),她看起來有些不正常,再結(jié)合五樓有女人的哭喊、小孩子的笑聲之類的,恐怕就是她弄出來的?!必埮ゎ^看向楊玄說。
楊玄皺眉看著神色不正常的周老太,“還沒有事實(shí)證明五樓的鬧鬼事件是周老太弄出來的,這只能證明密室這些人的死、勇叔的死以及這個(gè)女孩的監(jiān)禁與她有關(guān)?!?p> “貓,讓這個(gè)女孩冷靜下來?!?p> “真會使喚貓?!必埐粷M地朝張梓雯懷中的女子邁步而去,見識到貓那恐怖的怪物模樣,張梓雯懷中女子想要掙脫張梓雯的懷抱,但是張梓雯卻抱緊了女子,不讓她掙脫而去。
女子那瘦弱的手腳根本掙脫不開,只能一步步等待貓的到來。
貓邁了幾步,一躍,跳到女子腦袋上,粉紅的肉爪“啪”地一下拍到了女子腦門上。
一股清涼的氣息涌上女子的腦袋,那股恐懼、緊張、害怕、畏懼全都消失不見,神色前所未有的清明。
“那么,將你所遭遇的一切全都告訴我。”楊玄看著臉色平靜的女子說道。
女子臉上抽搐了一下,很快恢復(fù)正常,她的聲音有些機(jī)械。
“我叫劉雪,是個(gè)上班族。半個(gè)月前,已經(jīng)是凌晨兩三點(diǎn),當(dāng)時(shí)我加班回家,路過這棟樓,一眼就望到了最里面的周老太糖水?dāng)?,肚子有些餓的我,就從周老太手里買了碗糖水?!?p> “當(dāng)時(shí)幾乎沒有什么人,而我喝了那碗糖水之后,就暈了過去,醒來之后,我發(fā)現(xiàn)我在了一個(gè)密閉狹窄的空間里?!?p> “后來我才知道那是糖水車的下層隔間,糖水車上層是放置冰冷糖水,而下層則是空出來的空間,里面很簡陋,只不過是一層木板隔開?!?p> “自此,我就沒日沒夜的被周老太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