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十一。
從風(fēng)滿樓出來,月離就上了事先準備好的馬車前往觀星閣。
這是月離第一次參加觀星閣的選拔,班豐特地讓京城方面提前預(yù)留好了客棧,備好了馬車。若非家里事情分不開,班豐定是要陪同過來的。
六年的相處,班豐成了月離唯一的朋友。月離的刻苦,堅韌,樂觀,善良都深深地打動著班豐。
但對月離而言,研習(xí)多年亦是一心一意求學(xué),未曾有過其他雜念。班豐于月離而言,是玩伴,是兄長。
十三歲,于尋常人家兒女,多數(shù)是在學(xué)琴棋書畫,女紅持家。尋夫家,待出嫁。
此次選拔,倒是男子偏多。多為幾大家族子弟,少部分普通家庭極有天賦之人。
參加選拔時,所有人員全部以編號替代姓名。人員之間不得打聽來往,姓名。該編號后續(xù)會對應(yīng)入門之后的一個編號,作為代號,不再變更。筆試共四百七十六號人參加。
筆試,形門的倒是簡單。
不過是基礎(chǔ)的見識考察而已。但涉及范圍較廣,需要有一定見識。主要的不過是衣物﹑配飾﹑妝容﹑變裝工具﹑藥物等方面。
心門,亦是簡單??嫉氖侨苏P乃?,與人交流的狀態(tài),在何種條件下心態(tài)會有不同。不同藥物﹑香味﹑食物﹑氣候﹑病例如何影響人心態(tài),影響之后的表現(xiàn)。
風(fēng)門,一副連綿山川圖,選出三個地址,作為不同用途,并說明緣由。
星門,略有不同。不同星宿所主事宜,星位,出現(xiàn)周期等等。另需畫星位圖,當(dāng)然也是較簡單的星位圖。
筆試持續(xù)一天,眾人皆疲憊不堪。于申時結(jié)束,結(jié)束后便各自回客棧,于次日于觀星閣門牌見放榜。
上榜之人,全部用的是之前的編號,編號之后帶著通過的門派??傆嫲耸娜松习?。月離排名第四,四門皆過。初次參賽,算是非常好了。月影排名第八,同樣四門結(jié)果。四門全過的,共計三十二人。
因編號互不知曉,月離和月影只是互相知道上榜,并不知曉具體的。
“離妹妹,你考的如何?”成績不錯,月影心情大好。平日里,月影深受家里人喜愛。因家里在族里的地位,平日也是眾人追捧和矚目的對象。一直順風(fēng)順?biāo)?。自帶?yōu)越感,總是以大姐姐自居。且并不知曉月離有三長老“開小灶”的教學(xué),加上月離平日里也不張揚,自己默默研習(xí),低調(diào),又放水。月影并不知曉月離的真正實力。
“影姐姐,我考的一般般,上榜了而已,姐姐切莫取笑妹妹了?!痹码x向來低調(diào),家中實力不夠,在自己有能力之前,盡量隱藏自己,尤其是在月影面前。這是三長老特意交代的。
呵,怕不是只過了一至兩門吧!
“妹妹別灰心,畢竟是第一次參加,過了就很不錯了?!痹掠白旖锹N地更高了,雖未出聲,卻掩不住的笑眼。
果然,月影又是很“大方”地安慰弱者?!敖憬憧嫉萌绾?”
月影正等著月離問名次呢。不等月影開口,旁邊的丫鬟便搶先回答了“哼,我家小姐第八呢!”甚是驕傲,外加鄙視月離。
“小玉,不得放肆!妹妹別介意,小玉這丫頭平日里驕橫管理,家里管教不嚴?!痹掠耙槐菊?jīng)地訓(xùn)斥丫鬟。其實心里早樂開了花,小玉這丫頭,太上道了。自己要保持大家閨秀的形象,埋汰人的事兒,就得讓下面的人干。不像月離,家里情況雖有改善,卻是用不起丫鬟的,平日里都是孤身一人。
好一朵白蓮花!
“無礙的,小玉也是心直口快。恭喜姐姐取得如此好成績。姐姐若無事,妹妹便回客棧了?!辈槐安豢?,月影聽不出月離的情緒,想來月離想避開自己,那便基本確定,考的并不怎么樣了。
“妹妹,今日你我都上榜了,不如我做東,慶祝一下。”
“不必了,妹妹還有事,先走一步。”看著月離逃似的離開,月影心里更高興了。隨后帶著小玉也離開,回客棧了。
筆試放榜之后,第二天開始微觀,分四門。按照形﹑心﹑風(fēng)﹑星順序,一日一門。考試地址按照榜上所述。六月十三日,形門。
形門,此次考的是變裝。上榜人員70人。
要求自帶服裝與工具。次日于現(xiàn)場變裝,由形門入門弟子根據(jù)變裝的差異程度進行判分。所有中級弟子著裝是一樣的。一席青衣上銹云紋,束冠,二寸寬腰帶,全部為男子裝扮。
十二日夜里。
月離在整理衣服和工具。乳膠﹑假發(fā)﹑畫筆﹑糯米糊粉﹑顏料等一應(yīng)俱全。檢查過后,沒有遺漏,便安心入睡。
有了上次“鬼壓床”的經(jīng)歷,月離之后每次入睡,便在床前撒著一層薄薄的粉末。夜里不細看難以察覺。
不知過了多久,月離感覺眼前有人擋住光,背光,看不清相貌。如前日一般,盡管努力,仍是睜不開眼,動也動不了。隱約,像是上次那人,依舊一身銀色外衣,款款而來。這次不同,坐在了床邊。
“他是誰,要干什么?”掙扎,卻動不了絲毫。想喊,卻發(fā)不出聲音。用力甩頭,卻紋絲不動。用力喘息,卻越來越疲憊。
忽然,額頭一涼,似乎眼前的人俯身親了一口,溫潤細膩。頓時一滯,心跳加快,雙手麻痹,耳朵發(fā)熱,羞怒萬分。
“珂兒,我會等你的。”說完,便飄忽而去。
“珂兒,又是珂兒,珂兒是誰?”盡管努力,想動,想清醒,卻還是無能為力。身體像是在慢慢沉入湖底。
第二日一早醒來,使勁搖了搖頭。身體還是有所疲憊。
今日一早起來,床前的粉末上果然有鞋印,看大小,應(yīng)是男子的。只是,鞋印只有兩雙。人像是憑空出現(xiàn)又憑空消失一樣。
“他到底是誰?為什么來找我?珂兒又是誰?”一連串的疑問縈繞在月離的腦海里。
心里憤懣!可惡,他還...他還親我...又羞又愧。心里又按捺不住好奇。待這幾日選拔結(jié)束,定要想辦法找出這個登徒子!可此人來去無蹤,又該如何?想到他的著裝,并非平凡之人。為何作此行徑?
算了,不想了,還是先參加選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