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你,你真可愛?!卑兹缪┫胍獡肀∨肀磉_(dá)自己的開心,可被小女孩一臉嫌棄地拒絕了。
“不要妄想跟我打好關(guān)系,我只認(rèn)錢?!?p> 但莫名還是覺得好可愛啊。
可在看到小女孩給他們安排的房子之后,白如雪再也不會這么認(rèn)為了。
“這......”白如雪看著眼前絕對不到十五平方的小空間,小心地用眼睛計算了下,她和衛(wèi)顯大概剛好挨著平躺就能占滿這個空間。那不就是代表著他們要緊緊挨在一起嗎?
白如雪莫名就紅了臉。
衛(wèi)顯倒是笑的不懷疑好意:“這是你特意找的地方嗎?我看著倒是不錯?!?p> 混蛋,想什么呢!白如雪狠狠瞪他。
衛(wèi)顯立馬認(rèn)慫:“我是說裝修還不錯,里面都是天藍(lán)色,對眼睛還算友好?!?p> “切?!?p> 小女孩,也就是小沐完全沒有注意到他們之間的暗流,解釋道:“這原來就是個走廊,后來裝修改造想弄成個雜貨間,發(fā)現(xiàn)也放不了什么東西,干脆就做成了狗窩,前兩年狗狗死掉了,所以就閑置了?!?p> “所以你是說要我們睡狗窩,我和他兩個人,一起?”白如雪難以置信地指著自己,又指了指衛(wèi)顯。
“誰叫你們沒錢!”小沐攤手表示愛莫能助。
“那你們要不要住嗎?實話跟你說,我們這個村以前根本沒有外來人,所以也就沒有旅館一說,你們遇上我們麋鹿算是運氣了,不住的話,基本就露宿街頭了?!?p> “這......”
因為空間有點擠,所以大家把聊天場所換到了天臺,天臺一眼就可以看到樓下的花房,很清晰。
“位置小了點,你們抱緊點不就可以了嗎?”小沐伸出手,將那張還沒放進(jìn)收銀臺的二十塊鈔票在空中搖了搖:“快點做決定,我手有點酸。”
這小孩,說什么呢!
“小朋友可別亂說,我們租這兒純粹......”純粹就是窮而已。白如雪默默在心里補(bǔ)完這句,瞪了一眼還在偷笑的衛(wèi)顯。
笑笑笑,合著你就不窮嗎!
“你們干嘛呢?”
這時一位不請自來的客人突然出現(xiàn)在樓下,很顯然她是自己開了花房的門從后門進(jìn)來的。
來的人巧得很就是在診所不歡而散的高琳琳。
“小沐,芳姐不在嗎?”
“我媽睡覺呢,你小點聲!”小沐不爽地壓低聲音說,然后帶著二人下了樓。
“琳琳表姐,不是說過很多次,不要擅自進(jìn)來,這是我家,至少敲個門吧,沒人應(yīng)的話就乖乖離開?!?p> 小沐似乎很不喜歡高琳琳,只是還真沒想到這二人居然還有親戚關(guān)系。
“小沐,你不希望我跟大姨告狀的話,你最好對我客氣一點哦?!?p> 高琳琳一說這個,小沐就沒轍了,誰叫自己媽媽比起親生女兒更喜歡眼前的表姐呢。小沐恨恨地瞪她一眼,終究還是忍了氣,冷哼一聲沒再說話。
但白如雪可忍不了,這個大的人還威脅欺負(fù)個小孩子,有點過分了。
“你們的關(guān)系是?”白如雪的目光在高琳琳和小沐之間來回。
“我媽是她媽的大姐?!毙°褰忉尩臅r候有種不甘的感覺。
“也就是說......”
“她是我表姐,我媽是她的大姨媽,有什么問題嗎?”
白如雪一不小心笑出聲來:“也就是說你媽比較疼她,也就是......”白如雪看向高琳琳:“你大姨媽很疼你,對不對?”
“是啊,疼死她了。”
很顯然小沐沒有理解其中意思,但高琳琳跟白如雪同齡,一下就悟到了,這個人居然敢詛咒自己來姨媽會疼,過分!
“你!”
衛(wèi)顯和小沐兩個不懂發(fā)生了什么的人都很懵,都不知道她為什么突然這么生氣。
高琳琳很快整理好心情,裝作什么都沒發(fā)生的樣子,一臉含笑看著衛(wèi)顯:“你們到這里是找住的地方嗎?”
“顯而易見?!卑兹缪┬南乱呀?jīng)明白她又要開始作妖了。
“我家還有空房間,你們住在這很不方便的,還要收錢?!彼哪抗饴湓谛°迨掷锬菑堧S時都好像可以被風(fēng)吹走的二十塊,不由分說一把抽了過來,裝作很難過的樣子:“剛剛醫(yī)院的高封叔叔還問我你們的醫(yī)藥費什么時候可以還上,雖然兩百多也不多,可隨好不要亂花,尤其是還沒開始賺錢就開始想著到處花,這樣不好。”
這話說誰呢?擠兌誰???
綠茶啊這是,雖然道行低了點,但說話還真是膈應(yīng)人。
白如雪正要發(fā)火,衛(wèi)顯走了出來,擋在她面前,不善地看著高琳琳:“你什么意思?”
“啊?”高琳琳被嚇到了。
“我花錢愿意給如雪花,誰都管不著,不要以為你救了我們就可以在這里指手畫腳,錢嘛我會還,我說過,我衛(wèi)顯不是不講信用的人?!彼J(rèn)真地看著高琳琳,問她:“醫(yī)藥費多少?”
“什么?”
“如雪發(fā)燒在那小診所花了多少錢?”
“269?!备吡樟丈瞪祷氐?。
“行。”
衛(wèi)顯將被她拿走的二十塊拿回來,放在小沐手里,說:“房間我們租了,晚上會回來的,麻煩幫忙留個門?!?p> “沒問題?!?p> 說完這些,衛(wèi)顯拉著白如雪的手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白如雪此刻真是對眼前的衛(wèi)顯刮目相看,小美人那么可憐兮兮地看著她,懟人還是完全不留情。
也太酷了,太帥了吧!
白如雪星星眼看著他,走了好一會的路才左右看看,問道:“我們這是去哪兒?”
“賺錢啊。”
“我發(fā)現(xiàn)這里的漁民其實賺的不多,但靠山吃山靠水吃水,這里最好找的工作也只有捕魚了?!?p> 衛(wèi)顯四周打量:“剛才我看了這個小村子的日子應(yīng)該很無聊,娛樂活動也很少,倒不如我們自己做點好玩的也好一些,看能不能賺多一些?”
說到來這賺錢的事情,白如雪還是很內(nèi)疚:“都是因為我生病了。”
“說什么傻話,我不知道多開心你能沒事,付出多大的代價我都愿意,再說這才多少啊,才200塊,我賺了?!?p> 付出多大的代價都愿意?白如雪心一動,這句實在太像是告白情話了,她竟然被觸動了。
他是無意說出的這句話還是這本來就是他的真心?
“我看那里有個淡水小湖,想來應(yīng)該是村民們?nèi)∷牡胤?,所以人流量?yīng)該還不錯,我們?nèi)ツ抢?。?p> 白如雪一邊跟著他的腳步,一邊憂心忡忡:“可我們能做什么呢?”
“我會唱歌,會跳舞,還會變魔術(shù)……我可是無所不能的衛(wèi)顯?!?p> “這么厲害,我可不信?!?p> 由不得她不信,衛(wèi)顯說干就干,在個空地隨手剪了些破布道具,還有花朵之類的道具,起初他也有些放不開,但看了一眼白如雪的方向,就仿佛得到了莫大的力量,扯開嗓子就開始叫喊:“變魔術(shù),來自天城的魔術(shù)師,能大變活人,空手有驚喜,帶上您的孩子們來看看吧!變魔術(shù)了!好看的變魔術(shù)!絕對不會無聊?!?p> 一開始大家只是在一邊觀望,后來就小孩子真的就被他手里突然出現(xiàn)的火焰而吸引,于是慢慢就聚了一堆孩子和家長。
“再來一個,再來一個!”
“你行不行?。俊?p> “就這破東西,沒別的了嗎?”
“噓~”
白如雪眼睛熱熱的,她實在難以想象,衛(wèi)顯這個在天城天不怕地不怕的大少爺居然會為了幾百塊錢在一個默默無聞的小村子里賣藝,他那么有耐心地應(yīng)付著在他身上打來打去的小孩子,有人在罵,有人在趕,有人在叫噓......
他時不時會遮住胸口,藏住那洶涌的疼意,卻不知這樣只會讓白如雪更加心疼。
他可是衛(wèi)顯啊!獨一無二無所不能的衛(wèi)顯啊!
白如雪的眼淚流了出來,突然就不管不顧地狠狠沖過人群,整個人抱住了他!
萬物都禁止了一般。
所有的光都在顫抖,如同白如雪正在發(fā)抖的身子。
“我們走吧,衛(wèi)顯,不要再做了,我們離開吧,錢少也好,沒地方住也好,我們一起努力,不要這么糟蹋你自己,不要這樣,衛(wèi)顯,我心疼?!?p> 衛(wèi)顯抱住白如雪,安慰地輕撫她的肩膀。
“沒事的,沒事?!?p> 衛(wèi)顯最后還是堅持完成了自己的賣藝工作,可惜小村里人還是比較省,所以并沒有賺到什么錢,滿打滿算也就十幾塊。
衛(wèi)顯跟白如雪癱倒在海邊的沙子堆上,漸漸沉寂的夜色里,二人無奈相望。
錢還真的是很難賺,尤其在這種與外世隔絕的地方,縱使身負(fù)才能,也無用武之地啊。
“回家吧,我們兩可都不能感冒?!?p> “是啊,現(xiàn)在可沒錢生病。”白如雪嘆息:“真是的,這都什么運氣,我果然是災(zāi)難體,在哪都倒霉?!?p> 回到麋鹿花房的時候,小沐的媽媽在守店,她似乎知道了自己女兒收的客人,雖然迎接他們進(jìn)店,但臉上的表情卻不好看。
“早點休息,不要弄出大的動靜,會吵到別的房客的?!?p> 這是她離開前說的最后一句話,毫不客氣。
“這話說的,我們能鬧出什么大動靜,就是乖乖睡覺而已啊?!卑兹缪┠樕嫌行擂蔚乜聪蛐l(wèi)顯:“要是有錢我們就會租兩間房了,是吧?”
“笨蛋?!?p> 這個房子里很安靜,沒有多余的雜音,應(yīng)該是住在這里的人都出去了,所以沒有半點人氣,顯得有些陰森森的。
“果然是二十塊錢太少了,老板娘有點后悔了?不然怎么會那個態(tài)度?”白如雪躺在新鋪的被窩里,蓋著薄毯子,望著天花板,想著亂七八糟的事情。
“所以我明天會好好賺錢的。”衛(wèi)顯說著也鉆進(jìn)被窩,因為位置太小,他很容易就碰到了白如雪的身體,一冷一熱相觸的那一刻,二人莫名有種顫栗的感覺。
“我們,是不是睡的有點早了?”白如雪向左邊移了移,已經(jīng)挨著墻壁無處可移了,還縮著身子,妄圖能把自己變小。
“不早了,我之前打聽到漁民們五點就要出船,我已經(jīng)租好了一艘漁船,明天要早起上班的?!?p> 白如雪納罕地看著他,黑暗的空間里,他的臉看不分明,但就算只是這么看著,就莫名地有安全感:“你早就計劃好了?”
“你還在昏迷的時候,我特意跟他們學(xué)習(xí)了?!?p> “你確定你是衛(wèi)顯?為什么做起這些事來這么得心應(yīng)手,我還從沒見過哪個大少爺淪落到這種地步還能這么井井有條地安排,你說實話,其實桀驁不馴只是你的偽裝吧?你這是因為豪門爭奪戰(zhàn)爭而不得不隱藏自己的真實性格?天吶!”
見她越發(fā)腦洞大開,衛(wèi)顯忍俊不禁:“夠了,再說下去,我都以為自己是重生小說男主了。”
衛(wèi)顯的聲音漸漸溫柔起來,聲音似乎縈繞在她耳邊;“你不知道這個世界上有個詞叫責(zé)任嗎?”
“責(zé)任?”
“這是男人自然而然的本能,在重要的人陷入危險的時候,就會激發(fā)出來?!?p> 黑暗中白如雪的臉突然隱隱發(fā)燙:重要?這是在說我嗎?我是他重要的人?難道我這是被告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