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晴,聽了一夜大雨的郭嘉依舊輾轉(zhuǎn)難眠,正打算補(bǔ)覺的時候,忽然,他聽到了屋外的響動,悉悉索索。
以為是二狗子終于有了動作,便匆忙來到了窗邊打算一探究竟。未曾想,那身份似是一團(tuán)謎的二狗子未有見到,倒把趙云給等來了。
透過窗戶間的一絲細(xì)縫,郭嘉隱約看見趙云背著包袱正在悄悄掩門,轉(zhuǎn)身之際,步履也是格外放地輕慢,似是怕擾人清夢一般。
郭嘉連忙隨意裹了件外衣,開門堵住了他。
輕聲道:“子龍兄,眼看這天還未浮白,便要收拾行李出門?怎不再多躺會兒?”
趙云微微一愣,見是郭嘉,悄悄舒了一口氣,抱拳道:“原是先生,我還以為是……”
“以為何人?”
“呵呵,無事,此間不便多言,不如請先生隨我移步樓下?!?p> “可,子龍兄先請!”
兩人下樓,趙云才吐露真言道:“不瞞先生,云已猜到先生心思,既然巧遇,思來想去,還是想與先生說個分明?!?p> 郭嘉微微捏了捏鼻子,有些尷尬道:“呵呵,子龍兄看出來了?既如此,為何還要不告而別。”
趙云認(rèn)真點(diǎn)頭:“看出來了,先生是打心里欣賞舍妹,可惜,云身負(fù)重任,不能常伴左右,一路看著她成人出嫁成家誕子,只能將其暫托給先生照料了,還望先生能像照顧幾位夫人一般照顧舍妹,哪怕僅是一半心思,云便已知足了!”
“什么照顧不照顧的,既然是自家人,那都是應(yīng)當(dāng)……等等,不對呀,子龍兄,此話怎講?”郭嘉順嘴接了一句,而后整個人都不好了,趕緊死死拉住趙云不住追問。
趙云不覺,繼續(xù)道:“云自知舍妹從小性格叛逆,難服管教,胃口大,嘴也刁,但甚在有一身好武藝傍身,雖不能做到事事盡如人意,但應(yīng)付那些宵小絕無問題,有她在先生身邊跟隨,可保先生家眷無憂,未嘗不是件好事,先生以為呢?”
“不是,我的意思是……”
趙云搶白道:“先生勿要推辭,云,相信自己的眼光,先生身份定然高人一等,之所以微服徐州自有所圖,可是言中?”
“呃,倒,倒是差不多?!?p> 趙云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喜道:“如此,那就更該留下舍妹照顧兩位夫人安危起居,原本,云還在頭疼舍妹去留之事,自從巧遇先生之后,一切都變得順其自然,當(dāng)真是冥冥之中,自有天定?!?p> “……”郭嘉都不知該不該接話了。
云哥,你真誤會了,我根本就沒那意思,一切都是你腦洞太大思想過遠(yuǎn)之故,郭某兜都兜不回來呀。
正彳亍該不該婉言拒絕,趙云已是翻身上馬,遙遙一禮道:“子龍去也,先生珍重!”
“珍,真是無語啊,云哥沒留成功,倒把那位吃貨奶奶給留下了,我去……怎么這么倒霉?。 ?p> 看著那趙云一路撒花的背影,郭嘉好半晌才冒出一句。
……
趙云悄悄地走了,就像徐志摩的詩,不帶走半片云彩,走地甚是瀟灑,也毫不講理。奔著朝陽而去,而他的遠(yuǎn)方,大概就是荊州了。
郭嘉能怪誰?只怪自己這只小蝴蝶翅膀太小,扇不動這尊大神。
不過,隨即郭嘉也就釋然了。若趙云真的加入了曹營,那還是自己心目中那個在當(dāng)陽萬軍之中殺個七進(jìn)七出“英風(fēng)銳氣敵膽寒”的趙子龍嗎?顯然,這是個未知數(shù)。
收集偶像,或許是穿越眾的夢想之一,但畢竟是活生生的人,他們都有自己的意志,即便郭嘉可以保證有能力去左右天下大勢,卻不能保證能完全改變一個人的意志。
“哎,隨他去吧?!绷季?,郭嘉幽幽一嘆,背著手準(zhǔn)備折返。
轉(zhuǎn)身之間,其眼角匆匆一瞥,郭嘉立馬就停住了腳步。微微抬頭,只見屋檐之上,居然正匍匐著一個黑影。
雖然那道黑影掩飾的極好,幾欲被人所忽略,但恰巧郭嘉就是個有人心,原本店中的小斯就有問題,如今見到屋檐之上貓著個黑衣人,那就更坐實(shí)了郭嘉想法。
此事,絕不簡單哪!
郭嘉不動聲色,假裝如常進(jìn)門,就在屋檐遮住自身的空隙間猛然一個發(fā)力,竄身貼到了墻根,抬著頭,豎起了耳朵,聆聽頭上的動靜。
果然,那頭頂上的黑衣人見郭嘉進(jìn)樓,便開始了行動。
嘀嗒,嘀嗒,類似于雨滴打在青瓦上的聲音,在寂靜的清晨極是容易辨識,樓上走著,郭嘉也在下頭跟著,直到來到拐角處,便沒了聲息。
郭嘉久等不來,便小心探頭觀望,只見那黑衣人正把注意力放在自己的腰上,雙臂來回扯動,好似再解自己腰帶似的。
郭嘉定睛一看,原來那黑衣人的腰上還纏著一圈繩索,而繩索的一端還連著一只如鷹爪般的鐵爪。
那黑衣人麻利地解下了繩索,并朝二樓掄起那連有鐵爪的一頭。
咔嚓一聲,鐵爪成功扣住了屋頂,黑衣人立即借著繩索幾個騰躍便翻上了二樓。
動作一氣呵成,顯然是老手,郭嘉雙目一凝,暗自思忖:“這是飛賊?還是那武俠小說里的采花賊?嗯,不對,看樣子也不是朝自己所居的房間摸去,那其人又是帶著什么目的?”
等郭嘉回過神來,那黑衣人已經(jīng)成功掀開了一堆瓦片,想也沒想就縱深躍了下去,動作靈活地像只夜貓。
郭嘉連忙轉(zhuǎn)身,朝大門奔去,穿過廳堂的側(cè)門,摸向了后院。
這里要普及一下,咱華夏的客棧一般是分前后院,前院通常是用來迎客的,而后院則多半是雜役、小斯、掌勺、掌柜家眷等人所居之處,還有馬廄、后廚、茅房、拆房之類的設(shè)施,算合理分配資源商住兩用的典型建筑。
郭嘉見那黑衣人翻到了后院,自然也是跟了過去,又聯(lián)想到昨日的二狗子,便覺先前種種疑惑得到了解答。
見黑衣人落在一房門前左顧右盼,鬼鬼祟祟,郭嘉便迅速尋了一處掩藏了起來。
“嗒,嗒嗒嗒,嗒嗒!”
郭嘉在不遠(yuǎn)處露出一絲不屑,心道:“這暗號也忒簡單了些!”
“吱呀。”沒多久,門開了,正如郭嘉所料,門內(nèi)正是張二狗子。
他微微探頭又是一陣東張西望,才對黑衣人道:“姐,進(jìn)來吧?!?p> 郭嘉微微一愣,貌似這信息量有點(diǎn)大啊,你說姐弟倆,不就見個面么,用得著飛天遁地嗎?這也太奇葩了,一定有陰謀。
躡手躡腳靠近窗下,郭嘉耳邊的對話也頓時清晰了不少。
“姐,我打聽了一下,徐州城內(nèi)的糧商皆都不肯松口,或許年前還可以商量,現(xiàn)今,占徐州的可是曹操,只要往外運(yùn)糧,必然是要接受一番仔細(xì)的盤問,極為不易?!?p> “阿弟,張家就剩下你我姐弟兩人,不是做姐姐的逼你,而是遠(yuǎn)在幾十里外茍且偷生的一干教眾,他們等不起了,昨夜,又餓死了十三人,姐也是沒辦法了?!?p> “姐,不如,咱們投了吧,曹操也好,袁紹也罷,最不濟(jì),投張魯?shù)奈宥访捉桃部偤眠^活活餓死在山中,還整日過著被人四處喊打的日子,提心吊膽,我倒寧愿做個小斯跑跑堂,也不想再提重振教義之事?!?p> “啪!”很清脆的巴掌聲。
“你,你說的是什么話,可曾記得當(dāng)年爹爹在世的時候?!?p> “我……姐,我真的不想,就讓我做個平凡的人吧,別再逼我了!”
“你是張家唯一的男丁,姐姐何曾愿意逼你,可山中的那些人怎辦?他們皆是隨爹爹出生如死的老人,如此信任你我,又怎能不管不顧?還有,那《遁甲天書》又當(dāng)傳于何人?”
“我……”
郭嘉聽到此處,便恍然大悟,敢情是黃巾余孽呀,這就難怪了。
不過話又說回來,那《遁甲天書》又是何物?聽起來似乎挺牛逼啊,關(guān)鍵是,郭嘉還覺著挺耳熟,就是一時半會兒之間記不起來了。
青衣十三樓
咳咳,今日還是兩更。 顫抖吧,書友們! 你們不顫,我可就顫了,這樣下去,早晚要被老婆咬死。 諸位看歸看,千萬別忘了替在下收Sh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