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郭嘉一行出了酒樓來到了驛館,三言兩語就道出來了此行來意。
這可把曲阿驛館的管事兒嚇的不輕,恭恭敬敬邀請郭嘉一行入內歇息之后就連忙派人通知了上峰。
上峰乃是曲阿驛官,聞言也是大驚,一面囑咐手下莫要怠慢了使節(jié),一面撒腿就去尋了此時正在曲阿負責招攬江東人才的虞翻虞仲翔商議。
畢竟郭嘉一行人打著曹使的旗號而來,又是天子近臣,按例,到地方上來必須得講究個排場??晒我恍衼淼奶^突兀,遠比他們預想的提早了半月有余。此時,甚至連所謂的接風宴都未準備妥當,試問,能不慌嗎?
虞翻則沒像那些小吏一般誠惶誠恐,出言安慰道:“呵呵,來便來了,何須非要按例相迎,曹操迎天子之時也不是毫無儀仗可言,也未見天子多有責怪,此時畢竟不同往日,鬼才郭嘉之名在下也偶有所聞,即是高士,又豈會與你等斤斤計較,之后好生招待便是?!?p> 那驛官這才暗送了一口氣,點頭道:“聽虞大人一席話才叫下官心安耳,如此,下官這便回去再叮囑兩句?!?p> “慢來,此間已是事了,李驛長不若稍待片刻,待我更衣與你同去,呵呵,其實我也很是好奇,那郭嘉是否真的名副其實,既然恰逢其會,去見見也好?!庇莘f著整了整衣冠,一臉自信道。
“好啊,那卑職就為大人在前引路。”驛官自是巴不得虞翻出面主持大局,聞言一臉欣喜道。
……
驛官之內,郭嘉一行稍稍收拾了一下便聚在了正堂,等那百姓口中的老神仙于吉上門。
只是還沒將他盼來,倒把虞仲翔給盼來了。
虞翻,字仲翔,會稽余姚人(今浙江余姚),本是會稽太守王朗部下功曹,因得不到重用,后棄官賦閑在家。
當得知孫策攻打王朗時,便主動投了孫策,仕于東吳,他對孫策拿下會稽郡起到了極大的幫助,孫策曾稱贊其人為孫家的“東方朔”,受孫策之器重由此可見一斑。
且此次江東招賢,便是由郭嘉眼前這位虞仲翔負責。
經過驛官從中介紹,兩人也算是結識了。只是郭嘉一心想等于吉上門,所以和虞翻交談僅僅止于寒暄,做足了表面功夫。
豈料,虞仲翔并非是好敷衍了事之人,死乞白賴地坐著就是不肯離去。
郭嘉眉頭一皺,索性直言道:“今孫將軍初建基業(yè),江東定是百廢待興,想來虞大人身為東吳肱骨重臣也應是事務繁忙,居然有暇接見我等,可謂受寵若驚啊?!?p> 虞翻哈哈一笑:“哈哈,郭先生說笑了,江東的確是百廢待興,在下也的確是凡務纏身,不過貴使千里迢迢蒞臨我江東,怎能輕慢,身為主公之臣自需替主分憂,作陪先生,禮當如此?!?p> “呵呵,不瞞虞大人,這一路來的匆忙,郭某尚未能盡覽江東之美景,遂,午后欲出門四下走走,四處看看,誠不敢勞虞大人再費心思,若大人身有要務,不妨……”
這話總說的夠明白了吧!郭嘉心下嘀咕。
虞翻卻置若罔聞,反而臉色一肅,開口道:“郭先生貴為曹公使節(jié),必然要思慮先生之安危,先生若真想盡覽江東美景,也非是一日之功,不若待我等安排周祥,再行出門不遲?!?p> “哦,這是為何?”
“呵呵,且不說附近山野漁樵皆是不識禮數之輩,只說我主自平定江東以來,安穩(wěn)僅是流于表面,仍有嚴白虎、王朗等潰部四下作祟,或為水賊搶奪過客錢糧,或為強人沿途殺人越貨。我主本欲興師剿之,奈何江東地界山林茂密水澤泊多,又兼賊子機敏,每每聞風逃竄,或遁山林,或潛水澤,幾乎不見蹤影,只待風聲一過,復又出來作惡,令我等不勝其煩,可謂深惡痛絕。”
“虞某之諫,也是唯恐照顧不周,致使先生出門遇險,成孫曹兩家之爭端,因此,先生暫時還是深居簡出為妙?!?p> “哦,既然如此,在下也不好叫虞大人為難,便于驛館小住幾日,待到虞大人安排妥當再行出門就是了。”郭嘉微微點頭。
“多謝先生理解?!?p> 虞翻忽又道:“先生久居關中,受曹公器重替其謀劃至今,定是熟知朝廷人事,虞某心中有惑,不才想向先生請教一二,還望先生不吝賜教?!?p> “呵呵,賜教不敢當,虞大人但說無妨?!?p> “向日我主出使許都朝見天子,但不知朝中之人對我主有何評價?”
郭嘉面露為難之色,而后開口:“虞大人,當真想聽實話?”
虞翻微微一愣,隨即點頭:“呃,自然是要聽實話?!?p> 郭嘉嘴角閃過一絲不可察覺得微笑,反問道:“虞大人又以為我主曹公如何?”
虞翻沒料到郭嘉回反問他一句,驚訝過后便如實道:“啊,曹司空乃治世之能臣無疑,不然也不會得天子恩命列三公之席位?!?p> “呵呵,倒是為難虞大人了,真話還是假話郭某尚且分得清。”
“當年我主尚未發(fā)跡之時,在王允、董承等帝黨心中僅僅是個閹黨出身卑躬屈膝侍奉國賊之鷹犬,恥與為伍。”
“此后,我主刺董一展其忠心,這些人才堪堪信任幾分??上聰≈?,其人只顧坐看好戲,滿朝文武未有一人肯站出來為我主證名,甚至還毫不手軟中途落井下石,對朝中之人來講,我主僅是其人排除異己時一枚無關痛癢的棄子而已?!?p> “如今,我主雄踞關中,兵甲何止百萬,本可仿效那以四世三公自居的袁本初開疆拓土自領州牧獨霸一方,然則,我主卻是不然,即聞天子蒙塵,立興義師越千里前往保駕,奉天子于危難之際,慮漢室之長遠而進諫遷都?!?p> “此諸多之舉,實可證我主之大忠、大義也?!?p> 郭嘉見虞翻聽得認真,便微微一笑,又道:“但即便如此,那群朝中之人依舊以為吾主別有用心,私底下多有污蔑之言,認定我主乃是竊國大盜耳,我主之心天地可鑒,這簡直是在顛倒是非,指鹿為馬。我主尚且如此蒙冤,孫將軍就……呵呵,其言簡直不堪入耳,不提也罷,不提也罷?!?p> 虞翻急了,這話到一半怎就不提了,不是玩人嗎?
趕緊出言催促道:“還請郭先生如實相告,即是你我私下會談,無需過于謹慎?!?p> “呵呵,也罷,誰叫我與虞大人一見如故呢,再推辭就難免有些不近人情,那就說兩句,僅出于我口止于大人之耳,此言絕不傳外?”
“當然,絕不外傳?!庇莘笪W?,態(tài)度很是恭敬。
“朝中之人多言孫將軍取下江東事屬應當,遣使覲見天子,實乃有小兒得意于人前賣弄風騷之嫌。”
“什么,朝中諸人果真敢如此評價我主?”只聽一句,虞翻就氣炸了,起身吼了起來。
郭嘉趕緊示意虞翻稍安勿躁,然后繼續(xù)抖料道:“絕無虛言,其人還說地有模有樣,舉出理由三點,一來孫郎承亡父之蔭蔽幸得眾老將相助,自然無往不利,二來,騙得袁術精銳以供孫郎驅使,又添了幾分戰(zhàn)力,三來,江東本就無甚治世之才,皆是群烏合之眾罷了,有此三利,不說孫將軍出馬,換了世人皆可得江東。”
“這,這真是欺人太甚!”虞翻老臉一黑,繼而暴跳而起。
別的不說,敢說我江東無人,這也太TM囂張了,那我虞翻算什么?
通過郭嘉的描述,虞翻甚至能想象當時朝中眾臣說此番話時那眼高于頂趾高氣揚的模樣,即視感不要太強。
虞翻不禁將許都的那班老朝臣給恨上了,暗想此事必須得讓主公知曉,這也太可氣了!
青衣十三樓
十三也想努力碼字,可老話說的好“臺上十分鐘,臺下十年功” 諸位書友看著不累,可碼字確也談不上輕松,還請諸位書友多多擔待,只能說,盡力而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