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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史家的四姑娘

第三十九章?回家

御史家的四姑娘 啁啾 2009 2020-10-11 10:20:00

  史秸不由扶額,“真是榆木疙瘩,朽木不可雕也!吃這么大虧還沒長教訓(xùn),我真是白救你了!這里不需要你,教人看見壞我名聲!出去出去!”

  許坤氣得罵,“你這女的,三句不對就惱,一言不合就翻臉!”

  史秸干脆起身推許坤出去,“走走走,莫讓人看見!”

  許坤盯著晃動的門扣,暗罵了一句三字經(jīng),跑了。

  夏氏戴著帷帽,匆匆走進(jìn)客棧。

  “二夫人,二樓?!?p>  夏氏深呼吸了一口氣,跟著薄荷走到門口。

  史秸推開門,沉默地站著。

  夏氏一把扔了帷帽,抱著史秸失聲痛哭,“孩子,我的兒!嗚嗚嗚!你可回來了!你再不回來,娘的眼睛都要哭瞎了!”

  史秸看了看左右,“娘,外面人多眼雜!”

  夏氏擦著淚,趕緊走進(jìn)房間,拉著史秸又是一通痛哭。

  等稍微平靜了些,夏氏才細(xì)細(xì)盤問起來。

  “小四兒,你詳詳細(xì)細(xì)跟我說說這幾個月的經(jīng)歷?!?p>  對別人尚且可以瞞住,對精明強干的夏氏扯謊就沒有必要了。

  史秸投入到夏氏懷抱,“媽,這幾個月可把女兒苦壞了!”隱去許坤身份,只說是不知名的少年游俠,將這幾個月的經(jīng)歷事無巨細(xì)一一道來。

  夏氏聽得發(fā)呆,過了好一會兒才消化掉,“你真不知那游俠身份?連名字都不知?”

  “他只說他叫張九!”

  夏氏細(xì)細(xì)地琢磨了一下這個名字,沒什么線索,猶豫了一下,“那你們……”

  “發(fā)乎情止乎禮,算是患難與共的交情,并沒有其他?!?p>  夏氏沉吟了一會兒,“此人當(dāng)真信得過?若日后鬧出不妥,終究是樁后患。”

  “娘,無憑無據(jù)的事情,怎么鬧出不妥?”

  “娟兒帕兒釵兒衣物之類,統(tǒng)統(tǒng)都沒遺漏下?”

  “多余的都掉海里了,衣袍都糟壞了,當(dāng)不得證據(jù)?!?p>  “只要不落下痕跡,那便好辦。此事你需守口如瓶,不與旁人說道?!?p>  史秸點頭道,“我省得!”

  夏氏的心逐漸定下來,又忍不住罵,“死丫頭,既然好不容回來,為什么不直接回家?”

  史秸慢慢道,“娘,說實話,我還能回去么?”

  夏氏臉色微變,“這話何意?”

  “在京城居住時一品大員太傅之女因私奔被死亡,與祖父一同返鄉(xiāng)時在直隸聽聞某某小姐被土匪綁走一晚被送去當(dāng)尼姑,去年王地主家的女兒逛街時被某宗親之子調(diào)戲后送去與人做妾……娘,我并不覺得我的身份和人家有什么不同,能有比她們更好的命運,何況我們御史人家,最最講究規(guī)矩倫理,斷斷不能留下有損家中清譽之人……”

  “你心里就是這樣想你父母想你祖父的?你這沒良心的!”

  “我若真無心,可能就不會叫薄荷回家走這一遭了。我是把選擇權(quán)交于家里,若接納我,我開開心心回家,大家仍是一家人。若覺我行事不法,給家族蒙羞……”

  夏氏顫聲道:“……你要如何?”

  “那就當(dāng)我死了,族譜中劃去名字,從此家中再無史秸此人。至于我自己,多的是過日子的辦法,冒領(lǐng)個孩兒充作親生,弄個假戶籍,以寡婦之名義行商;或者用我手中積蓄買些山地,種植那珍稀的花兒朵兒,做個花匠娘子也逍遙自在;再不然買幾畝田,招個上門女婿……”

  夏氏氣急,揚起巴掌照著史秸的肩膀啪地一聲打下,“個遭瘟自私的孩子!你過得逍遙自在,就不要老娘了?父母養(yǎng)你一場,祖父疼你一場,連福都沒享上,你就想跑了?天下沒白吃的午餐,行商做買賣還講究個對價,在我家白吃白住多年,想干干凈凈丟手想都不要想!”

  那巴掌聲打得可真是響亮啊,史秸捂著肩膀,嘶了一聲,“娘,你這么暴力爹知道嗎?”

  “你爹?何須用巴掌治他!”

  “娘,我是巴不得在家做天真小娘子,就怕父親他……你還是問問父親的意見再說吧。”

  “你父親還做不得你的主!走,跟我回家!”

  史秸不怎么情愿,生怕進(jìn)了家門以后就如砧板上的肉任人宰割了。奈何夏氏強硬,拖著她就回了家去。

  等許坤從錢莊回來,才得知昨晚入住的主仆已由家人帶回。

  既然他在錢莊里露了面,估計很快就有人會找過來。反正也到了臘月,不如趁此回家一趟看看老母。不過在這之前,去瞅一瞅那家伙過得怎么樣先。

  是夜。許坤越過院墻,見史秸如眾星拱月般被姐姐妹妹團團圍住說話。匆匆而回傳說中的御史之子濃眉大眼,端方嚴(yán)正,坐著受了史秸大禮,諄諄教誨一番,又說不用等到臘八節(jié),明日就去老宅拜見老御史。

  許坤既知史秸后續(xù)平安無虞,提氣便想離開。后又覺得最好交代一下行程,便趁薄荷燒熱水之機擄她去黑暗處如此這般說了幾句,這才跳上院墻走了。

  薄荷嚇得個半死,等大家都散了,這次悄悄咪咪向史秸告狀。

  “姑娘,那個公子敢是個綠林大盜吧,城外的土匪窩莫不是他家開的?”

  史秸手腳都抹了凍瘡膏,臉上身上涂了油浸浸美白藥膏,渾身正油膩膩不自在呢,聞言不由一樂,“是有點土匪做派。好好的怎么提他?”

  “他偷入我們家,捂著我的嘴,跟我說他要回去找他老娘了,叫姑娘您莫擔(dān)心。嘁,早走早好,莫來糾纏,姑娘哪兒會擔(dān)心他呀!”

  “嘖,走前還知道過來知會一聲!”

  “姑娘!重點是他像賊人一樣進(jìn)入我們家,差點把我擄走!”

  “那你嚇著了嗎?”

  “肯定嚇著了呀!嚇得我一邊尖叫一邊咬人呢!”

  “叫出來了嗎,咬著了嗎?”

  “叫不出,咬不著!”

  史秸渾身像被掏空了似的,昏昏欲睡,“莫怕,不理他就是……”

  “姑娘,您困了嗎?快躺著吧,湯婆子早就捂得被窩暖暖和和的啦。我扶您上床睡覺了啊?!?p>  史秸一頭倒在錦繡堆中,很快就睡得不省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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