岔路口,揮別了結(jié)伴而行的同學,圓臉女生向著宿舍走去。
剛走到宿舍樓門口,一道男子的身影忽地攔在面前,圓臉女生正準備驚呼,卻轉(zhuǎn)念一想,咦,好像還是個帥哥?
不僅是個帥哥,還是個超級大帥哥。傳說中校園里那個樣樣能行的江夜?
“同學,能找你問點事嗎?”
什么,專程來找自己?她不會聽錯了吧?圓臉女生簡直幸福得要死。
“問吧問吧,我的企鵝號、我的電話、我的微信,我的三圍體重,包括我喜歡什么樣顏色的房間和什么款式的被單都能告訴你哦?!?p> “是這樣的,聽說你是夏沫的室友,能否打探一些關(guān)于她的事情?”江夜勉強擠出一個笑臉。
切,原來又是關(guān)于那個鬼東西的。前前后后打聽她死亡原因的人已經(jīng)來了五匹了,包塊什么怪異偵探社獵奇雜志社,憑什么她身前那么受人關(guān)注,死后都不消停?
圓臉女生有些不高興地抱起胳膊,但瞧著江夜的一張俊臉,很快又笑臉綻成花。
“可以哦?!?p> 江夜一喜。
“不過這里人多眼雜,逝者已逝,不方便在外交談。男神,你不是有一家咖啡館嗎?我們?nèi)ズ壬弦槐绾??”她用眼神不斷暗示,想要江夜盡‘地主之誼’,這樣她日后也好有吹出去的資本。
“當然可以,卡布奇諾15,摩卡18,拿鐵20,同學您需要預(yù)點哪種?現(xiàn)在辦卡還可以享受滿三百減十五的巨額優(yōu)惠哦?!?p> “......”
面對面在咖啡館皮椅上坐下,唐可詩狠狠從后面掐住江夜雙肩,“好啊死老哥,背著我就是為了到外面尋花問柳?”
“去去,辦正事呢,這不生意來了?還不趕緊為客人上咖啡?”
“好噠,這就為您準備剛才點得香飄飄奶茶?!碧瓶稍娔弥鴨翁枌A臉女生倩巧一笑,那眼神好像能吃人。
“夏沫,高三上學期就保送我們大學了,她每次說出來,誰都知道是在炫耀?!?p> “你知道她有多囂張嗎?我偷偷從她手上撈到她一個高中同學的企鵝號,聽她同學說,她借著打工賺錢給那半死不活的老母看病的名義,整個下半學期都沒去過學校?!?p> 治??!江夜驀地心弦一緊,在他不久前的夢境里,似乎也有著這樣一個關(guān)鍵詞。
“你一定以為是好事,是她孝順吧?呵呵,實則不然。她那個老母耗費上百萬的病,居然一下子被她花錢治好了!你猜猜,一個高三的學生,什么樣的工作,能在大半年內(nèi)拿到上百萬?”
“是什么?”江夜拍桌急問。
圓臉女生不說話,癡癡地笑著。
江夜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身體傾得有點靠前了,臉都快跟人家貼到一塊,忙收回姿勢,“對不起。”
卻不料圓臉女生說:“道什么歉呀,過來!”一把摟住江夜后脖,差點讓他氣息一哽。
圓臉女生將杯中一根吸管轉(zhuǎn)向江夜,“我媽從小教我要懂得分享?!?p> “不了吧,你是客人我是店主,你看這,還要你請我,多不好意思啊?!苯蛊D難地維持著笑臉。
“沒關(guān)系,就算是在自己店里,也用不著這么節(jié)儉?!眻A臉女生持續(xù)用笑容注視著他。
救我!江夜心里如墮寒窖。
他畏畏縮縮地掂起吸管,心里絕望地想,這難道是要賣身保命了嗎?
‘嗒!’
突然一聲響,一倍咖啡被重重放在桌子上。
“真是有勞您操心,我們店里還沒到那么扣,接待客人時,自己還是喝得起咖啡的?!碧瓶稍娬Z氣不善。
江夜兩眼汪汪,沒想到居然會有這么一天,唐可詩也會為自己泡上咖啡。
“就是啊。”江夜提起杯子心滿意足地喝了一口。神情卻轉(zhuǎn)瞬即變,呸呸呸!這個臭妹妹,到底故意多加了多少奶鹽!他就知道!
沒了借口,圓臉女生只好悻悻地放棄揩油,繼續(xù)敘述。
“雖然不知道夏沫具體行為,據(jù)說她們當中曾經(jīng)有同學在人群中看到一不小心把肚子搞大的夏沫,所謂的‘工作’是什么,不言而喻。怪不得要避開老師同學那么遠,噫——所以男神啊,以后也別再惦記著那種人了?!?p> 好不容易送走了依依不舍的圓臉女生,聽她說“男神,下次我有空再來你們店里玩”,唐可詩幾乎是鐵著臉把門踹上的。還有下次?想都別想!
回頭看向座位上深思苦想的江夜。
“說,什么是‘大肚子’?夏沫又是誰?哥,你難道這么重口味嗎?”唐可詩叱問。
江夜搖搖頭,看著窗外,幽幽嘆出一口氣,“你不懂,是我們年級的系花。”
唐可詩看他的目光更加懷疑了。
從圓臉女生那里打探到情報。雖說如此,但江夜還是不大相信。他的理由很簡單:就是直覺和映像。
要說一個成績始終名列前茅、不染油腥的乖乖女突然去干那行社會人的交道,哪怕用錢再急,他總懷疑有貓膩。何況一入社會深似海,再想轉(zhuǎn)變回來有多么不易他是知道的,藏在一個女生眼底的清純和單一更是偽造不來。
怎么想都覺得里面肯定另有蹊蹺,他要弄清楚夏沫在那期間到底做了什么。
但是眼下這狀況,他性命不保,自顧不暇,再想深追也難以辦到。
該怎么辦呢?他想到一個損友,而且那人對這事絕對會提起興趣。
程攻,好友之上,基友未滿,平時喜歡搗鼓些莫名其妙的玩意,還創(chuàng)辦了一個“怪異偵探社”,江夜感慨他真是異想天開。不過憑自己自己現(xiàn)在的經(jīng)歷,可沒法嘲笑他了。
“喂,在嗎?”江夜撥通電話。
“OMG,偏偏這種時候!我的水晶!”那頭傳來哀嚎。
江夜:......
“算了,水晶爆了我們正好能聊聊了,還記得近幾天連環(huán)發(fā)生的兇案嗎?”
“你不是不感興趣嗎?怎么突然主動提這個?喂,老兄,你是不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程攻問。
“說到發(fā)現(xiàn)還真有。就說離我們最近的夏沫......”
“高三下學期不見蹤影?突然籌得百萬巨款救母?還有這等好事?”果不其然,程攻成功上鉤,皺起了眉。
“這事很怪吧?”江夜繼續(xù)勾引他的興趣。
“你等著,我這就去找我的團員一起調(diào)查。”程攻說干就干,掛了電話。
江夜欣然地點點頭,這群人八卦的本事還是深得他信賴的。
一切安寧下來之后,江夜來到自己房間的抽屜前,見四下無人,抽出一塌紙。
紙上連他時候埋哪里都想好了,為了不給人留麻煩,上至房間里的物品和銀行卡密碼,下到他的游戲皮膚和點券還有所有賬號的密碼,該怎么贈送都有詳細分配,都是工工整整用宋體書寫的。
信里特意囑咐了,唐可詩要是再那么兇下去肯定一輩子找不到男朋友。終于能把江夜平時對于她橫行霸道的不滿、所有不快一吐為盡。反正自己到時候在地下,臭妹妹再怎么也找不到自己算賬。
還有父母,養(yǎng)育不易,可惜無門報答,等等。反正大致是這些,他不想自己走得太突然,家人太痛苦。能留下一兩頁字跡予以安慰也是好的。
無奈地嘆息了一口,江夜放下筆,將信擺在顯眼的位置。然后一番洗漱之后,在床上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