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茉早早起床,喬熙頌從外面趕回來,說:“我來陪你吃早餐!”
她欲言又止,好像把今天要離開的事告訴他,只是,他一直再說話,根本沒給他開口的機會。
吃完早餐后,喬熙澤坦然地說:“茉茉,我?guī)憧匆粓鲭娪?!就在咱家!在那之后,隨你抉擇!”
安茉想他應(yīng)該是知道的,那看一場電影也無傷大雅,曲終人會散,就當(dāng)是最好的紀(jì)念了,于是便答應(yīng)他的提議。
另一邊,喬熙澤剛從家里出來,準(zhǔn)備直接前往溪山秀錦的,這時南宮洋給他帶了消息,讓他去老宅一趟。
他不得已掉頭,看看那老頭葫蘆里到底賣什么藥,如果他想反悔,那他便來個魚死網(wǎng)破。
喬老爺子應(yīng)該是剛剛醒來,整個人看起來像是圍著一團重氣,他像一座彌勒佛一般坐在搖椅上,瞇著眼打坐。
聽到聲響,他才微微張開眼,道:“來了!”
“嗯!”
因為澤天的發(fā)展勢頭,他現(xiàn)在在他的面前有更多的話語權(quán),不像當(dāng)初那個什么也不敢說的毛頭小子。
“澤天開拍的那部國際大片什么時候定檔?”
突然說這個?他一頭霧水,疑惑地坐在他的面前,說:“還不知道,那不是我的事!”
喬老爺子無所謂地冷笑,“沒什么,我倒是也不關(guān)心這個,就是那個岳總關(guān)心得緊!我替他問問!”
他兩眼放光,他平靜的心情瞬間被他挑起漩渦,問:“岳總?”
“是啊,突然向我提起你,還說無論如何這次都不想給我面子,說你小子的產(chǎn)品太好了!”
一大大清早,這算是好消息吧!只是,喬熙澤很快便知道事情沒有那么簡單,用腳想都知道爺爺不會對他仁慈的。
他云淡風(fēng)輕地背靠椅子,雙手搭在扶手兩邊,手指有節(jié)奏地敲打著椅面,說:“這不是你真正想說的吧?一大早地把我叫來,就是為了說這個?那您未必也太好心了!”
喬老爺子面露不悅,沉下聲來,冷冷說道:“喬熙澤,你總有一天會知道聰明過了頭并不是一件好事!”
“是嗎?從小到大沒教過我怎么做事做人,怎么都這把年紀(jì)了又上綱上線?”
喬老爺子扯扯嘴角,臉色十分難看,他拿銳利的雙眸緊盯著他,冷哼道:“畢竟冠一個喬字,爺爺也不是不講情面的人!”
“拿來!”他一句話,頓時有人便從外面送來兩份文件。
一份是合同,一份是聲明書!
見他一頭霧水,傻乎乎地盯著那兩份文件看,喬老爺子解釋道:“這一份是兩百億的合同,和岳總合作,簽了這份合同,你的電子產(chǎn)品能徹底在T市打開市場,那時澤天就不會是現(xiàn)在的澤天了。
另一份,是聲明書,內(nèi)容是愿意把喬氏的股份除了你母親的百分之二,我可以再給你百分之八!在喬氏擁有百分之十的股份,你已經(jīng)領(lǐng)先了很多人了!”
喬熙澤安靜地聽著,聽得口瞪目呆,這對他來說堪比久旱逢甘霖,如果能得到這些,那他就可以完全脫離老頭的掌控,在T市的獨當(dāng)一面了。
直覺告訴他,天下沒有掉餡餅的事,問:“這是有條件的吧?”
“那當(dāng)然,爺爺是商人,不可能做賠本的買賣!”
心頭一緊,他佯裝鎮(zhèn)定自若,道:“說來聽聽!”
“別再招惹那丫頭,讓她和頌兒在一起,我答應(yīng)過你的,今天讓她離開!現(xiàn)在擺在你面前的,有兩條路!一,權(quán)當(dāng)剛才的這些沒聽到,去把那丫頭接走;二,把這兩份文件帶走!”
喬老爺子悠閑地喝著茶,那愜意隨性,逍遙自在,又勢在必得的神情,讓人神往。
茶已喝了半杯,他輕輕放下茶杯,靜默地等待著自家這個不得了孫子,會給他什么樣的答案。
喬熙澤沉默地低著頭,沒人知道他這三分鐘想了什么,他說:“安茉,一個普普通通的女子,竟值得讓你用這么多財富去挽回?”
喬老爺子慈祥地笑道:“沒辦法,頌兒喜歡,她就值這么多!頌兒跟我說過,那丫頭在他那里是無價的,不知在你這里如何!”
沉重,難,魚與熊掌不可兼得,整個人輕飄飄的,滿腦海都再也想不到其他的家,他緊盯著爺爺?shù)难劬?,那個餓狼一般的雙眼,鋒利得像刀子,在他手下生存,他會一輩子都喘不過氣來。
他拿起桌上的兩份文件看了看,是真實的,只要簽上他的名字,便具有法律效應(yīng)了。
南宮洋從公文包里拿出筆來,遞給他,他翻到簽名頁,顫抖著手簽下“喬熙澤”三個字。
“你做了明智的選擇!”喬老爺子朗聲說道。
溪山秀錦
“電影”散場,安茉呆呆坐在原地,面色蒼白,心如死灰,宛如被抽取靈魂的傀儡般一動不動。
喬熙頌在他旁邊,伸手把她僵硬、冰冷的身體抱在懷中,“你輸了,茉茉~”
隨后,嘴角閃過一絲得意的微笑。
他邀請她看電影,不過是想和她一起見證喬熙澤到底會做出什么樣的選擇。
如果喬熙澤選擇安茉,那他甘愿認(rèn)輸,處于他這個境況下,還能把她放在第一位,這樣的感情他萬萬撬不動。
只是實際情況是,他選擇了錢和權(quán),選擇了事業(yè),那說明他們的感情也不過如此。
讓她看清楚他的真相,他真是煞費苦心了。
安茉倚在他的懷里,無聲地流眼淚,她始終高看了自己,不過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女孩子,如果不是喬熙頌,他可能看都不會看她一眼的。
這么久以來,她確實把自己抬得太高了,殊不知這一切都只是因為成為了“喬熙頌”的妻子,如果沒有他,她還是那個透明的,丟在人群中不會被誰看到的一個普普通通的女子而已。
現(xiàn)在想來,喬熙澤為什么會說喜歡她?無非是她不怕死地為他阻攔了幾次喬老爺子的攻擊,自己死皮賴臉地向他訴說自己的愛意,因為自己是喬熙頌的“妻子”,有利用價值,僅此而已。
所以,過去的一個月是一個天大的笑話,她竟然認(rèn)為真的會和他在一起,然后度過一生,他是喜歡貓咪,但她不是貓,只是像做夢一般曾變成過一只貓而已。
哀莫大于心死,這一次,她的夢終于碎了,也是,二十幾歲的人做什么夢??!她自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