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暗流
店家不好再多說,只道:“你們什么時候走,鄉(xiāng)親們也好送送你們。”
閔墨塵道:“明日?!?p> 然而事實卻是,下午戈甯九睡夠了,幾人吃了頓飯就離開了。
閔墨塵特意租了輛馬車,又給方絳買了一個小斗篷。
戈甯九和方絳坐在馬車里,彼岸花站在閔墨塵肩頭,道:“你不是道士嗎?咋也是謊話張嘴就來的?”
閔墨塵架著馬車,沒說話。
彼岸花又道:“你是全真派還是正一派?我聽說正一派算不得出家人的,還可以吃葷喝酒、娶妻生子呢!”
閔墨塵依舊沒有回答。
馬車里,戈甯九待的無聊,聽到他們的話就順口問道:“道士還分這個的嗎?那閔墨塵你以前應(yīng)該算是全真派的吧?”
閔墨塵終于開了口:“道教確實分為全真派和正一派,不過,道寧山上的都是全真派,正一派主要集中在江南歲空道觀里?!?p> “你也忒偏心了吧?別人一句‘閔墨塵~’你就軟了!”彼岸花憤憤的道,還模仿戈甯九的語氣。
確實,戈甯九每一次叫閔墨塵時語氣中總是多了幾分撒嬌和依賴,總歸是和別人不同的。
閔墨塵淡淡的道:“人的心本就是偏的?!?p> 戈甯九本就被說的有些尷尬,閔墨塵此話一出她更加不好意思了,干脆坐在馬車里不吭聲,捻著衣角不由自主的癡笑著。
彼岸花兩只胳膊抱在了一起,感慨道:“你呀你,遲早折在女人手里!”
晚上,他們在一家小客棧里留宿,閔墨塵剛給彼岸花渡了靈力,戈甯九就抱著方絳進來道:“閔墨塵,絳兒一直哭,我哄不住了。”
彼岸花看著正在大哭的方絳,無奈的用一手扶額,道:“小孩子就是麻煩,就知道哭!”
閔墨塵上前接過絳兒,道:“把他交給我吧?!?p> 說來也是奇怪,方絳剛到閔墨塵懷里就破涕為笑,趴在他肩膀上咯咯的笑著。
彼岸花道:“這小子還挺識貨!就知道往靈力高的身上湊!果然是世風日下,道德淪喪??!”
閔墨塵道:“并非如此,只是因為他見到的第一個人是我罷了?!?p> 戈甯九道:“就像小白鵝會把看到的第一只大白鵝當做娘親嗎?”
“娘親?”彼岸花捧腹大笑道:“你的修為都用來鬼扯了吧?!”
“說我鬼扯,你干嘛還笑的這么開心?”戈甯九道。
彼岸花好不容易停了笑聲,對著閔墨塵道:“大白鵝,我餓了,想吃烤鵝哈哈肉哈哈哈……”
閔墨塵:“……”
自此之后,閔墨塵就多了一個名字——大白鵝,自然這是彼岸花對他的戲稱。
他們來到江南時正值清晨,江南多經(jīng)商之族,繁榮富庶,樓閣林立,金鎖朱戶。
街道兩側(cè)店鋪林立,游人如織,南來北往絡(luò)繹不絕。酒香清冽,壚邊人似月,皓腕凝霜雪。炊煙裊裊,飯菜飄香。
“人人盡說江南好,游人只合江南老!”彼岸花躲在閔墨塵衣袖里感慨道:“要我說我們干脆別走了,在這住下得了!”
閔墨塵抱著方絳,忽略了他的話,戈甯九只是道:“閔墨塵,我們先吃飯吧,我餓了?!?p> “好?!?p> 他們最后來到一家客棧,老板熱情的上前,帶著當?shù)乜谝羯锨罢泻簟?p> 戈甯九點好了飯菜,閔墨塵道:“老板可認識一個叫方成的客商?”
“認識”老板十分熱絡(luò)的道:“你出了門右拐,走出這個巷子,往這邊拐,有一棵樹,再往那邊拐,走到盡頭就能看到一個小路口,進去之后這邊的第三家就是了?!?p> 老板一邊說一邊用手左右比劃著,戈甯九早在走出這個巷子時就已經(jīng)迷了。
老板最后很是自信的問道:“客官可記住了?”
閔墨塵點頭:“記下了,多謝老板?!?p> “不客氣!”老板憨笑著離開了。
“真是一個敢說一個敢聽?!北税痘冻鲆粋€頭道。
戈甯九不可置信的道:“你聽懂了?”
“嗯?!遍h墨塵點頭。
彼岸花在閔墨塵袖子里翹起了二郎腿:“天哪,十八年還是美強慘,現(xiàn)在居然變成了傻白甜,嘖嘖,智商日下,未來堪憂??!”
“什么十八年前?閔墨塵,我總覺得它說話怪怪的,好像是在說我?!备赍妇诺?。
“什么叫好像,是我說的不夠明白,讓你有什么誤解嗎?”彼岸花道:“你呀你,還記得十八年前忘川河畔的……”
閔墨塵眉頭微蹙,將它打回了袖子里,彼岸花似乎是摔了跟頭,罵罵咧咧的道:“大白鵝,你干啥?”
閔墨塵道:“你太激動了,我?guī)湍憷潇o冷靜?!?p> 之后袖子里就沒了聲音,戈甯九也沒管這么多,只說:“其實我也沒有那么傻白甜,就是反應(yīng)慢了一點而已,你多給我一點時間我是可以想明白的。比如這個我好像聽懂了,它說的應(yīng)該是十八年前我和你在黃泉那里打了一架,它也被誤傷了?!?p> 閔墨塵眸子一縮,他雙眼深邃如不可見底的泉水,泉水的表面平靜、安寧,泉底的卻是緊張、恐懼和壓抑,還有暗流涌動??伤谋砬橐琅f淡淡的,壓制著水面之下翻動著的暗流。
戈甯九繼續(xù)道:“我算了算,今年我十七,十八年前……怎么可能是我,估計是這小傻花眼神不好使,認錯了吧!”
閔墨塵衣袖里緊握著的手瞬間放松了,他微微頷首倒了一杯水,對戈甯九微笑著道:“對,這個小傻花離開土壤太久,眼睛不太好使了?!?p> 飯后,閔墨塵又給方絳披上小斗篷,抱著他一起離開了。
戈甯九跟著閔墨塵繞來繞去,最后來到一個房子前,只聽他道:“這就是了,我去敲門。”
戈甯九快步上前:“我來敲,你還抱著絳兒呢!”
閔墨塵嘴角微微上揚著,看戈甯九去敲門。
“咚咚咚!”“有人嗎?我們是來給你送兒子的!”
“來了!”一個女子的聲音應(yīng)下,不多時,門就被人從里面打開,出來的是一個穿著淺紅色衣服的女子。
戈甯九和女子皆是一身紅衣,可女子妖嬈輕浮,戈甯九卻是驚艷清純。
閔墨塵不禁想起十八年前的扶鸞,紅衣飄搖,頭發(fā)高挽;唇紅如焰,緘默不言;目光凌厲,睥睨一切。
他搖了搖頭,壓制住不斷上涌的感情。
吾狂不見
我在想彼岸花到底是變成男的還是變成女的好。 吃米還是吃面,選女還是選男。 思考i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