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然后青年就看到自己的皮被生剝,然后手指一根一根地被慢慢切掉,這畫面簡直足以讓他昏厥,他閉上了眼睛,感覺自己的胳膊,腳趾,腿,都被慢慢拿了下來。
空氣中的血腥味令他作嘔,但是他什么都吐不出來,因?yàn)槲敢呀?jīng)被貫穿。
這是他阿媽的死法,他阿媽為了他辛苦了一輩子,死的時候竟然如此悲慘。
阿媽,我來陪你了。
青年慢慢睜開了雙眼靜靜地看著這一切,直到死眼睛都沒有閉上,眼角浸潤著濕潤的淚滴。
……
宋子安拿著這塊玉佩回到了家里,暫且把它放到了書房的桌面上,走去里間換衣服了。
蕓姑端著熬好的銀耳羹走進(jìn)書房,剛走到書桌前,就看到那塊熟悉又陌生的玉佩。
手下一個不穩(wěn),銀耳羹就被扔在了桌子上,所幸沒有打翻,只是濺出幾滴汁水,燙傷了芊芊玉指。
宋子安聽到聲音,忙換好衣服出來看。
就看到蕓姑呆愣愣地盯著那塊玉佩,忍住心下的好奇與古怪:“蕓姑,怎么了?”
蕓姑慢慢轉(zhuǎn)過腦袋,眼神透著一絲迷離然后轉(zhuǎn)而變得清澈:“這……先生,這玉佩是哪里來的,蕓姑都看呆了?!?p> “哦,我今日出去赴約,從一個窮書生手里買來的?!?p> “窮書生?”
不會是干哥吧……
蕓姑暗地里搖搖頭,還是問清楚一點(diǎn)吧:“先生你平日出門不是不帶錢嗎,又如何買得這塊玉佩,這成色和款式一看就不一般?!?p> “我給他立了字據(jù),拿著那字據(jù)來城里找我,自然是可以拿到錢?!?p> “那……他來了嗎?”
蕓姑語氣中透著隱隱的焦急,干哥那個人沒出息得很,不會讓到手的錢輕易跑掉,如果他現(xiàn)在還沒來那必然是出事了。
當(dāng)看到宋子安搖頭的時候,蕓姑覺得自己心都涼了。
“嘶……”
蕓姑這時才感覺到指尖的灼熱感與強(qiáng)烈的痛覺。
“這是怎么弄的?”
“沒事的先生,剛才放銀耳羹的時候沒放好,不小心濺到了手上,我自己回去抹藥就好了,你要記得喝?!?p> 蕓姑將手指從宋子安手里抽出,趕忙跑出了書房。
宋子安看著那漸漸遠(yuǎn)去的背影又看看桌子上的銀耳羹和玉佩,覺得這事情有一絲絲奇怪,蕓姑貌似認(rèn)識這塊玉佩。
……
蕓姑不顧手上的疼痛朝外跑去,跑出宋子安院落外的一段距離后,終于忍不住扶墻痛哭了起來。
那玉佩是苗疆最高權(quán)力的代表,干媽雖然不讓她靠近這玉佩,卻給過她一張玉佩的圖紙,如果她在別處看到這枚血色玉佩,那干媽必然已經(jīng)遭遇不測。
可是干媽一直隱居在鄉(xiāng)下,怎么會……
誰會害她呢?
哭著哭著,蕓姑突然瞪大了雙眼,對了,是上面的人,他們肯定是察覺出她在暗地里幫助宋子安了。
這是一種暗示,更是一種教訓(xùn),讓她乖乖聽話的意思。
呵。
救她,收留她,養(yǎng)她,教她的人都被殺死了,那幫人又憑什么有什么資本讓她繼續(xù)乖乖聽話地去害另一個救她,收留她,對她好的人呢?
不讓她幫,她偏要幫!
蕓姑擦了擦眼淚,剛打算起身,卻因?yàn)槎椎臅r間太久,身子向前倒去。
身體卻并沒有碰到堅(jiān)硬的鵝卵石地面,胳膊被人從身后拽住,猛地往后拉,然后穩(wěn)穩(wěn)地站住了。
蕓姑下意識向后看去,卻看到一張忠厚老實(shí)的臉。
……
宋子安在書房望著那玉佩只覺得心里像一團(tuán)毛線,亂糟糟的。
“少爺,老爺找您?!?p> “什么事?”
“您去了便知道了。”
宋子安想了半天也想不出老爺子到底為啥要找他,只好走出自己的院子。
管家慢慢推開房門,宋子安就看到蕓姑紅著眼睛在跟宋老爺子解釋著些什么。
宋子安忙走過去將人帶到懷里:“這是怎么了?”
“我倒想問問你這是干什么呢?好不容易找到一個滿意的兒媳婦,你還把她給欺負(fù)哭了!”
“我?!”
宋子安看了看懷里瘋狂搖頭的蕓姑,用手指了指自己,滿眼的不可置信,他啥都沒干呀。
宋老爺子本來剛剛聽蕓姑為自家兒子辯解一點(diǎn)都不信,現(xiàn)在看宋子安這個樣子,也開始懷疑自己猜錯了,錯怪他了。
“不是你,那為什么我在去你院子的路上看到小姑娘獨(dú)自一人蹲在墻根哭呢?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眼睛腫得像個核桃,站都站不穩(wěn)了?!?p> 宋老爺子自己也不知道為何,看到蕓姑哭的時候,心竟然在揪疼,明明只是個見過兩面的小姑娘。
蕓姑開口:“我都跟宋老爺解釋過好幾遍我是想家了,他偏不信。”
“咳咳。”
這次宋老爺子尷尬了。
“老爺,不好了!”
跑堂的突然沖進(jìn)來。
“怎么了,如此冒冒失失的?!?p> “香場,香場的香出問題了。”
宋子安忙走到香廠,這時候已經(jīng)是燈火萬家。
只見一輛黃包車上面坐著一個麗人,穿一件蔥綠的旗袍,飛也一樣從香場門口走過。
宋子安覺得那身影甚是眼熟,但怎么想都想不出那人是誰,罷了,或許是他看花眼了吧。
宋子安匆匆來到香廠,就看到代理掌柜正抓著本就沒有幾根頭發(fā)的頭頂滿香廠亂逛。
“洪叔,香廠的香出什么事了?”
洪叔一聽這聲仿佛救星降臨,抬頭一看是宋子安這個宋家“爛泥扶不上墻”的大少爺,眼神黯淡了下來,語氣軟綿綿的:“大少爺,您怎么來了呀,這香廠的問題可不是開玩笑,它不好笑,你快去叫老爺來吧?!?p> “我就是老頭子派來解決問題的?!?p> “啊?”
洪叔傻了,但他從宋子安眼底看出一絲堅(jiān)定,便決定搏一搏。
“咱們賣得最好的香最近不知怎么,出現(xiàn)了致幻作用,最近這南京城查鴉片查得格外嚴(yán),要是再不解決問題,傳到蔣家政府那邊,咱們整個宋家都得完蛋!”
宋子安皺眉,好好的香為什么會出現(xiàn)問題?
肯定是人出了問題。
宋子安看了看香廠周圍,荒郊野嶺,薄霧濃濃,這地方除了香廠內(nèi)部人員,根本不會有人找來。
“洪叔,最近香廠有沒有招新人手或者……出現(xiàn)什么陌生人?”
“沒有啊……咱們?nèi)耸肿銐颉焙槭逋蝗幌肫饋硎裁?,“對了,上周來了個蔣家政府的人,說是來視察的,也是奇怪,她走后不久咱們的香就出了問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