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是皇上馬上就會趕來看你,我也不擾了你們,改日再來看你”嫂嫂說著就要起身。
我想留她下來用膳,她卻說:“我得回府里告訴爹爹,讓他也高興高興啊”。
我想著也是,這才放了她走。
這一個(gè)喜脈的消息瞬間掃了我連日來的陰霾。
雖我常說,沒有便沒有吧。
可是他真的來了,著實(shí)讓人激動,讓人覺得彌足珍貴。
我自知道他的存在,便感覺時(shí)時(shí)能感受的到他。
我已有了為母的滿足感。
“青榆”
李銘沉帶著一陣涼風(fēng)沖了進(jìn)來,我還沒反應(yīng)過來便已經(jīng)被他緊緊抱在懷里。
“青榆,我太激動,太驚喜了,青榆,我不是在做夢吧”李銘沉在我耳邊激動的說。
“不是做夢,我真的有身孕了”我笑著看他。
“我都不知道該說什么了,我們這個(gè)孩子一定是我大齊的福將,我覺得我看到了希望,一切都會好起來,青榆,我們后繼有人了”,李銘沉擁著我不肯松開。
我輕打了一下他的后背說:“你未免給他太大壓力了”。
李銘沉輕笑,這才松開我拉著我的手與我并排而坐。
他笑著來撫我的小腹,說:“我的兒子,未來的天子,自然要能抗住事情壓力”。
“你怎知會是兒子”我不服的說。
“是公主也好,我只是希望是皇子,希望他能成材”李銘沉笑說。
我打掉他的手“你不要亂講,他成不成才又何妨,我只希望他平安順?biāo)?,若他將來不想繼你的皇位,你也不要逼他”。
“好,好,我也希望他平安順?biāo)臁崩钽懗翐碇摇?p> 自我有孕以后,李銘沉日日陪伴我的時(shí)間也多了一些,每日膳食必是陪我一起用了才安心。
我害喜嚴(yán)重,一日勝過一日。
整日頭疼作嘔,連苦膽都會嘔出來。
不要說膳食了,連安胎藥都在肚子里留不住。
李銘沉又心疼又苦惱,日日責(zé)罵太醫(yī)院的人。
只是張?zhí)狳c(diǎn)說:“孕吐并非全無好處,吃下去的東西與胎兒不符,身體會起反應(yīng)保護(hù)胎兒,過了三個(gè)月就會好了,無甚大礙”。
李銘沉覺得是無稽之談,他說別的嬪妃也并無此癥狀。
我說:“你覺得你比太醫(yī)院提點(diǎn)還懂?”
他被我噎的啞口無言。
皇后常常差長春宮的女官過來探望,顯的我很不知禮數(shù),畢竟她有身孕我從未探望。
原本我有孕的事傳出去,星月宮的門檻都要被踏破,李銘沉下旨不許叨擾我靜養(yǎng),這才保住了我的門檻。
只是我知道必定會有人陰魂不散。
張?zhí)狳c(diǎn)說的話沒錯,還沒到三個(gè)月,我身子便好起來,除了人懶些,倒能正常用膳,胎兒也長的很好。
李銘沉龍顏大悅,把星月宮的上下眾人又賞了一遍。
在星月宮當(dāng)差真的是難,皇上不知何時(shí)就要砍他們,不知何時(shí)就要毒打他們,更不知何時(shí)會突然重賞一通,讓人時(shí)驚時(shí)怕時(shí)喜,早晚精神衰竭。
眼看入了冬,殿里的軟榻上都擱了白貂皮毛,也都放了炭火。
殿里總是暖洋洋,伴著梅香,我更懶了。
因能吃的下睡的著,三個(gè)月的虧損也補(bǔ)了回來,凹陷的臉頰漸漸飽滿。
我就說,總有陰魂不散之人。
碎文正在插新折的梅花,仁義便來報(bào):“娘娘,聞?wù)褍x來了,可召見?”。
碎文看著我,只等我發(fā)話,她便去攆了若菊走。
我看仁義在殿外凍的通紅的臉說:“讓她進(jìn)來暖和暖和在走吧”。
“是”。
“娘娘,您明知她不安好心,為何要見她?”碎文說。
“她再怎么說也是我孩子的親姨娘,還是旁人比不得的”。
若菊披著我去年送她的白狐斗篷請了安說:“早就想來給姐姐請安,只是聽說姐姐害喜嚴(yán)重,便不敢叨擾,這不,聽說姐姐好了,便趕緊過來了”。
碎文搬了椅子在她身后,另墊了一層油光水滑的灰貂皮。
“你聽說的到不少”我看著她。
她解了披風(fēng)遞給綠月,身上只穿了輕紗羅裙。
“姐姐賞的這件斗篷,披在身上溫暖如春,不需再加別的衣裳”若菊坐下說。
我沒搭她的話,她又問:“姐姐飲食習(xí)慣可有什么改變?”
“并沒有”我伸手在火爐上來回搓著。
“姐姐好福氣啊,只是這飲食可得注意才是,不要像妹妹那時(shí)……”她說著垂下眼瞼,似無限傷感。
“你真是多慮了,我日日與皇上同吃同睡,難道還有人要害皇上不成?”我冷言道。
“妹妹不敢,只是有些東西常人自是無害,只是對孕婦胎兒危害極大,像麝香,紅花這些,是碰也碰不得的”若菊說。
“你覺得你知道的,太醫(yī)院會不知?多操心你自己吧”我瞟了她一眼說。
真是與她說話就堵的慌,真后悔放她進(jìn)來。
“既然你說到你那時(shí)候,我倒想問問你,你說你自有法子找到害你的真兇,我且問你,你找到了嗎”我盯著她問。
她面上驚慌轉(zhuǎn)瞬即逝,“姐姐,旁人都說初月不過是替你頂罪罷了,可妹妹不會信的,姐姐不會害我,可初月那丫頭護(hù)主心切,背著姐姐做惡事也不是全無可能”。
我瞬間怒火中燒,說來說去,她這是咬定了是初月害了她。
“你”我氣的竟一時(shí)找不到話罵她。
碎文看我這樣子,便冷著臉朝若菊說:“聞?wù)褍x,你這話說的不妥,奴婢日日與初月姑娘在一起,相信您也了解她的為人,奴婢相信斷斷不會是她,尚刑局的供詞畫押是屈打成招也說不定”。
“我只是說可能,又不是說定是初月”若菊看著碎文說。
碎文雖是星月宮的女官,但畢竟是下人,也不好再與若菊辯駁。
“你若真這么想我也沒法子,初月已經(jīng)走了,我聽不得別人再詆毀她,旁人在背后議論什么我管不著,只你若再敢胡說八道我定不饒你”,我怒瞪著若菊。
她嚇的瑟縮一下。
我真是不懂她,明明不敢惹我,也知討不到便宜,怎么還敢三番五次的挑釁。
“妹妹也只是傷心過度,一時(shí)蒙了心智,請姐姐恕罪”若菊低頭小聲請罪。
我不理會她,她又說:“姐姐,妹妹擔(dān)心你啊,妹妹這么不起眼的人物都有人暗害,姐姐你如此得寵,怕是各宮都盯著您呢,防不勝防啊”。
果然,壞人心多。
只有她這種心術(shù)不正的人才時(shí)時(shí)想著別人要害自己。
我不勝其煩:“我說了,我日日與皇上同吃同睡,一應(yīng)用具都是太醫(yī)院查了又查,你就少操心吧”。
“姐姐……”若菊抬頭喚了我一聲,似是還要再說。
“你夠了,就算你不知道自己討厭,那我厭棄你你總知吧,你以后少在我面前晃悠,更別操我的心”我呵斥道。
若菊包了包嘴唇,委屈的眨了下眼睛,不敢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