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金色的迷霧
桌上搖曳著的星星點點的燭火,就像一個個從神秘的精靈王國里,偷偷地跑到人間來玩耍的那些個小可愛們、小淘氣們,用它們那亮著橙色光芒的漂亮身型在晶瑩剔透的玻璃材質(zhì)的杯盞里,極盡溫柔地燃起那一陣陣兒輕輕柔柔的律動著的美麗光景。
那亮閃閃著的光線盡情地在阿福的臉上輕快的上下跳動著,映襯得他那英俊帥氣的臉部輪廓線條如同巍峨秀麗的山川一樣迷人耀眼!
阿福那一頭略顯蓬松柔軟的天生濃密卷發(fā),就是帶著那么一股子的稍稍有點兒正經(jīng)又微微夾帶著點兒不正經(jīng)的,就像是從童話故事里走出來的新貴階級里那些略微帶著點兒俏皮勁兒的紳士范兒!他的頭發(fā)天生就是栗棕色的,那顏色剛好可以與他那白皙絲滑的肌膚相映成趣!一切看起來都是那么的完美!那么的剛剛好!
只要稍稍地將那停留在他面部的視線跨過那開闊平坦的額頭,一雙宛若兩條健碩的巨龍沿著微微凸起的眉骨蜿蜒而下的,實在是難得一見的英氣范兒實足的眉毛,就那么靜靜地盤踞在這天圓地方的面部里視野最開闊的位置。他那深邃如墨的大眼睛裹在線條清晰深刻的雙眼皮里,宛若嵌在星辰大海中那能夠給人內(nèi)心帶來祥和安寧的最閃耀也是最溫柔的守護星座。他那濃密的眼睫毛隨著那忽閃忽閃的亮晶晶的眼神兒翩翩起舞,隨著那一陣陣兒的流光溢彩帶來了最為歡快的花蝶們相互追逐嬉戲的淘氣勁兒!他那高挺的鼻梁就像一只高高躍起的雄鷹盤踞在雪山之巔,傲視群雄!只見那微微翹起的飽滿厚實的鼻頭就像一只威嚴(yán)的獅子一樣默默地蹲守在最中心的要塞位置!最讓人印象深刻的還是他那張輪廓均勻厚實飽滿的漂亮的雙唇了!那一雙唇微微地透著一絲絲的淺淺的淡粉色,在那質(zhì)地細(xì)膩如羊脂一般,卻又被曬得略微有些泛著點兒赤紅色的肌膚映襯下,那一雙唇就像是夏日池塘中盈盈一水間盛開出來的最嬌柔最迷人的一朵紅蓮!他的雙耳緊貼于腦后,厚實的耳珠披上了光線呈現(xiàn)出一種迷人的瑩潤感,亮亮的也是好看極了!
上天在對阿福的外形外貌的打造方面是加注了一種特別的厚愛的,甚至是已經(jīng)到達了接近寵溺的程度!在盡一切可能得賜予了他如此迷人的臉孔,同時還附帶著給他添置了寬厚的肩膀,按著黃金分割的比例給他塑造了以迷人勻稱的肌肉線條為基礎(chǔ)的標(biāo)準(zhǔn)的模特兒身材,另外還加配了修長的手指,以及穿鞋測量足足有112厘米的大長腿!
在這個能夠冒出“顏值即正義”的金句的時尚浪潮中,在這個極其看重一個人的外表外貌身材長相的潮流趨勢中,阿福竟然也能夠擁有這樣一副臉蛋天才般的長相,竟然也能夠得到老天爺?shù)暮駩鄱屗焐湍軗碛辛诉@些得天獨厚地隸屬于外貌層面的雄厚資本!如果是換了別人,或許早就迫不及待地仗著這樣一副姣好的漂亮秀麗地容貌去那滿是迷人香氣的人間花叢里快活的游蕩,享受那伴隨著美貌而來的恣意揮霍的幸福!但是在阿福的心底里從來就沒有認(rèn)同過對于一個鐵骨錚錚的中華好男兒而言,一副天生清秀的相貌到底能夠在人生的道路中起到多么舉足輕重的分量???他根本也沒辦法理解那些跟他一樣從娘胎里一出來就生得英俊漂亮的奶油小生們,他們到底是哪里來的底氣?!到底是哪里來的勇氣?!可以讓他們在這個人世間里,活得如此的折騰、如此的做作!?
阿福的心里從來都對那些花前月下的純粹只是小白臉的浪漫完全是提不起半點兒的興趣的。他從小就無法理解,為什么現(xiàn)在的潮流趨勢一股腦兒地僅僅只是極其炙熱地,局限于那些矗立于忘川河畔,兩兩相望的朝朝暮暮里呢!?
阿福心里常常想到的只是在那朗朗乾坤,日月輝映之間,長達數(shù)千年的歷史煙塵里,那些可歌可泣的蕩氣回腸的,那些傾盡畢生的心血所開創(chuàng)出來的光芒萬丈的豐功偉績早就到達了值得讓后世萬代為之樹碑立傳的程度!放眼眺望在那極其漫長的歷史煙波里,最感天動地的還是那根本就數(shù)不盡的隨著滾滾長江東逝水直奔最最波濤洶涌最最寬廣的大海而去的,古往今來流不盡的一代又一代的英雄血!英雄淚!
“快看!精彩的表演開始啦!”阿珍輕快的喊了一聲。
阿福順著阿珍手指的方向,他看到一個身型肥大壯碩的男人頭上倒扣著一頂黑色棒球帽,用一種特別直挺挺的姿勢端坐在餐廳中央那個小小的不足五米見方的演出臺子上。遠(yuǎn)遠(yuǎn)的望過去,只見那個男人頭上重重地頂著的那款棒球帽上面,還掛著一個15公分左右的灰色的小小的攝像頭。那個攝像頭就那么直直的正對著他左肩上的那把略微顯得有那么點兒老舊的小提琴,那上面的四根琴弦被那個攝像頭拍得清清楚楚的。
隨著那男人身旁的音箱里快活地奔跑出一陣陣兒交響樂團的伴奏曲調(diào),他開始愜意地扯動起緊握在他右手里的那根弓子。只見那弓子在小提琴的琴弦上輕快的急速的飛奔起來,像極了草原上那達慕大會里最英勇最壯碩的草原勇士在馬背上迎著急風(fēng)奔馳的颯爽英姿!
那男人左手的手指就像是上甘嶺戰(zhàn)役里最最勇敢的,最最大無畏的,只知道直直的往前沖的最最英雄的機槍手,在那早就被弓子拉的不斷不斷的似乎快要冒出火星子來的四根琴弦上,用極其矯健地身手快速靈活的奔跑著跳躍著匍匐著躲過了無數(shù)個潛在的危險。在那些伴隨著音樂而起的若有似無的金色迷霧里,突然間就像是釋放出了足足有一個銀河系那么多的最最璀璨的星辰!伴隨著音樂的律動那些繁星點點瞬間又化成一支數(shù)量龐大的野蜂戰(zhàn)斗群!
在那金色的音樂織就的輕薄如紗霧般的,能夠瞬間死死得揪住人心的,讓大家連平日里的大氣兒都不敢喘一下的氛圍里。在那間餐廳里落座的所有的客人們他們的眼睛都死死的緊盯著透亮的大屏幕上那個圓圓的亮亮的投影,那上頭實時的展現(xiàn)著的就是發(fā)生在那把小提琴的琴弦上,從音樂的世界里奔跑出來的最最緊張最最激烈的前方英勇的野蜂敢死隊的實時戰(zhàn)況!
隨著那一陣陣兒喧囂的音樂聲急速的占領(lǐng)了整個原本略顯浪溫馨漫的西餐廳,那些原本恣肆松快地散落在音樂所帶來的酣暢淋漓的金色迷霧里的客人們,他們那本就平靜的腦海里突然之間就像是被一大群一大群透明的型號代碼為最最高級最最巨大的轟炸機,猛得撬開了一條深深地裂縫!就那么冷不丁兒的一會會兒的功夫,所有的人就只能在那樣一種極其窘迫地特別被動地心境里,迎來了從音樂聲里飛奔而出的那一群群極其狂放不羈的,從天而降的撲天蓋地的黑壓壓的密密麻麻的來勢洶洶的,實際也只能存活在那不斷的變幻著的跳耀的音符的間隔里,也只有在那五線譜上面才能有如此肆無忌憚的極其任性的瘋狂的飛舞著的野蜂作戰(zhàn)部隊!
它們夾著一陣陣兒的狂妄的嗡嗡作響的嘈雜聲,以音樂之名直撲那些聽眾的內(nèi)心世界,給他們來了一場最最狂放的最最實實在在的看似又有些狂轟亂炸式的極其猛烈的極其炙熱的音樂的洗禮!
音樂世界里的那一支支極盡兇猛又特別狂野的野戰(zhàn)蜂敢死隊,它們以一股最炫的最耀眼的巨龍吸水似的姿態(tài),肆無忌憚的掠過人們腦海里那一個又一個坑坑洼洼的高地。它們就像是自帶了最高規(guī)格的現(xiàn)役火力裝備一樣,一個個的高高地昂起它們那一身锃黑發(fā)亮的鐵甲,極盡炫耀般得展示著它們身后那似乎是全宇宙最炫酷最耀眼的刺兒,以一種特別張揚的雄赳赳氣昂昂的,類似于壯士力拔山河兮的那股子牛氣沖天的范兒,把人們腦海里最后的一絲絲的隱秘之地也徹底得吞噬得干干凈凈!
伴隨著一陣陣兒音樂聲的起伏跌宕,那一對對透明的翅膀在野蜂敢死隊員們的脊背上面急速的振動著,就像是馬上要煽出最滾燙的火焰似的,只要那么一瞬間,就能讓它們帶來的那一股急速摩擦過空氣所引起的熱氣流,如洪水一般咆哮著怒吼著朝著人們心底里最深的角落狂妄得奔襲而去!
在音樂里它們時而混合成一團,化做一只只狠狠的拳頭沖著遠(yuǎn)方打出一擊擊擁有著最強爆發(fā)力的沖擊波!就是那種帶著一份兒強烈的炫耀般的極具炫酷感的宇宙無敵超級帥氣的流星拳!它們時而以無數(shù)層相互疊加的方式,不斷的飛速的交換著層與層的位置,就像是最炫酷的現(xiàn)代殲擊機一樣,以一種最輕巧地姿勢繞著同向飛行的所要追擊的目標(biāo),做著360度的快速的大旋轉(zhuǎn),隨后又以超光速來了一個極限的俯沖,輕巧地繞著自身層面所在的軸心做著一個又一個的小小的360度的沿著小型錐面體的旋轉(zhuǎn)動作。
伴隨著那一陣陣兒從人們的頭頂上面呼嘯而過的小提琴聲加著交響樂伴奏帶里的音樂聲,所共同燃燒起的那一團團的音樂的火焰,只見那位技巧嫻熟的演奏者時而微微得昂起頭,閉著雙眼用他那渾圓飽滿的下巴輕快地數(shù)著樂點子的節(jié)拍。到了樂章為之動情處,他又會突然亮起一個極具魅力的笑容,沖著臺下的觀眾們拋出一個最俏皮可愛的媚眼兒!在那一片用最波瀾壯闊的音樂聲所織就而起的金色迷霧里,他那合著音樂節(jié)拍翩然起舞的閃著金色微光的幾縷發(fā)絲悠揚靈動的跳耀著,那副活靈活現(xiàn)的模樣像極了一位性格極其開朗的樂隊總指揮!只見它自信滿滿的揚起手中沉甸甸的音樂指揮棒,讓那些乘著音樂的金色光芒,自由的馳騁在人們心間的時時飛舞著的,最最透明的,最最英勇的,那么一支音樂里的野蜂敢死隊去勾勒出最宏偉最壯闊的由音樂所帶來的絕美的視聽盛宴!
隨著那位小提琴演奏者的一曲作罷,舞臺下面爆發(fā)出了雷鳴般的掌聲,時不時的還伴隨著起起落落參差不齊的嘹亮的口哨聲兒!整個餐廳里就像是燃起了一團團最最熱烈的火焰,把那些由音樂帶來的金色迷霧在人們的心底里燃燒得更加的光芒萬丈!
只見那位小提琴手用右手拿下倒扣在他頭上的那頂黑色的棒球帽,高高的舉起手中的小提琴,向著臺下的觀眾們深深地鞠了一躬。同時在他寬大的臉盤上洋溢出的那個最最炙熱最最燦爛的笑容是那么的極富感染力!那個暖心的笑容就像是擁有著一股神奇的力量,就像是可以瞬間讓唐古拉山脈的冰川全部融化,匯聚成暖暖的涓涓細(xì)流直直地朝著人們心底里最柔軟的最細(xì)膩的地方飛奔而去!
“阿發(fā)!阿發(fā)!”阿珍一邊用一種特別夸張的大幅度的動作去揮舞著她纖細(xì)的手臂,一邊用一種極其清淺的聲音沖著演出臺上的那位小提琴手輕輕的呼喚著。
只見那個小提琴手捋了捋那一頭飄逸的金發(fā),從牛仔褲的口袋里摸出了一根黑色的皮筋兒,一會兒的功夫就迅速整齊的規(guī)制出了一個油光發(fā)亮的端莊模樣!只留著那一束深埋在他腦后的略顯慵懶氣質(zhì)的大麻花似的發(fā)髻還在那兒堂而皇之地隨意地打著大大的哈切兒似乎的,也就是用那么樣得意地一種姿態(tài),去熱烈地炫耀著它的主人阿發(fā)的這一份與生俱來的,只有大藝術(shù)家們才會擁有的能夠顛倒眾生的洪荒之力!
那位小提琴手再三的向熱情的觀眾們表達感謝之后,隨即就沿著他右手邊貼著墻壁的過道急急忙忙的快步走到阿珍落座的那一桌,他輕巧地拉開椅背,一屁股重重的坐了下來!
“阿珍?。“⒄?!早就跟你說了多少次了!來這兒看我的演出,你就行行好,你就幫幫忙,請你不要叫我阿發(fā)!請叫我的英文名David!你這丫頭成天頂著的那顆榆木疙瘩的腦袋里到底塞了些什么???!你怎么就是總也記不住呢???拜托拜托!請你記住了!我叫David!”阿發(fā)用壓得低低的聲線吐出了一連串夾雜著一觸即發(fā)快要瞬間噴涌而出的怒火沖著阿珍就是一頓的抱怨!
阿發(fā)突然轉(zhuǎn)過頭輕快的掃了一眼阿福,他眼神里流露出一種極其的驚訝,就像是被一股莫名其妙地力量,狠狠得踹到了神秘的外太空!阿發(fā)一下子特別安靜地愣愣地盯著阿福的臉?biāo)浪赖呢澘粗?p> “噢噢!介紹一下,這位是阿福!趙德福!是我以前讀高中的時候,就一直跟你說起過的那個一直一直勤勤懇懇地幫我補習(xí)功課的阿福哥!哈哈哈。。?!卑⒄錆M臉笑盈盈的不緊不慢的說到。
“哈哈哈哈。。。你好啊!阿福!哈哈哈哈。。?!卑l(fā)臉上就像躍上了一只極其滑稽的深褐色的鬼頭鬼腦的小蜥蜴一樣,在他的五官間呲溜一樣的滑過,瞬間在他臉上扭過了好幾組不同的略帶詭異的又有那么一丟丟的輕佻的肌肉抖動,隨后阿發(fā)又穩(wěn)穩(wěn)得強裝著鎮(zhèn)定,強裝著特別自在的模樣兒!他用一種大藝術(shù)家所獨有的舞臺感染力,把他自己剛才那種傻傻愣愣地直直的盯著阿福看的尷尬勁兒給深深的壓了下去!
“怎么?!你們見過嗎?”阿珍狐疑的打量著阿發(fā)臉上瞬間掠過的那些如同遭到了一只最最神秘的青鳥兒猛烈一擊時,所帶來的那些細(xì)細(xì)碎碎的極其豐富的表情變化!
“沒有?。]有見過?。 卑⒏S靡环N特別堅定的語氣,他火速地?fù)屧诎l(fā)之前沖著阿珍喊了一句,“我跟他根本就沒見過!怎么可能認(rèn)識呢!?”
“哈哈哈哈。。。對對對!沒見過!哈哈哈。。。也根本不認(rèn)識!哈哈哈哈。。。”阿發(fā)溫柔地抱著他的小提琴,隨意地?fù)u晃著他那肥大粗壯的身子,旁若無人的大笑起來!
他這一笑就像是按動了某個神奇的開關(guān)一樣,阿福的臉上一剎那間開出了最燦然的火燒云,那一大片一大片的紅彤彤的模樣,就像是被大火肆意焚燒過的草原一樣,阿福的臉滾燙滾燙的燒得他自己都不自覺得低下了頭。
“對了!上次你押在我這兒的這枚鉑金的戒指,今兒你就拿回去吧!”阿珍一邊說著,一邊從側(cè)身的背包里拿出一個漂亮精致的小小的紅色盒子。她隨手輕巧地打開那個小盒子,一枚帶著零星半點的小小碎鉆的鉑金戒指,就像是最神圣最圣潔的神山岡仁波齊一樣,撥開層層疊疊的金色迷霧,特別閃閃亮的在眾人面前展露出它那份獨具魅力的光彩!
阿發(fā)一邊嬉皮笑臉的一邊猛得湊到阿珍身旁,他緊靠著阿珍只在他倆之間留出了大概十公分左右的距離吧,他把自己的嘴巴完全地湊到阿珍的耳朵跟前,用最細(xì)弱的聲音淺淺的說到“這枚戒指,就先放在你這兒吧!上次不小心刮到你的車,那份兒修車的錢,我到現(xiàn)在為止還都沒能湊夠呢!這枚戒指是我身邊唯一可以拿得出手的值點兒錢的物件了!你就暫時替我先收著吧!等我湊夠了錢還給你,到時候你再把它還給我吧!”
“好吧!那這戒指暫時就存在我這兒吧!”阿珍點點頭,又把那個小小的紅盒子塞進了自己的小小的牛皮背包里。
阿福當(dāng)時那滿臉的驚訝是他想死死地遮蓋住,但不管怎么努力也是遮蓋不住的了!
他滿腦子里各種各樣的揣測就像是被成千上萬只飛舞的野蜂給狠狠得刺了下去,他的心里悶悶的就像是中了那些野蜂毒刺上的汁液所來的蠱惑一樣,一瞬間他整個人一下子就沒了剛才的那股神氣勁兒,他病病殃殃的,垂頭喪氣的,一副特別憔悴的模樣啊!
“那你們先用晚餐吧!我還有事兒就先去忙了!”阿發(fā)一邊說著一邊起身向餐廳的出口走去。
阿福那張紅彤彤的臉蛋兒,頓時就像是一條永遠(yuǎn)都不能夠翻身的咸魚一樣,他努力的壓抑著自己的情緒,特別一本正經(jīng)的悶不吭聲地埋著頭,在那光滑潔白的餐盤上用鋒利的餐刀惡狠狠的切著那塊還帶著些許血絲的五分熟的菲力牛排。伴隨著一陣陣嘰嘰嘎嘎的響聲兒,那塊原本略顯呆萌的牛排就這樣無情的被摧殘成了支離破碎的一堆堆的牛肉絲兒。
“不用切那么細(xì)碎吧!”阿珍滿臉迷惑地看著阿福,他就像是犯著一股傻勁兒似地跟他自己餐盤里的那塊菲力牛排死死的杠上了!
“切得絲絲碎碎的,好消化?。 卑⒏R贿吚^續(xù)嚴(yán)肅地忙著手中的活兒,一邊頭也不抬的回答到。
“噢噢噢!你自己喜歡就好!”阿珍很無奈的看著眼前這個埋頭苦干的傻小子繼續(xù)拿著他餐盤里的那塊牛肉在那兒瞎折騰著!
阿珍很快就吃完了自己餐盤里的糕點,她輕輕地擦了擦嘴,用一只手搭在椅背上,另一只手撐著自己的腦袋,一副特別百無聊賴的模樣。她突然隨口感嘆到,“阿發(fā),他從小也是一個很鋼的主兒!他跟我們年紀(jì)相仿,但是他卻經(jīng)歷了太多命運的摧殘!現(xiàn)在這個時間點兒,他應(yīng)該是急急忙忙地跑著去看望他家里那位得了老年癡呆癥而住進了社區(qū)養(yǎng)老院的奶奶!”
阿福手里嘰嘰嘎嘎作響的餐具突然停了下來,他抬起頭愣愣地看了阿珍一眼,“你跟他真的很熟嗎?!連他家里的事兒都這么清清楚楚的?!”
“那是當(dāng)然咯!”阿珍很認(rèn)真的點了點頭,“阿發(fā)是一個特別講義氣的好哥兒們!如果不是高三那年他家里出了一些雜七雜八的一堆子的破爛事兒,就憑他那個聰明的腦袋瓜,他就算是閉著眼睛也是可以輕松得考上一所本地的普通二本的院校!當(dāng)年他就是諸事不順唄!所以他當(dāng)時高中一畢業(yè),就直接半滾半爬得到社會的大染缸子里去胡亂地混了口飯吃!”
阿福愣愣地看著阿珍,他好像還在等著聽阿珍再多說些關(guān)于阿發(fā)的事情,突然間他的手機嗶哩嗶哩的響了起來!
“阿福!你怎么到現(xiàn)在了還不回來啊!你到底在哪兒呢?!”阿福媽一個河?xùn)|獅吼的聲兒極其震怒似的狠狠地竄了出來!
“跟阿珍一起在外面吃飯呢!”阿福弱弱的回答到。
“阿珍?!賈珍?!”
“嗯嗯嗯,就是賈珍啊!我現(xiàn)在跟她一起在外面吃飯呢!”
“哈哈哈哈。。。噢噢噢噢。。。知道了!知道了!那你們倆就再多玩一會兒!你不用急著回來?。]別的事兒了!掛了啊!”
阿福還想著要跟他阿媽再搭兩句別的話,結(jié)果他阿媽那一頭就那么火急火燎的把這一通電話給掛斷了!
“你阿媽催你回家啦?!噢噢噢噢!那你趕緊吃!等你吃好了,我再開車把你送回去!”
阿福默默地點點頭,他硬著頭皮把剛剛被自己一股腦兒的胡亂的摧殘成肉渣渣的牛肉絲兒,用一個閃著金光的小勺子,一小口一小口的送到自己的口中慢慢地吞下去!
不知怎么的,阿福突然覺得時間就像是在那一刻靜止了一樣,就在那一瞬間他心里安靜極了。他用余光偷偷地瞄了瞄自己身旁的阿珍。只見她手里拿著最新款的蘋果手機,用手指輕快的滑動著屏幕,像是在瀏覽近期最熱鬧的娛樂新聞。對于阿珍那點兒偶爾會瞬間爆棚的八卦心思,一直以來阿福心里對此還是很有數(shù)的!
夜幕下,那一團隨著音樂而起的金燦燦的迷霧兒早就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阿福天生自帶的那種強烈的自我反省能力始終都是極具藝術(shù)感的!當(dāng)時他就能夠清晰地感覺到,在他自己內(nèi)心里最深的某塊未知的地方,在那兒升起了一股如同剛剛的音樂所帶來的金色的迷霧兒,而與之不同的是那股在他心底里升起的金色的迷霧兒卻跟音樂沒有半點兒關(guān)系!那是一股牽引著他心底里最深處最敏感也是最脆弱的那么一簇神經(jīng)元里產(chǎn)生出來的最奇妙的生命的律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