憑石興的做事風(fēng)格,得罪之人必然不在少數(shù),然而石家興旺多年,底蘊(yùn)深厚,非常人可接近,直到石興死后,石興一脈才略顯敗焉。
“不管是不是仇家所為,清璇妹妹此刻正是危難?!蔽挠祖虜宽?。
陳紫涵憤恨出聲道:“若是讓我們抓住這歹人,我必然放他不去!”
……
正廳內(nèi),齊舞落場,舞樂皆平。
賞芳宴算是正是開場,在場的眾多世家,皆看向臺上的一位朱顏鶴發(fā)的老者,老者也是身著一身白衣長袍,白須飄動(dòng),遠(yuǎn)遠(yuǎn)望去,獨(dú)有一番仙風(fēng)道骨,脫塵于世之風(fēng)。
席間不少世家皆起身向其遙遙一禮,以示禮節(jié)。
老者見狀只是含笑于之,拍了拍手,一眾丫鬟排列整齊的走至臺前,手上皆捧有一物,以紅布覆之。
老者才出聲道:“今年賞芳,與眾位共度,老夫心有榮焉。至于規(guī)矩老頭子我就不多說了,還是依照往年的,只是…老夫近日受到啟發(fā),經(jīng)多日思量,終覺老輩規(guī)矩實(shí)不該循規(guī)蹈矩,陳陳相因,有時(shí)變通與不斷改進(jìn)完善才是長久留存之道。”
“那么此次賞芳行,牧老能否予我們新意?”席間有人問道。
被稱為牧老的老者笑了,捋了捋白須應(yīng)承道:“自是能讓各位盡興。”
說完又看向眾人道:“新意很簡單,眼下這群丫鬟手中皆擁有一株名貴花木,她們說出其手中花木的特征,你們則是需要猜出準(zhǔn)確的花木名稱,并為其賦詩一首,魁首者有重禮?!?p> “重禮可否首先告知?”席間又有人笑問。
牧老搖頭笑道:“這卻不可,不過老夫可以告訴你,這重禮并不常見。”
此話一出,席間又是一陣熱議,紛紛猜測牧老口中那份重禮為何。
牧老見氣氛熱烈,臉上的笑意更甚,開口打斷眾人的議論道:“魁首總共有三,也就是說,此猜謎為其一,其二其三待老夫隨后道來?!?p> “這牧老什么時(shí)候也有說書先生的意思了?!辈恢钦l突然冒出這么一句話來,引的席間一陣哄笑。
牧老也不在意,同樣笑著回之:“老夫若有說書先生般的口才,想來也是美事?!?p> 說著便抬手示意,為首的丫鬟上前一步,說道:“此物春季開花,且每簇花只開多于二朵少于六朵,花冠漏斗形?!?p> “多于二朵少于六朵,花冠成漏斗…漏斗?這是什么花類?”
“猜不出來,平日也未曾注意過?!?p> “可有下一步的提示?”有人向牧老問道。
牧老見無人猜出,笑道:“自然是有的?!?p> 丫鬟又道:“此花色顏色多樣,有紅、淡紅、杏紅、雪青、白色等,花色繁茂艷麗,花芽卵呈圓形?!?p> 丫鬟的話音剛落,這邊就有人道出了答案:“杜鵑花。”
牧老聞之一笑,點(diǎn)頭讓丫鬟揭開紅布,眾人望去,那紅布之下正是花色杏紅且盛放的杜鵑花。
眾人徹底被吊起了興頭,興致勃勃的準(zhǔn)備競猜下一輪。
牧老則是看向那位猜出謎底的年輕人道:“那就由你以杜鵑為題,賦詩一首吧。”
年輕人沉吟片刻,拱手道:“那在下獻(xiàn)丑了?!?p> ……
“咳…”
石戔心中算著時(shí)辰,她出來已接近半個(gè)時(shí)辰…
就在她考慮要不要原路返回時(shí),遠(yuǎn)處似有一人影正朝她這邊走來。
石戔緊握著袖中的玉片,暗自定心。
待人走近,石戔粗略一打量,來人是位體型壯碩,虎背熊腰的壯漢,皮膚黝黑,眉宇間透露著掩飾不住的兇氣,右眉間有道短且深的疤痕。
男人路過石戔時(shí),深深地看了一眼對方,卻并不止步,繼續(xù)向前走去。
石戔心中自有存疑,花船之上來者皆是世家大族,容貌不敢說都十分俊美,但也算相貌有致,就身邊帶的下人也是個(gè)個(gè)衣貌得體,更不說這花船上侍候的人,都是月余前便精心挑選出的。
這人來的奇怪,而且石戔心里不安之感愈甚,眼見對方走遠(yuǎn),眸光一沉,狀似無心叫道:“清璇妹妹…”
聲音不大,但足夠讓那人聽到。
不出石戔所料的是,她話音剛落,那原本闊步走遠(yuǎn)的男人腳步猛的一頓,緩緩轉(zhuǎn)過身看向石戔。
石戔心下有數(shù),袖子底下的手微動(dòng),旋即看著原本走遠(yuǎn)的男人重新向自己走來。
與此同時(shí),半個(gè)時(shí)辰已過。
偏廳外的綿兒此刻焦急的四處張望,這半個(gè)時(shí)辰她感覺比一年還要來的漫長且煎熬,眼見時(shí)間已過,但石戔仍不見人影,她當(dāng)下不再猶豫,三步二步就跑到偏廳門口,還沒進(jìn)去,就見陳瑜書等人正要出來。
陳瑜書見綿兒獨(dú)自一人站在門外,臉色蒼白且六神無主,當(dāng)下心中一緊,問道:“石戔妹妹怎么不在?你不是一直跟著她的嗎?”
“我們見妹妹許久不回來,正要去找,你卻趕個(gè)正著。怎么…你就一個(gè)人回來了,石戔妹妹人呢?”陳紫涵也出聲問道。
綿兒徹底慌了神,攥著手心里的玉片,遞給陳瑜書,哭道:“小姐…小姐她…”
“別哭,石戔妹妹究竟怎么了?”陳瑜書心中突然冒出一個(gè)讓他害怕的念頭,且被無限制的放大。
綿兒強(qiáng)忍住哭泣,一五一十的交代了石戔吩咐她的話,說完后整個(gè)人虛脫似的跌坐在地上,哭個(gè)不停。
陳瑜書拿著玉片的手猛的一抖,她竟然真的是去…
真是個(gè)傻丫頭!陳瑜書此刻臉色陰沉,眼底如墨,他早該猜到的,回想起先前石戔臨走前的神態(tài),陳瑜書雙拳緊握,似乎是想要抓住什么似的。
“哥,這可怎么辦,清璇妹妹還沒找回來,石戔妹妹又出了事。”情緒剛穩(wěn)定下來的陳紫涵,又著急起來。
“陳姐姐你且稍安勿躁,石戔妹妹并不一定是出了意外,而且,她也并非是什么線索都沒給我們留下?!蔽挠祖痰?。
陳紫涵蹙眉,有些不明其意。
文幼嫣并不說話,只是看了陳瑜書手中的玉片一眼。
陳瑜書握緊手中玉片,召集目前所有能動(dòng)用的家丁小斯,向地上的綿兒道:“帶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