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清檸忽然覺得自己方才做得是不是太武斷了一些,這樣會不會把關(guān)系弄僵?但隨后她又一想,不弄僵,難不成還要在身邊安插一個定時炸彈不成?
也許陸泠泠剛開始只是嫉妒她,可是后來就不是嫉妒那么簡單的事了吧。學(xué)過心理學(xué),拿過博士學(xué)位的裴清檸很清楚,她的優(yōu)秀礙了眼,陸泠泠不愿意承認裴清檸是優(yōu)秀的,就像是她努力了一輩子就在她快要可以奚落裴清檸的失敗之時,她才發(fā)現(xiàn)僅僅是裴清檸所謂的失敗就已經(jīng)是她這輩子達不到的高度。
那一腳,沒有經(jīng)歷過專業(yè)訓(xùn)練的人,根本就不可能做到快準(zhǔn)狠。當(dāng)她知道裴清檸拒絕紀(jì)寒歸的時候,她的心里不止一次地興奮,同時又非常嫉妒,她嫉妒為什么不是裴清檸被紀(jì)寒歸拒絕?
警車把陸泠泠帶走了,也把她這些年的努力和笑話帶走了。上了警車的那一刻,陸泠泠這才想起來,傅時淵和裴清檸是現(xiàn)場錄的口供,連這關(guān)押罪惡的警察局他們都未曾踏入。
傅時淵當(dāng)時也被陸泠泠的執(zhí)著嚇到了,真是個可悲的女瘋子。
“她以前只是會耍一些小聰明?!迸崆鍣幙聪蜍嚧巴飧锌卣f道。
外面的云任由風(fēng)吹著,在普通人眼里云是沒有什么自由可言的,可是真正沒有自由的是風(fēng)。風(fēng)推著云,只是因為恰好它要走這條路,云擋住了風(fēng)的路,云的輕易是風(fēng)的負重前行。
陸泠泠看不明白,她以為裴清檸就是那天上的云,混吃等死,她也以為裴清檸是那風(fēng),什么都不在乎,什么也不會珍惜??墒撬嗽频闹亓渴亲岋L(fēng)心甘情愿去推,風(fēng)要走的路是最為沉重的步伐,熟練了也就是看起來毫不費勁了。
“人都是會變的,如果拿捏的尺度把握不好,無論好壞都可左右?!备禃r淵安慰道。
懷里的小家伙倒是睡得挺熟。
裴清檸覺得傅時淵說的在理,不過,傅時淵似乎對于她今天踢出的那一腳一點兒也不驚訝,似乎早就知道她會如此一樣。
“你,沒有什么想問的嗎?”你若問,說不定,我真的會說出來。
傅時淵搖了搖頭:“沒有,每個人心里都有自己的秘密,我相信你?!?p> 他想問,可是他怕問了會破壞他們現(xiàn)在的感情,思來想去,他還是不問了,誰還沒點小秘密呢!
“謝謝你,傅時淵?!边@是裴清檸第一次正式和傅時淵說謝謝,三兒說的沒錯,傅時淵是表面花心,實際上內(nèi)心是個大可愛。
傅時淵傲嬌地別過頭去,面上還帶了兩朵紅云。
裴清檸:想到三兒,也不知道三兒現(xiàn)在怎么樣了?
“傅時淵,你見過我身邊那個嫵媚多情的女子嗎?她叫谷初初?!迸崆鍣幭胫?,算了,可能傅時淵根本就不知道三兒的名字,問了也是白問。
傅時淵想了一會兒,道:“沒見過,聽說她四個月前去了G洲,現(xiàn)在沒有回來?!?p> 裴清檸沒想到傅時淵還真聽說過三兒的名字,難不成真是個渣男?
“蘇錦軒昨天似乎訂了去G洲的票?!备禃r淵又補了一句。
“所以,你是因為蘇錦軒才知道三兒的?”裴清檸松了一口氣,但是又覺得哪里不對勁。
三兒在G洲找個人并不難,且不先說她那四個月在珀斯之淚里讓人查不到蹤跡。她出了槍鬼城,三兒還是在G洲,這實在是不符合常理。難道是洲盟內(nèi)部出了問題?
裴清檸看了傅時淵一眼,她不知道她現(xiàn)在能不能完全信任傅時淵,但是現(xiàn)在她有要緊的事要去查清楚。
“傅時淵,我想去前面的超市買點東西?!迸崆鍣幷f道。
現(xiàn)在她能想到的只有雷陣了,雷陣的技術(shù)她信得過,只是如果洲盟那邊若真是出了問題,只怕是技術(shù)也不能解決的問題了。
傅時淵心中覺得有些奇怪,裴清檸似乎并不是一個熱衷于購物的人,想著可能是四個多月沒有回來,要更換些什么東西吧。傅時淵也沒有過多懷疑什么,甚至是譴責(zé)自己的內(nèi)心為什么要去懷疑裴清檸。
“前面停車?!备禃r淵對著司機說道。
裴清檸進了超市,一溜煙就不見了。
傅時淵表示:女生購物的天性,真是不懂。
裴清檸拿出手機想給雷陣發(fā)了信息,隨后又想,如果她的猜測是真的,說不定雷陣那邊已經(jīng)被切斷了。所以裴清檸把“洲盟的情況怎么樣了?”改發(fā)成“床底下的寶貝被發(fā)現(xiàn)了嗎?”
如果是雷陣,一定會說“這就是你拖欠工資的借口?”如果不是雷陣肯定會問寶貝是什么之類的問題。
這些年,雷陣為G盟建立了一套一套迄今為止最為完善的網(wǎng)絡(luò)體系,當(dāng)然他能建,別人也能夠利用他建立的東西來對付他。
女人的直覺向來很準(zhǔn),如果G盟那邊出了問題,那么作為管理員之一的雷陣很有可能已經(jīng)被凍結(jié)權(quán)限了。權(quán)限一旦被凍結(jié),這個管理員在網(wǎng)絡(luò)上將徹底沒有隱私權(quán)。
果然那邊回了一句:放心,寶貝還在。
這一句話讓裴清檸臉色煞白,她扶著貨架才勉強支撐住自己的身體。G盟果真是出事了!
那么三兒如果現(xiàn)在還在G洲,很有可能已經(jīng)被……
裴清檸強迫自己鎮(zhèn)定起來:裴清檸,你不能倒下,你可以的,加油,他們還在等著你呢!
傅時淵找到裴清檸的時候發(fā)現(xiàn)她臉色不太好。
“阿檸,你怎么了?”傅時淵有些心疼她的反應(yīng)。
“我沒事。對了,我還想起有一些事情要處理,傅時淵,你可以帶孩子嗎?”裴清檸問道。
傅時淵微微蹙起了眉頭,她果然有事瞞著他。傅時淵堅決地說道:“不能,我總不能等他醒來之后灑我一身的味道吧?!?p> 那么現(xiàn)在最適合帶孩子的人可能是……
裴清檸的腦海里閃過許枳萱的面孔,裴清檸:不是吧?給她帶會死人的吧!
這個時候應(yīng)該沒有什么合適的人選了,許枳萱雖然大大咧咧,但是小奶包不是健健康康地長大了嗎?也許這是一個自力更生的良好開端!
裴清檸的手機加了密的,雷陣私下給她弄的,所以安全系數(shù)還是比較高的。
很快,裴清檸和傅時淵到了許枳萱住的地方。裴清檸還是第一次來到許枳萱住的公寓。傅時淵是認識許枳萱的。
裴清檸按了門鈴,她和傅時淵對視了一眼,都懷疑著他們是不是來錯了地方找錯了人,畢竟許枳萱不是一般的不靠譜。
開門的是小奶包。
小奶包一見到裴清檸便驚喜地叫道:“姐姐,你終于來看我了!”
“傅叔叔也在???這是我的小弟弟嗎?”小奶包好奇地問道。
本來傅時淵聽到“叔叔”的時候有些慍怒,聽到后面那一句時頓時沒了氣,現(xiàn)在的孩子都那么會說話了嗎?
“呃,小奶包,你媽媽呢?”裴清檸問道。
“姐姐,你不是來找我的呀~”小奶包有些失落。
裴清檸抱起小奶包,說道:“小奶包,你媽媽不在家是不能隨便給陌生人開門的,知道嗎?”
“姐姐也是陌生人嗎?”小奶包問道。
“我是說,不能隨便給別人開門,門上有……”
“我知道,門上有貓眼。姐姐,他們也是陌生人嗎?”小奶包指著地上暈死過去的三個搶劫犯問道。
裴清檸……
傅時淵……
“我一開門他們就問我值錢的東西在哪里?!毙∧贪?dāng)時害怕極了,可是他是小男子漢!
“他們傻呀,最值錢的東西當(dāng)然是我啦!我就騙他們喝酒,可是家里只有一瓶酒,他們分著喝就沒了。作為聰明的幼稚園領(lǐng)頭人,我當(dāng)然不服輸啦,我讓他們排排坐,然后打上面的燈罩下來,他們就暈過去啦,姐姐,我很聰明對吧?”小奶包的眼角里噙著淚水。
這時,那三個搶劫犯醒了過來,抽出刀罵道:“小兔崽子居然敢算計我們!浪費了我們一個晚上的時間!”
劫匪說出這話裴清檸和傅時淵都驚呆了,也就是說一個晚上小奶包都和這三個劫匪共處一室?燈罩壞了,他就這樣在客廳里坐了一個晚上?
“為什么不跑出去?”這孩子實在是太讓人心疼了。
“姐姐,我跑出去了就沒有人看著他們了,媽媽不在家,這個月,沒交電費?!毙∧贪卣f著。
裴清檸看著疊起來的桌子椅子,原來小奶包是這樣打的燈罩。
“我小舅舅會來,昨天他有事才沒來的?!毙∧贪忉尩?。
“說完沒有!老子今天非把你們弄死不可!這小妞長得不錯?。 苯俜死洗笳f道。
傅時淵直接一腳踢中那劫匪的腹部,再來一腳踢了剩下那兩個人的臉,碎道:“長得丑別出來惡心人了!”
那三個劫匪叫苦連天,哪里知道這男的居然那么厲害。
傅時淵問道:“小鬼,你們家的繩子呢?”
小奶包從裴清檸的懷里跳了下來,跳到了沙發(fā)上,去廚房櫥柜下拖了一卷繩子出來。其實昨天晚上,小奶包真的好怕,他很想哭,可是他想起小舅舅說的話,他是個小男子漢,他就忍著不讓自己哭出來,他怕萬一這三個劫匪出去了害了別人或者跑了怎么辦?所以他守著,早餐和午餐都沒有吃上,因為家里面沒吃的了,他懷里最后一塊巧克力已經(jīng)被他早上吃完了,他二舅舅下午兩點才會過來,他還要等一個小時,但他不知道這三個人什么時候會醒過來。這一個小時里能發(fā)生很多變故,如果裴清檸他們晚點來,或許他們就見不到小奶包了。
“自己來還是,我親自動手?”傅時淵威脅道。
那三個劫匪欺軟怕硬,哪里肯讓傅時淵親自動手,直接說:“我們自己來,自己來?!?p> 這時樓下的保安大哥上來了,見屋子里有人,便問道:“怎么回事,你們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