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0章:生死不明
具體情況,蘇離桓也不十分清楚。還是早上到衙門后,幾個同僚正在說這件事情,他這才知道昨夜衛(wèi)瑾之回府時,在德勝門被人刺殺,身中數(shù)箭,生死不明!
雖然能攀上侯府這門親事,蘇離桓很滿足,但架不住天有不測風啊。
他想著趕緊帶女兒去看看,若是世子爺真有什么不測,也......也算見了最后一面。
以后女兒再議親時,忠勇侯府應該也不會過多為難他們蘇家。
蘇溶月身子晃了晃,覺得腳軟的一絲力氣也沒有。
“小姐,林媽媽一早就去了侯府,算算時間也快回來了,”祈雨忙扶住她,低聲道,“您還是等等她的消息吧,保不齊是外面的人誤傳呢?!?p> “放肆!”蘇離桓大怒,“世子爺身中數(shù)箭,生死不明,京城誰不知道,你竟敢說是誤傳!”
“耽誤了主子的大事,你一個丫鬟擔當?shù)钠鹈???p> ......身中數(shù)箭?蘇溶月勉強直起身,問祈雨:“林媽媽去多久了?”
祈雨低下頭,如實道:“一個多時辰?!?p> 蘇溶月的臉上瞬間血色全無。
衛(wèi)瑾之若真是輕傷或者是別人誤傳,此時林媽媽必定早已經(jīng)回到了蘇家,不可能耽誤這么久。
唯一的解釋就是,他真的遇刺了......
“備馬車,立刻去侯府!”
蘇離桓立刻接過了話,“早備好了,為父和你一起!”
“不必了,”蘇溶月正色道,“您在家等我消息,老夫人那邊也需要人照顧。”
蘇離桓還沒來得及再說什么,只聽得‘噗通’一聲,祈雨跪在了地上。
她拉著小姐的裙角,“小姐萬萬不可!倘若世子爺真的遇刺,您貿(mào)然出去肯定也會有危險!誰知道外面還有沒有世子爺?shù)某鸺以诎堤幍戎?,您一出去豈不是羊入虎口!”
蘇溶月看著自己的丫鬟,一字一句道:“他如果死了,我絕不獨活?!闭f罷,她再沒看眾人,飛奔著出了院子。她不敢想象他遇刺的場景,他明明那么厲害,怎么可能會生死不明呢,他說過要會永遠陪著自己的??!
蘇離桓只當她是氣話,并沒放在心上。
倒是一直暗中保護蘇溶月的人,聽了這話吃驚不小。欽佩之余,還有些慚愧。虧他們私下里還抱怨過,這蘇小姐除了好看,一無是處。
說好聽點是習武之人,往直白了說,連強身健體都是勉強,人還不是嬌氣的跟紙糊似的。世子爺那般強勢的人,對著她連說話都不舍得大聲,真不知道他圖什么。
如今他們明白了,最崇高的感情,莫過于生死相隨。
他們主子,何其有幸。
祈雨見勸不住,人也跟著蘇溶月上了馬車。
等到碧靈抱著披風跑出來時,馬車已經(jīng)走遠了。
街上喧鬧的聲音不絕于耳,說的都是衛(wèi)瑾之遇刺的事情。
馬車里,蘇溶月只是靜靜的聽著,一句話也沒有說。
東城,朱雀胡同。
忠勇侯府大門緊閉,周圍戒備森嚴。
不僅有府里的侍衛(wèi),左右兩旁還站著殺氣騰騰的軍士,他們身上穿著黑色的甲胄,面容肅冷,持刀而立。
門口臺階上,站著一名穿鎧甲的將軍,高大魁梧,膚色黝黑。他一雙虎目戒備地看著四周,左手壓著刀鞘,隨時準備著‘咔嚓’一聲,將誰砍成兩半。
馬車剛進胡同,立刻有侍衛(wèi)上前詢問。
祈雨下車,道明了身份來意。
侍衛(wèi)不敢做主,只讓她們等在此處,自己進去通傳。
蘇溶月等在車上坐立難安,干脆下車和祈雨一起等。
好在沒一會,林媽媽就急匆匆出來了,身后跟的正是剛才去稟報的侍衛(wèi)。
她一見到蘇溶月就要跪下請罪。
出來這么久,也沒給蘇家去個消息,小姐一定嚇壞了。
蘇溶月拉著她就往里走,聲音還算冷靜:“進去再說?!?p> 那位虎目將軍正要攔,林媽媽急忙擺手:“李將軍,這是咱們未來的世子妃,也是蘇塵校尉的妹妹。”
蘇塵的妹妹......李大山瞪眼去看,一下子就認出來了,忙拱手行禮:“末將李大山,見過世子妃?!?p> 除夕夜那天,世子爺派他和吳禹去把蘇塵找出來喝酒,還命他們,不醉不許回家。
害的他在回香樓睡了一夜,大年初一就被老娘拎著棍子揍。
他去找蘇塵的時候,恰好在門口見過她,他當時還喊人家妹子......
他那雙虎目實在好記,蘇溶月當即也認出了對方,她心焦衛(wèi)瑾之的傷勢,也顧不得客套,匆匆欠了欠身:“兄長免禮?!?p> 李大山又抱了抱拳,閃開身,請他們進去。
暗道蘇家兄妹真是一個比一個實在,世子妃大婚時,他只添幾抬嫁妝,是不是有點不夠意思。
想到刺殺大將軍的人還沒找到,李大山眼中再次凝聚起殺意,恨不得立刻找出那人捅上千百刀!
蘇溶月雖然來過忠勇侯府,但還沒來過衛(wèi)瑾之的院子,只知道叫云清閣。
林媽媽帶著她往里走,一路暢行無阻,很快到了一座五進的院子,樹影婆娑,白玉石鋪地,中間一片荷花池。
旁邊空地上,種著一株桂花樹,枝干還不粗壯,許是移栽來沒多久。
相連的游廊四周都倒垂著雕花的廊沿,看上去非常古樸優(yōu)雅。
廊下侍衛(wèi)密布,個個持刀而立,把守著每一處出入口。
屋內(nèi)。
侍女正扶著紀靈從里間出來,她腳步虛浮,面色憔悴,眼底下的青灰格外顯眼。
一看到蘇溶月,紀靈頓時又紅著眼眶,輕喚了聲:“溶月......”
朝她福了福身,“夫人,我想進去陪著他?!碧K溶月淚眼朦朧,聲音卻很平靜。
想到兒子的傷,紀靈鼻子一酸,忍不住哭了出來。
她實在說不出安慰兒媳的話來。
蒼天無眼吶!
天造地設的一對璧人,怎么轉(zhuǎn)眼就變成了這樣。
一個危在旦夕,一個如行尸走肉......
送紀靈出了房門,蘇溶月方才繞過一道屏風進了內(nèi)間。
瞬間,濃郁的藥味席卷而至,在鼻端蔓延,她抬眼看去。
衛(wèi)朔正在和一個穿著灰色圓領袍的御醫(yī)說話,神色很是痛心:“可查出世子中的是什么毒了?一直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