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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傳世子大人的命令,令李存忠、李存孝二位將軍不要輕舉妄動,一切聽候世子大人的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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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不要輕舉妄動,我怎么打仗還要他個毛孩子來教我。”
李存孝看著小兵啐了一口,好戰(zhàn)的他對于原地待命的命令很是不爽。
“阿思,帶我們飛虎營的兄弟上吧?!?p> “是呀,他們不敢打的寨子,我們飛虎營打;他們不敢殺的王行瑜,我們飛虎營來殺!”
一邊的親衛(wèi)安維科、安東萊激憤地說著。
“好,說的好,我們飛虎營來殺,事后論功行賞也全是我們飛虎營的。”
李存孝眼神一狠,終于安耐不住部下的勸說出兵了:“東萊,你去傳令飛虎營的弟兄們,準備開干。
維科,剛剛傳令兵說了世子殿下在籠絡(luò)軍內(nèi)輜重,你傳我口諭接手這一批船只和火箭,若是我所料不錯世子是想用火攻來破這個梨園寨。
想法不錯,但是若是我們?nèi)斡赏跣需ば蘅橊v地,這一戰(zhàn)只會更難打。
我們飛虎營的士兵比世子賬下的士兵更強,這一仗既然他們要休息,那還是由我飛虎營的將士來吃肉吧?!?p> “對了,做事隱秘一點,不要被我二哥、九哥知道了?!?p> “我們今晚,就奇襲渭橋?!?p> “喏?!?p> “喏。”
……來吧,速戰(zhàn)速決。
且說戲小生這邊一身男裝地被李存勖趕到了探子這邊地人馬。
撒出去的探子或是到了渭水上下游四處尋找淺灘或者窄地,或是私下搜尋渭橋附近的村民詢問過河的方法。
近午撒出去的探子,大概傍晚的時候有一支探子于下游一處找到了枯水期的河床,床面寬闊平坦沒有暗礁和淤泥,水流平穩(wěn)清澈,不到馬的小腿部,就是此處離著渭水便扎住的梨園寨確實是遠了一點。
李存勖動作也是快,前腳剛收到探子消息,后腳就把一支人馬派了過去,而戲小生也被他扒拉上男裝推出去打仗了。
李存勖:這是對你的鞭策,不這樣你怎么拿到功勛走上人生巔峰。
戲小生:我真是謝謝你呀!
“大家好,我叫戲世常,是殿下身邊的親衛(wèi),這一次由我來監(jiān)軍?!?p> 戲世常只是戲小生為了方便行事,隨便取的一個化名。
雖然都是大男人,但這么多人,倒是讓戲小生有點不好意思直視大家了。
“這就是世子殿下的親衛(wèi)么,怎么感覺弱不禁風(fēng)的樣子?”
“對呀,不像個男人,倒像個姑娘家。”
“臉好白凈呀,不過這樣的我一拳能打三個!”
戲小生:呵……呵呵……
“是你?”
人群中一道疑問的聲音輕輕響起,雖然被淹沒在了士兵對戲小生的不信任中,但還是被戲小生聽到了。
順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那是一個青澀開朗的青年士兵,只是此時眉頭皺著打量著戲小生,眼神中懷疑著什么。
是那天晚上的巡邏隊長!
見此,戲小生只好對著那個巡邏隊長扯了個笑臉,眼神示意他不要聲張。
戲小生:對,沒錯,我承認了,我就是那天晚上的憨憨伶人。(┯_┯)
軍營內(nèi)有洗澡的地方,爺還腦殼子抽了大涼天地跑出去洗冷水澡。
還好死不死撞上了李存勖?!
啊啊啊啊,想想那天晚上胖揍了李存勖一頓,手感還不錯……
呸呸呸,爺沒被殺掉,還真是命大呀!
巡邏隊長:emmmm
“誒,這位小兄弟可是世子身邊的人,大家可不能失了禮數(shù)。
既然世子委派我們來打這一戰(zhàn),那就是是世子對我們的信任,所以我們這一仗一定要打得漂亮點,讓這位親衛(wèi)小哥見識一下我們軍營士兵的能耐,事后世子大人也定不會吝嗇兄弟們的賞賜!”
“吼吼吼!”
見軍隊的士氣被自己帶了起來,這位擔(dān)任副領(lǐng)隊的大漢也是裂開嘴笑著拽了拽韁繩,看著戲小生的眼神里有著討好的樣子。
事實上,這個副領(lǐng)隊是這支人馬的原領(lǐng)隊,只是戲小生因為裙帶關(guān)系(?)空降了這里而已。
大漢心中自然是有怨氣的,但是這可是世子大人身邊的親衛(wèi)、心腹,孰貴孰賤一眼可知。
況且,他知道戲小生不會長久擔(dān)任自己的位置,以后還是要回到世子身邊效力的,既然這樣為什么不趁機討好戲小生呢?沒準自己還能進入世子的眼里。
對于這個大漢的想法,戲小生也是知道一點的。
強龍不壓地頭蛇的道理他還是懂,自己也就是來撈一些戰(zhàn)功的,殺敵的事情交給士兵來做就行,當(dāng)然自己短時間掌控不了這些**,也不想掌控這些老油條。
“將士的驍勇善戰(zhàn),我定會好好稟報世子,這一仗打得越好,我也可以更容易地請求世子大人的獎賞,你說是不是呢。”戲小生笑瞇瞇地側(cè)頭對大漢說道。
“那是自然,定不會讓大人失望。”大漢豪爽地笑著,不自覺地擦了擦鼻尖。
怎么有股香味呢?不愧是親衛(wèi)呀,這待遇就是好,估計每天都可以拿花瓣啥的來洗澡吧,真行。
就在李存勖軍營里的兩撥人馬準備磨刀霍霍的時候,此時的梨園寨內(nèi)卻是一片愁云。
王行瑜本來和韓建一起起兵為李茂貞造勢,本來一路也是打得順風(fēng)順水的,連著唐昭宗都幾次從京城逃跑,大唐朝廷也不過如此。
結(jié)果李克用那家伙簡直不是人,手底下的兵將都是嗜血的豺狼!
這才多久,自己的主力都被打殘了,要是這個時候再不撤兵回家,一定會被李克用困死在此處,倒時候面對兇殘的鴉兒軍自己絕對是毫無招架之力。
“李克用簡直欺人太甚!”
想著想著,王行瑜手里的酒杯狠狠地砸在了地上,嚇得歌舞的營妓瑟瑟發(fā)抖。
原屯兵梨園寨的守將王令陶是王行瑜的心腹愛將并且也是同出一族的堂兄弟,見王行瑜正氣頭上,索性示意營妓和帳篷內(nèi)的將領(lǐng)退下去。
此時賬內(nèi)僅剩王行瑜、王令陶二人,王行瑜也不再掩飾自己的惶恐了。
“令陶堂弟,如今我該如何是好。李茂貞、韓健這兩個家伙簡直混賬至極,見我被李克用攻打也不知道來幫我,可恨!”
王行瑜又是氣憤地拍打著桌子。
“堂兄,我早就與你說過,那李茂貞發(fā)跡也不過五六年間,可那李克用卻是父輩便是朱邪沙陀部族的酋長,又受封朝廷節(jié)度使,兵多將廣,驍勇善戰(zhàn)。
縱使堂兄你與李、韓二人合兵,但貌合神離,三軍戰(zhàn)力相互推諉扯皮之下,也是難以抗衡李克用的鴉軍?!?p> 王令陶多少還是有點見識的,早在王行瑜接到李茂貞密信的時候就曾多次勸誡王行瑜不要貿(mào)然出兵王都。
即使如今大唐中央軟弱不堪,但還輪不到小小的一方節(jié)度使就可以肆無忌憚的地步。
君不見,今年二月初三的時候董昌稱帝,現(xiàn)在被個錢镠折騰個什么樣子了。
可惜正是因為中央的軟弱無力,區(qū)區(qū)三個節(jié)度使起兵竟然就把皇帝從王都趕出去了幾次。
見到這么廢物的中央,縱使是王令陶這種心中尚有一絲對朝廷顧忌的人也終于是失去了敬畏,讓接連不斷的戰(zhàn)利品沖昏了自己的頭腦。
“害,令陶呀,我也不是不知道這個道理,可雖然李茂貞比之李克用勢弱,卻比我們強大。
更何況,這個天下到處都是戰(zhàn)事,李茂貞年輕氣盛、兵峰銳利,近來不斷擴張鳳翔的勢力底盤,一些老牌的節(jié)度使勢力也均是被拿下。我雖然有些家底,可也不敢反抗李茂貞?!?p> 王行瑜說著,倒了一壺酒消愁。
王令陶聽著,也是黯然無語,良久后才道:“如今李克用主力正和李茂貞對峙。先前,我等與那韓建的主力皆是被李克用逐個消滅,現(xiàn)在手下多是殘兵敗將,士氣低迷?!?p> “但,李克用只派了他的那幾個義子前來攻伐梨園寨。堂兄,如今之際我們只能謀劃回去整軍修養(yǎng)了,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
……所以,還請?zhí)眯质諗n親兵退守邠寧?!?p> “這……可若是我們這個時候退了,對岸的鴉軍就會打過來,到時候一陣掩殺,又是損兵折將,到時候即使我們回到了邠寧,也會被其他人取代或吞并的。”
王令陶思索一下,隨機下定了決心,跪倒到王行瑜面前:“堂兄勿慮,令陶愿為堂兄斷后!”
“令陶!這不行,我們是堂兄弟,我豈能留下你獨自一人逃走?!蓖跣需び煮@訝又感動,果然還是自己家里人靠的住。
“堂兄,如今我們沒有其他的選擇了,現(xiàn)在梨園寨內(nèi)僅剩的士兵就是我們?nèi)缃竦募业琢?,如果我們不能保證有著足夠得力量回去鎮(zhèn)壓那些別有用心的軍閥,連邠寧老家也不能回去了!
到時候,我們?nèi)绾我娂抑袐善奕踝?,又如何……護父母平安。”
“這……”王行瑜依舊猶豫。
“還請?zhí)眯忠源缶譃橹兀犃钐盏陌??!蓖趿钐臻L跪扣地不起。
見此,王行瑜也只好嘆了口氣。
酒中的燈火,終究還是被漣漪泛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