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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我真的不是人

第五章 只是錯認?

原來我真的不是人 君以北 2095 2020-09-30 00:35:37

  檢查室外的情況,齊霄挑揀著說,跳過那段曖昧的整理衣袖,著重描述了白陽對司齡的欣賞之情,沒想到齊父的神色反而沉重了。

  最后,齊家難得的家庭會議以齊父敲定明天帶司齡去智管局做詳細身體檢查而告終。

  齊霄和司齡前后腳出了書房。齊霄走在前面,一段路以后想和司齡說點什么,轉頭卻不見司齡的身影。

  “滴滴?!?p>  清香彌漫的花房,黑色腕表難得被主人取下,放在木質桌板上,屏幕亮了又滅。

  “滴滴。”

  四千第二次響起的時候,司齡依舊沒有轉頭。

  她坐在花房的秋千上,看著外面的草地、鮮花、飛鳥……看著所有向陽生長的生命。

  生命。

  一個無人參透的命題,魅力無限。

  司齡知道自己難有結論,還是鍥而不舍地觀察著目之所及的小小方寸。

  花房玻璃外的花園,就好像世界的一個縮影,吸引著她不斷探索。

  直到五聲鐘響傳遍整個齊宅,司齡才眨了眨眼,從那個小小世界中脫離。

  四千在這段時間里又響了三次,司齡拿起來一看,都是齊霄的短訊。

  【司齡,我不知道你到底有什么心結,但我不希望你瞞著我們。】

  【認識七年了,我從沒見你像今天這樣反常,你和白陽的相處讓我覺得怪異,但我知道,我們的科技還沒有發(fā)達到可以讓男人生孩子的地步?!?p>  【回想了一下,今天你只說了一句特別對的話,我是你哥哥?!?p>  【有事跟哥哥說,哥哥幫你解決?!?p>  這是兩小時前的,還有剛才發(fā)過來的一條。

  【如果蚊子改行吸水的話,我希望它能在你的腦袋上多停留一會兒,床頭柜上放的藥膏用下半管我也不心疼?!?p>  五條短訊,司齡仔細讀著,不自覺地笑了。

  所謂的清冷淡漠在這一刻消弭于無形,再形容得準確點,大概就是添了份“人氣”。

  指尖在光屏上輕點,司齡回了齊霄一條:【知道了,弟弟。】

  這樣的回復好像過于簡單,司齡斟酌著言語,又回了一條。

  【這兩天發(fā)生的一切都太凌亂,我還需要一些時間來整理信息,目前我可以告訴你的是,男人確實不能生孩子?!?p>  齊霄秒回:【那天才的腦子真的會進水嗎?】

  司齡回:【偶爾需要維修更新。】

  齊霄:【還需要時間重啟,明白了?!?p>  一條消息過后,腕表接二連三地響起“滴滴”聲。

  齊霄:【回復超30個字,截圖了?!?p>  齊霄:【天才維修大腦會變得話多嗎?突然覺得多維修幾次也可以。】

  齊霄:【我這想法是不是有點危險?】

  齊霄:【原諒我吧,如果沉默是金可以成為現(xiàn)實,咱們家可以靠你積攢出萬座金礦?!?p>  后面就是齊霄對于司齡平時不愛說話的闡述與說教。

  來訊太過頻繁,四千自動關閉了提示音,并且把齊霄的對話框分離出去,顯示了另一條新的短訊——來自白陽。

  【司齡同學,我們第一次見面是在什么時候?】

  一個突兀的問題,讓司齡整理好的心緒重新陷入了混亂。

  他想起什么了嗎?

  司齡皺著眉,第一反應就是掩飾。

  她回:【記不清了。】

  白陽:【很久遠嗎?】

  司齡:【一年前?!?p>  白陽再次追問,司齡報了一個就近的時間點。和齊霄所知的一樣,也是明面上能查到兩人有交集的開始。

  白陽:【是在實驗室嗎?】

  司齡正要回復,猛然察覺到自己前后的矛盾,指尖停在半空,遲遲不落。

  白陽發(fā)現(xiàn)了。

  他現(xiàn)在篤定,司齡有事隱瞞,是關于他,關于他們的相識。

  在白陽的記憶里,他和司齡從未打過照面,因為種種原因,一直是他單方面的觀察司齡。

  他第一次見司齡,是在智能測評的實驗室。

  司齡被邀請為測評人,在場內,他作為官方的人員,在場外。

  單向玻璃阻隔了兩人的相見。

  白陽無法回憶起那天的大小細節(jié),唯獨那張臉,唯獨那超然于世外的氣質和眼神。

  那種淡漠,白陽至今回想起來,還會有陣陣的不真實感,好像那個人原本不屬于這個世界,一直在等待一個離去的時機。

  那一刻,他無可避免的心中一動,就此記住了司齡這個名字。

  這名字后來和很多榮譽聯(lián)結在一起,白陽都覺得虛無,空洞——那些榮譽壓不住這個名字。

  唯獨今天,司齡在校醫(yī)室睜開眼的那一瞬,白陽覺得壓住了。

  那雙漂亮眸子中自然流露的親昵和歡喜,真實而鮮活,終于讓司齡這個名字落到了實處。

  而白陽,從旁觀者,變成了參與者。

  猝不及防的一聲“媽媽”,他本沒有細想,直到司齡進入檢查室,他站在過道等待的時間,久遠的記憶找準空隙鉆了出來,鋪天蓋地吞沒了所有理智。

  一張普普通通的打印紙,白紙黑字端正的印著:你很喜歡叫媽媽。

  什么是媽媽?

  你為什么每天都在說媽媽?

  媽媽是走了嗎?

  她為什么要走???

  這些問題,白陽一個一個的回答過。他說:媽媽就是媽媽啊……媽媽是生我的媽媽,就是把我?guī)У竭@個世界的媽媽。

  創(chuàng)造者可以被稱為媽媽嗎?

  當時的白陽說:可以。

  而現(xiàn)在,司齡依舊沒有回復,白陽新一條短訊顯示在光屏上:【你為什么叫我媽媽?】

  白陽有一個荒謬的猜想,促使他在檢查室外突破了正常的社交距離替司齡整理衣袖,促使他在當下問出這個問題。

  這次司齡回的很快:【只是錯認。白先生的眼睛和家母很像,都是淺淺的翡翠色,我一時恍惚才認錯了人,很抱歉給您造成困擾。】

  錯認……

  因為眼睛相似而錯認。

  白陽終于從糾纏的思緒中被拽出片刻,回到現(xiàn)實。

  司齡是人。

  他親眼見到的體檢單,看著校醫(yī)拿出的血液樣本,寸寸打量過司齡的肌膚紋理。

  她有人的體溫,身上還縈繞著一種淡淡的、類似于積雪的清冽體香。

  這些更讓那個猜想無法立足,但白陽又執(zhí)拗地不肯抹殺這種可能。

  我已經(jīng)失去那么多了,白陽想著,能不能找回一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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