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老爺,公子,多謝賞臉來我瀟湘館,我們的花魁大賽馬上就要開始了喲?!?p> 肥胖大嬸陳媽媽一扭一扭的走上了前面的平臺之上。
“今天有來自大夏十三州的姑娘們,他們個個貌美如花,傾國傾城,就看哪些個老爺有幸能抱得美人歸?!?p> 看著滿堂賓客,陳媽媽臉上笑開了花,接著說道:“我們的姑娘啊,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待會兒就向各位展示一下她們的才藝?!?p> “好!”
“好!”
臺下一陣起哄。
陳媽媽笑的更加燦爛,接著扭啊扭的走到了邊上。
一個丫鬟走上臺,將一塊青色透明帷幔拉上,將平臺一分為二。
接著,一個身穿紅色衣服女子屏風(fēng)后面登臺,眾人只能透過帷幔,隱隱約約能看出那女子曼妙身姿,朦朧臉龐。雖看的不是很真切,卻也美妙至極。
那女子微微福身,婉婉落座,玉指輕揚(yáng),露出纖細(xì)白皙的玉指,撫上琴面,凝氣深思,琴聲徒然在殿上響起,琴聲委婉卻又剛毅,券券而來,又似高尚流水,汩汩韻味。
“這是揚(yáng)州靜音坊的柳月曦?!?p> “哦?兄臺認(rèn)識?”
“當(dāng)初在揚(yáng)州置貨之時有幸見過一面,真是人如天仙琴如夢,世間少有可人兒?!?p> 王振轉(zhuǎn)身看去,兩個身穿綾羅大腹便便的中年大叔,兩眼放光的盯著臺上。
再看身旁沈長風(fēng),兩眼直勾勾的盯著前方,手上衣袖不停的擦拭著嘴角,喃喃自語道:“彈的真好,真好?!?p> 只見臺上之人,水袖翻飛,玉指撥弄,琴音繚繞大堂不絕。
王振心中一動,一層淡淡青光附于眼上,透過帷??慈?。
那女子一襲紅裙,用綠玉簪子將頭發(fā)束起,眉眼含羞,朱唇輕啟,白皙的皮膚透露出點點紅粉。
不自覺間和麻姑對比了一番,一個御姐一個蘿莉,都是美人兒。
曲音落下,柳月曦緩緩起身,隔著帷幔向著眾人盈福后,從屏風(fēng)后走下臺去。
“正言兄,剛才這女子的琴彈的真好,正巧我對音律略知一二,待會兒一定要和她交流交流琴藝?!鄙蜷L風(fēng)擦凈嘴角,正色道。
“……”
你那是想交流琴藝么,請把琴藝兩字去掉,王振心中腹誹。
沈長風(fēng)還想說什么,卻見又一女子走上臺去,立馬閉上了嘴,眼神被封印在了那女子身上。
王振也向那女子看去,一身淡青長裙拖地,長發(fā)用一條絲帶束于發(fā)尾,兩眼水靈燦若繁星,輕點紅唇,臉上肌膚吹彈可破,身材高挑。
王振心中打了個九十九分,留下一分來欣賞才藝。
只見那女只手中一洞簫抬起,接著便是嗚嗚然之聲,如怨如慕,如泣如訴。
“這女子兄臺可認(rèn)識?”
身后中年大叔的聲音響起。
“這個恕在下眼拙,未曾識得?!?p> “這個我認(rèn)識?!?p> “哦?兄臺快說說?!?p> “這是來自北安紅杏樓的施雨嫣,從小便被賣入紅杏樓中,那紅杏樓王媽媽可是花了好些功夫,讓這施姑娘學(xué)得琴棋書畫樣樣精通,這吹簫卻是北安一絕?!?p> 哦,原來擅吹簫啊,這個好。
臺上佳人不斷流轉(zhuǎn),音律詩文盡展才華,皆是一方大家。
“正言兄,快看,這是師師姑娘登場了?!鄙磉吪肿拥穆曇魝鱽?。
“師師姑娘?”
“你該不會連師師姑娘都不知道吧!”沈長風(fēng)用奇怪的眼神大量著王振,作為京城人士,可以不知道某位達(dá)官顯貴,但不可能不知道瀟湘館的李師師。
“在下剛到京師不久?!?p> 王振面露慚愧之色,心中卻是在想,上次被陳媽媽放了鴿子嘛,名字倒是聽過,只是不知道人長啥樣。
“那我可得給你好好說道說道?!鄙蜷L風(fēng)身子努力的在椅子上扭了扭,想要坐直起來。
“這事可得從十年前說起了,當(dāng)初那位登基,清算兄長嫡系,戶部侍郎李培元家中男丁充軍北方,女眷入教坊司,這其中就有李培元七歲幼女李師師。這瀟湘館上一任的館主見師師姑娘長得清秀,就買到瀟湘館來好生培養(yǎng),這一晃就是十年,正是鄰家有女初長成?!?p> 沈長風(fēng)果然又兩把刷子,雖然這并不是什么密辛之事,但能將李師師的身世挖掘的這么深,除了那些朝堂大佬,坊間怕是鮮有人知,看來這胖子也不是表面那么簡單。
這么說來這李師師父親李培元也是當(dāng)初太子一系,看來和自己的老師齊云晧有淵源啊,故人之后,這關(guān)系可就拉近了許多,王振心中想著。
“哦?這師師姑娘家人如今怎么樣了?”王振問道。
“死了!還有一個哥哥,不過也失蹤了?!?p> “說具體點。”王振繼續(xù)說道。
沈長風(fēng)好奇的看了看王振,這家伙好像對師師姑娘有想法啊。
沉默片刻,沈長風(fēng)繼續(xù)說道:“那李培元本是南方人士,充軍北邊后就病倒了,不過半月便死了,尸骨還不知道埋在哪兒呢,至于師師姑娘的母親,不堪被充入教坊司,當(dāng)晚便上吊自盡了。她那哥哥李師道,在李培元死后就逃離軍營,不知所蹤?!?p> 王振對沈長風(fēng)提起了興趣,這家伙的門路不是一般的廣啊,連軍營都能滲透進(jìn)去。
李師師登臺后,在帷幔之后寫下一帖字,其字端莊秀麗,行云流水,筆酣墨飽。
上書的正是王振上一次提的詩:
“蒲萄酒,金叵羅,吳姬十五細(xì)馬馱?!?p> “好字,好詩”
“想不到師師姑娘竟有如此詩才!”
“這位仁兄是外地來的吧?”
“哦?兄臺如何知曉?!?p> “你看那邊?!?p> 這時那位夸師師姑娘詩寫的好的那位衣袖掩面,感覺臉上無光,羞愧無比。
“想不到師師姑娘竟寫得如此一手好字,我沈萬三出一千兩白銀買下這張字帖,不知可否?”
沈長風(fēng)兩腿用力,兩手按住寬椅扶手,終于從椅子中站了起來,大聲說道。
“哎呀,我怎么沒想到呢,可惜了,一千兩我也拿不出啊,不然我也可以報一下名讓師師姑娘知曉?!?p> “我趙滿堂出兩千兩白銀!”一個中年大叔站了起來,挑釁似的朝王振這邊看了過來。
“喲,比誰錢多是不,我出三千兩?!鄙蜷L風(fēng)那個氣啊。
“五千兩,聚錢莊白有才?!币粋€白面書生站起身來向兩人抱拳道。
臺上陳媽媽從丫鬟手中接過字帖,走到了臺中,臉上笑的合不攏嘴。
王振不停的扳著指頭,一首詩五千兩,兩首詩一萬兩,三首詩一萬五……這是要發(fā)??!
“楊氏商行楊程,愿出五千五百兩?!?p> “陳氏商行陳洛奇,愿出五千六百兩?!?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