課后,蕭鳳歌宣布了自己準備要方永勝去考醫(yī)者試的決定:“以后我有課的日子,課后到晚膳前的時間,會在我的院中置席輔導,有愿意與方教習一起備考的皆可以來?!?p> 前世是因著寒葉澤來找自己輔導才有了后面他醫(yī)者試上的一鳴驚人,這一世,不能因為他們沒有相認,就耽誤了大家的前程。且,蕭鳳歌還需要用到徐鵬和方永勝,他們的人生軌跡得按照原來的繼續(xù)下去。
第一天的備考輔導,班上要去參加醫(yī)者試的幾乎都來了,但不知為何,最該出現(xiàn)的寒葉澤卻沒有來。
蕭鳳歌以為,是自己訓他訓得太嚴厲,才導致他沒有出現(xiàn)。可隔天的課,寒葉澤也沒出現(xiàn)。
問了安銳平,蕭鳳歌才知,晨間洛川奚的課寒葉澤也請了假——他病了。
當日的課程,仍舊是持刀練手感,蕭鳳歌看沒什么需要自己再啰嗦的,交代了幾句之后,便去看了寒葉澤。
寒葉澤的屋子門窗緊閉,這樣的天氣下,屋里顯得格外的悶熱。寒葉澤只著了一身中衣短衫躺在床上,聽見敲門聲也沒多想,便說了聲:“進來吧!”
他本以為是哪個沒課的同窗過來探望,沒成想是蕭鳳歌,他忙取了一旁的外袍套上。
“老師怎的來了?”寒葉澤的表情有些尷尬,畢竟男女有別。
蕭鳳歌看了一眼正狼狽綁系帶的寒葉澤,背過了身,道:“聽說你病了,我來看看?!?p> “學生晨起時有些頭疼,現(xiàn)在已經(jīng)無礙了?!鳖^疼,到哪都是請假的好理由。
“可是昨日我說話太過嚴苛,惹你不快了?”
寒葉澤忙搖頭:“老師所言句句在理,是學生昨夜未睡好,才致如此。”
蕭鳳歌目光頓了頓,道:“那魂石失了本主,便只是普通的石頭罷了,裂了碎了,當真對你如此要緊?”
寒葉澤不知蕭鳳歌為何突然提起這個,不過還是回應道“老師年歲尚輕,怎懂失去至親之痛?!币粋€比他們這些學子還年輕的老師,人生閱歷能有多少?
“你既為醫(yī)者,應當比別人更懂生老病死是人之常情?!笔掵P歌勾了勾唇角,苦澀的笑道,“失去至親摯愛之痛我懂,但人活著得向前看,何苦折磨自己?!?p> 懷胎三年才生下的孩子,她連看都沒來得及看一眼,就被孩子的親生父親給弄死了。痛失愛子再加上被最親密的人算計背叛,這種痛當真是無法言喻。
蕭鳳歌這些日子努力不去想這些,如今那些記憶卻生生被勾了起來。
說完,蕭鳳歌便沒準備再留,寒葉澤卻拉住了她:“學生并未折磨自己,當真只是沒休息好?!?p> 看了一眼被他握住的手腕,蕭鳳歌淡淡道:“你不用與我解釋?!闭f完,蕭鳳歌甩開寒葉澤的手,頭也不回的走了。
她怕自己多留一會兒會克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她,還有慕天珊兩個,都欠寒葉澤太多了。
寒葉澤隔日便回來繼續(xù)上課了,不知是不是蕭鳳歌之前的話起到了作用,他變得有些不一樣。前世的他,對旁人略顯得寡言清冷,但這一世,他慢慢的合群起來了。
之后的日子,蕭鳳歌一直沒離開書院,除了吃飯、上課就是在修靈。
前世,蕭鳳歌在那次之后,一直到她臨死前就沒再見過君彥修,按說,在上回見面的三天以后,他就該因為生意上的事情離開的。
可不知為何,這一世,君彥修卻留在了永樂城,隔了六天之后,他找上了蕭鳳歌。
看著門外站著的君彥修,蕭鳳歌微微皺眉。君彥修是靈族,素來不怎么在意男女大防,但大半夜的來敲門,絕對是遇到了什么大事。
蕭鳳歌深看著眼前的男人,盡量讓自己的語氣保持平和:“尊主深夜來此,不知……”
蕭鳳歌話還未說完,被君彥修一把擁入了懷中,力道之大,好似要將她揉碎一般。蕭鳳歌怔了一下,下意識的吸了吸鼻子。雖有淡淡的酒味,但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你……怎么了?”蕭鳳歌的聲音難得的溫柔,隱隱透著些擔心。
這樣的君彥修她未曾見過,就像一個溺水的人,將她當成了救命的浮木。
前世他到底為什么離開,蕭鳳歌并不知曉。但需要他親自去處理的事,必然是很棘手的那種。只是不知為什么,這次他卻還沒走。
“讓我抱抱你,一會兒就好。”君彥修的聲音,帶著哀求。
就這么被君彥修抱了許久,蕭鳳歌突然聽到頭頂傳來他沉悶的聲音:“鳳歌,我們回常君谷去好不好?”
蕭鳳歌目光頓了頓,回道:“我事還沒做完,不能走?!?p> 君彥修將蕭鳳歌扶正,目光定定的看著她:“我將收了書院的銀錢加倍還他們,你與我回去可好?”
蘇鳳歌別開眼,道:“不只是書院的事?!绷种清返男M不解,這顆定時炸彈隨時都可能會爆炸。蘇鳳歌雖然恨他,但她只想與他相忘于江湖,解了蠱那便與他再無干系。
君彥修放開蕭鳳歌,有些躊躇的問道:“你當真不準備與慕家人相認了嗎?”
蕭鳳歌看了他一眼,有些詫異他為什么突然問這個,不過還是回答了他:“暫時還未有此打算。”
不是不認,只是暫時還不想認。至于以后,以后再說。
說著,蕭鳳歌轉身進了屋子。君彥修忙趕上去:“那我若想跟你提親,是該去慕家,還是找你兩位師父?”
“咳咳咳……”蕭鳳歌被自己的口水嗆了一下,腳下一個不穩(wěn)差點被自己的腳絆倒。
君彥修的話,真的嚇到他了。
君彥修又一次抱住了她,柔聲道:“有句話,我一直想同你說。自打第一次見你,我便對你念念不忘。鳳歌,我心悅你已久,想與你攜手此生。你可愿嫁我?”
蕭鳳歌傻愣愣定在那里,許久都未反應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