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jīng)這一踢,安錦打了個激靈,接著便聽著外頭人聲鼎沸,都是起哄著要新娘下轎的聲音。沈逸面色沉靜,但雙頰早已染上一絲紅暈。安錦明白是自己該下轎了,便緩緩起身,整了整蓋頭下了轎。沈逸頓了頓,伸出手來牽她。安錦正擔心蒙了蓋頭而看不清路,待觸著沈逸溫暖的大手,她便趕緊緊了緊,生怕自己摔著了。
一片喧鬧聲中,沈逸拉著安錦一前一后向大門走去。順著蓋頭的下擺,安錦看著沈逸紅色的裙擺以及皂靴,感覺到他的手微微滲出細汗來。安錦偷偷一笑——想來沈逸也會緊張吧。
及至大門,看著門口的火盆,沈逸皺了皺眉,接著將安錦的手攥得緊了些。安錦倒是不驚慌,她在電視里早就見過邁火盆這個風俗,火盆不大,邁過去一點不難。她正要抬腿,卻忽而聽著沈逸輕聲在她耳畔道:“小心。”接著,他一邊緊緊拉著她的手,一邊用另一只手扶了她的腰肢,恐怕她踩著火。安錦偷偷一笑:不想沈逸倒也有暖男的一面嘛。
安錦與沈逸進了內(nèi)堂,拜了天地,又朝著沈逸祖母以及父母靈位拜了拜,就剩夫妻對拜了。一旁人群中,張秀才想起與李氏成婚的場景來,幽幽嘆了口氣。大門外一臉煞氣的劉卿則是冷著臉不知在想什么。
“夫妻對拜——”聽著這一句,安錦趕緊轉(zhuǎn)身對著沈逸躬下身來。沈逸也躬下了身??粗矍暗男履铮闹杏行┗秀薄敵跛灰詾樽约喝⑺且蛑熑?,可如今她在眼前了,他才發(fā)現(xiàn)、若是她要嫁給別人,自己定會后悔。
行完拜禮,安錦便被秋兒扶到房里等著去了。她掀開蓋頭,好奇地打量著新房,因著沈逸早把家具換了新,如今房里不說氣派,但至少不寒酸。她長舒一口氣——沈逸對新房這么重視,該是對她本就有意吧?
沈逸在外頭待客,安錦覺得無聊,便斜靠在床頭打盹。不知小睡了多久,便聽著門口的秋兒喚了聲“姑爺~”安錦一個激靈坐了起來,趕忙又將蓋頭蒙好了。沈逸平日里從不飲酒,此番被勸著喝了不少,走路有些飄了。他朝秋兒點了點頭,輕輕推開房門走了進去。見著蒙了紅蓋頭的新娘,他立刻酒醒了多半。他緩緩走到安錦身旁,想揭蓋頭又有些手足無措,只將手停在半空。
從蓋頭底下望著他一雙皂靴,安錦咳嗽兩聲道:“快揭蓋頭呀~”
沈逸有些緊張地“嗯”了一聲,又朝她近了些,微微顫抖著雙手、輕輕掀起蓋頭。素日里淡掃蛾眉的安錦,如今濃妝艷抹,直看得沈逸有些恍惚,見他呆呆看著自己,面無表情又不言不語的樣子,安錦只覺好笑,也因著他緊張,自己反倒是放松了。她主動拉了他的手,一把將他拉到身旁,低眉淺笑道:“我今天好看嗎?”
沈逸一頓——好看嗎?老實說,好看,濃妝的安錦,比平時多了幾分艷麗,可他還是更喜歡她清水出芙蓉的樣子。想到這兒,他凝眉道:“不如往常?!卑插\一聽,尋思著,這就是不好看了唄~這么想著,她就有點不高興了,便低頭嘟著嘴不再說話。
沈逸只當她是害羞~見氣氛尷尬,他端來案上的酒杯,遞與她道:“給。”安錦接過酒杯,想著自己是來完成任務(wù)的,還是當主動些,便笑著拉過他的手臂,環(huán)了過來。沈逸臉上一紅——他頭一遭與女子離得這么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