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yán)臻在床上翻滾了半天,總算有點消氣了,旁邊充電的手機響了嗡嗡兩聲,很快又停了,是短信提示音。
——還好嗎?
短信是康庭宇發(fā)過來的,就三個字,簡單但意味深長。
這么曖昧的一句話,真虧了他一個總裁想得出來!
對著手機屏幕冷笑了聲,嚴(yán)臻直接回了個問號回去。
彼時的康庭宇坐在辦公室里,看著屏幕上那個簡單的問號,原本因為昨天看到夏臻對沈墨旸的服從,而稍稍緩和的心,又再一次揪了起來。
剛開始追嚴(yán)臻的時候,她也是這樣的。一旦說點什么意味深長的話,她就會直截了當(dāng)?shù)幕貍€問號過來,帶著濃重的質(zhì)問氣息。
——方便接電話嗎?昨天晚上回去沒發(fā)生什么事兒吧?真對不起。
本來以為還會等到嚴(yán)臻的什么短信,沒想到直接一個電話打了過來。
“電話說吧,也沒有什么見不得人的?!眹?yán)臻聲音很冷靜,本來就被沈墨旸氣的夠嗆,再加上是對康庭宇,自然是格外的冷漠。
“我不知道你跟沈墨旸的關(guān)系這么近,他是不是誤會什么了?”
“他有什么可誤會的,倒是你別誤會什么了,我們什么都沒有!”
“額,夏小姐是心情不太好嗎?”
向來很會揣測人心的康庭宇,這會兒又發(fā)揮了自己的特長,很敏感的,就從夏臻的語氣當(dāng)中察覺到了不對。
“對,我這個人天生起床氣!”
“別生氣,如果有什么不開心的事情,我也可以作為一個傾聽者?!?p> “呵,是嗎?看來康總是很多人的傾聽者了?”
嚴(yán)臻聽著這些熟悉的對話,心里一陣陣發(fā)寒,這男人怎么能十幾年以來一點改進都沒有,還用同樣的手段來撩人?
“當(dāng)然不是了,今天也要分對象的,像夏小姐這樣,性格溫柔,又漂亮的,當(dāng)然是首選了?!?p> “可是……”
“怎么?是不相信我說的話嗎?”
電話那頭康庭宇的聲音聽起來很低沉,可在嚴(yán)臻聽來只覺得油膩。見慣了這男人平時的樣子,每每看到他對著外人一副自以為很有魅力的樣子,就很想吐。
“也不是不相信,只不過康總的表現(xiàn)跟外面的風(fēng)評不太一樣,所以……”
“公眾人物嘛,多少都會有些包袱的?!?p> “昨天晚上的事情真的對不起了,為了賠罪,改天請你吃飯吧?”實在不想聽他在這扯來扯去,嚴(yán)臻干脆轉(zhuǎn)移話題。
既然他還不肯收斂,那可能這也是自己一次很好的機會,一個有所圖的男人,是最容易對付的了。
嚴(yán)臻心里暗暗想著,不由得嘴角就彎了起來,好像剛才那些生氣的事情也都緩和了不少。
“怎么能讓夏小姐請客呢?要請也是我來請?!?p> “我當(dāng)然好了,畢竟我的錢也不多,如果能吃到康總請客的飯,也算是我的榮幸吧?”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說的是相當(dāng)?shù)哪?,就好像都有點不安分的小心思。
嚴(yán)臻這邊情緒是緩和了不少,另外一邊的沈墨旸卻已經(jīng)快被氣死了。
不可否認(rèn),夏臻最近的所有行為,讓沈墨旸對她的要求是越來越低了。就算偶爾耍點小聰明,真的要去模仿些什么,甚至是故意提起某些事,自己都隨她去了。
有的時候甚至還有些沉迷于這種感覺,有好幾次都懷疑是不是自己真的瘋了,覺得夏臻就是嚴(yán)臻。
一直到昨天,夏臻居然私自開走了他的跑車,而且車庫里那么多輛車,她偏偏選擇了這一輛,說不是故意的,要怎么相信?
不管是什么理由,故意開就這輛車來見自己,加上之前她套自己的話,想知道從前到底發(fā)生過什么事情,這一切在沈墨旸眼里,就是費盡心力不擇手段的想要引起自己注意而已。
——篤篤。
沈墨旸正氣的不行,突然又有人敲了辦公室的門,聽節(jié)奏就知道肯定不是助理,大概能猜到是誰,所以干脆沒打算理會。只是沒想到她居然敢直接推門進來,而且還不覺得怎么樣。
“我可以進來嗎?”
“所以你敲門是告訴我你要進來了?”看著眼前容翡妝容精致的臉,沈墨旸莫名從心底升起了一絲厭煩。
“……對不起啊,實在是我敲了太久,你根本沒有理我?!?p> “說你什么事兒?!?p> 今天容翡的態(tài)度就明顯好了很多,很柔和,也不像之前那么激進,又咄咄逼人了。不過沒什么用,不管她什么樣,沈墨旸永遠(yuǎn)都是一副雷打不動的冰山臉。
“我是來跟你道歉的,我回去也想了很多,昨天的事兒,可能是我太激動了?!?p> “道歉……不用了?!?p> “你是還在生氣嗎?”看著他對自己帶搭不理的樣子,容翡心里有點急。本來只是耍個小心機,沒想到根本沒人理自己,這就有點尷尬了。萬一沒有臺階下,難不成還真的要走嗎?
“沒有?!?p> “我從小跟你一起長大,我知道你什么樣,別生氣了好不好?都是我的錯,我以后一定不會再問這些我不該問的問題了?!?p> “……我說沒有?!鄙蚰珪D暗暗深呼吸,又耐著性子,一字一句的重復(fù)了一遍。
“好,沒有,就當(dāng)是我自己心里過不去,晚上我請你吃飯好不好?”
“不去,有事?!?p> 毫不猶豫的拒絕,換做平時可能還會推脫一下,至少不會這么直白,但沈墨旸今天真沒這個心情。
“你有什么事情,至于忙成這樣,這么多天,你對我一直很冷漠,到底因為什么?是……夏小姐不高興了嗎?”容翡眼淚都開始在眼眶打轉(zhuǎn)了,是真的沒有想到沈墨旸這點面子都不給。
“說你要說的!”
聽到容翡居然提起她,沈墨旸眉頭皺的更緊了。
“你別不高興,其實我也只是擔(dān)心你,畢竟當(dāng)初你也說過夏臻不是那個可以讓你放心的人。”
“沒有別的事嗎?”
沈墨旸起身,知道可能趕不走容翡,干脆打算自己躲出去。
“……甄選之珠明天就是第一次新品會了,你要不要來參加?”
看他是真的不打算跟自己聊,容翡趕緊見好就收的轉(zhuǎn)移了話題,收斂起心里的難受,重新提了一口氣。
“再說吧?!?p> 他腳步一頓,猶豫了。
不知道之前康庭宇到底是看上夏臻什么了,雖然她的確很優(yōu)秀,設(shè)計的作品也是可圈可點,但看看其他的入圍設(shè)計圖就知道,嚴(yán)氏集團根本就不是在選設(shè)計師。
這也是為什么,沈墨旸會如此在意嚴(yán)臻跟他見面的原因。
雖然嘴上是這么說著,但是第二天,沈墨旸還是準(zhǔn)時出現(xiàn)在了甄選之珠的會議室。
這次的新品會是內(nèi)部交流,主要目的就是從一大批設(shè)計稿件中選出還算不錯的一些,讓大家提提意見,互相修改,最后確定終稿。
也是所有的珠寶產(chǎn)品,出品之前必備的一個步驟。
通常這些東西都是由設(shè)計部自己擬定和解決的,尤其是沈墨旸,旗下幾十家公司,不太可能一一插手這種小事,但還是抽空來了。
嚴(yán)臻就坐在主位旁邊,一直低著頭看著攤開的筆記本,知道沈墨旸到場,也只是跟著大家一起站起來,敷衍的鞠了一躬,又重新坐下。
兩人全程沒有什么交流,連眼神都沒有。
昨天晚上沈墨旸沒回別院,嚴(yán)臻也一直躲在自己的房間里,沒有出來過。
兩人互相置氣,誰也不準(zhǔn)備先跟誰說句話。
容翡坐在那暗暗觀察了一下兩個人的狀態(tài),嘴角不自覺的彎了彎,原本沉重的心好像好了很多。
“沈總,你坐這邊吧?”
直接起身把位置讓給了沈墨旸,又站到嚴(yán)臻旁邊,一副等著她讓坐的樣子。
嚴(yán)臻倒也給面子,總算是抬頭看了一眼,心里暗暗冷笑一聲,隨手指著旁邊的一個實習(xí)生,聲音挺大的就開口吩咐,“給容總搬個凳子啊,想什么呢?還想不想轉(zhuǎn)正了?”
這一句話全屋子的人都安靜了,誰都沒想到,她居然能做出這樣的事兒來。
什么意思?示威嗎?
“啊,沒關(guān)系,我坐你這里就好了?!?p> “不行,你是公司副總,不能坐在這兒,不符合身份?!?p> 嚴(yán)臻故意把身份兩個字咬得很重,假裝不經(jīng)意的斜眼看了看沈墨旸,見他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云淡風(fēng)輕的坐在那,好像一切都事不關(guān)己,心里不由得更氣了。
“要不我把凳子給你搬過來?”
見容翡站在原地不動,嚴(yán)臻倒也絲毫不慌,今天還就是要杠到底了,說什么這個位置都不會給她讓出去。
“不用了,我坐那邊吧。”
容翡當(dāng)然是拗不過她了,畢竟自己還要維持在眾人面前的形象,考慮的事情也比較多,沒有辦法任性,更不要說沈墨旸還在了。
“站住!”
一直沒開口的沈墨旸突然出生,容翡也已經(jīng)走到一半了,坐在嚴(yán)臻對面的那個人,甚至都已經(jīng)起身讓位置了,結(jié)果所有人都停住了,齊刷刷的看向了他。
“沒關(guān)系,我坐哪里都一樣?!?p> 容翡開口,生怕事情鬧開了,自己下不來臺。
“你,起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