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走過來,從辦公室到會議室全都在這,心理暗暗腹誹,這公司有這么小嗎?
沈墨旸跟在嚴臻身后,看著這女人東張西望若有所思的模樣,心里也奇怪。
分明是她平時待著的公司,怎么好像第一次來似的,一點也不熟悉。
被陳妍帶著一路直接進了經(jīng)紀公司老板的辦公室,嚴臻站在門口,還在打量著整個辦公室的構(gòu)造,就看見原本跟在身后的沈墨旸,率先走了進去,一屁股直接坐在了沙發(fā)上。
那架勢就跟進了他自己家客廳是一樣的,一點兒都沒有見外,甚至整個人表現(xiàn)的十分放松,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這辦公室的主人呢。
嚴臻見狀也沒客氣,跟著就坐了過去,反而只剩下陳妍一個人站在那更尷尬。
這會兒老板并沒在,只有他們仨在辦公室里待著。
看陳妍沒有什么反應(yīng),嚴臻心里已經(jīng)大概有了答案,多半沈墨旸跟自己結(jié)婚的事,整個公司心里都有數(shù),只是在瞞著外界罷了。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事情就更簡單了,有他這個大靠山在公司肯定會努力保住自己的。
這么一想,心里也有底氣多了。
正在胡思亂想著,門被人推開了,老板從門口走進來,率先看到了沈墨旸,原本還一臉陰沉的他,立馬就露出了狗腿一樣的笑容,“沈總怎么來了?”
“聽說出了點事兒,過來看看?!鄙蚰珪D屁股一動都沒動,干脆沒有要起來的意思。
“哎呀,其實沒多大的事兒,這種小事兒我們自己就能解決?!?p> “嗯?!?p> 不管老板說什么討好的話,沈墨旸就只是點點頭,淡淡的若無其事地應(yīng)一句,也就算給了面子了。
嚴臻在旁邊坐著,只能在心里默默感嘆,有錢還真是個好事兒,所有人都會敬著。
“其實也沒什么大事兒,這事兒只要你寫個微博道個歉就沒事兒了!”
見他不說話,那老板終于朝著嚴臻開口了。
“道歉?”
本來坐在那感慨,還一臉吃瓜的表情,突然聽到這句,嚴臻瞬間就有點炸了。
“對,畢竟是全網(wǎng)都不敢提的話題,這時候你提起來也不好,而且占用公共資源,這也是不可否認的事情,道歉總要有的吧?”
“我本來就是個公眾人物,我不占用公共資源,那我用什么?再說我有什么可道歉的,我沒覺得我哪里錯了!”
嚴臻真是想了無數(shù)種可能出現(xiàn)的情況,卻偏偏沒有想到自己需要道歉的這一種,簡直不可理喻。
“你為什么要去支持他們?這兩個人跟你認識嗎?他們引起了全網(wǎng)公憤,你是偏偏這個時候要出場,這些怒火肯定會引到你身上的!”
“……難道喜歡的跟別人不一樣就是錯的嗎?就是需要道歉的事情嗎?那我不喜歡吃酸菜魚,我是不是也得給喜歡的人道個歉?這都什么年代了,還有人對這種事情深惡痛絕,人家兩個過人家兩個的小日子跟別人又有什么關(guān)系?”
沈墨旸坐在原地看著身旁女人據(jù)理力爭的樣子,像極了一只憤怒的小貓,原本眼中的冰霜瞬間融化了許多,變得溫柔了起來。
“這是目前最好的處理方法了,我知道你有你的想法,但作為公眾人物,你就必須要有這個覺悟,之前不是一直都做的挺好嗎?怎么現(xiàn)在又……”
“之前是之前,現(xiàn)在是現(xiàn)在,再說就因為我是個公眾人物,所以我才應(yīng)該向正確的三觀去靠近,而不是去迎合那些錯誤的觀點!如果這么下去,最后的結(jié)局一定還是我們遭殃!”
“這……”
那個看上去挺年輕的老板被嚴臻懟的一句話都沒有,再加上有些忌憚沈墨旸坐在旁邊,更是無奈。
“倒也沒錯?!鄙蚰珪D突然接話,就簡簡單單的四個字。
嚴臻扭頭看過去,他還是面無表情,那眼睛盯著自己,好像很有深意的樣子。
“事情是沒錯,可是做演員的……”
“做什么的前提都是先做人,不去排斥少數(shù)派,而是選擇尊重每個人的喜好,才是我認為正確的世界觀,如果連這點都意識不到,我可能真的很難在貴公司繼續(xù)下去了!”
“夏臻?。 迸赃叺年愬緛砺牭暮煤玫?,突然聽到夏臻來這么一句,頓時心里一哆嗦,趕緊開口阻止,“你最近一段時間也沒有接到什么工作,曝光率本來就低,沒有什么粉絲基礎(chǔ),還想搞這種事情?!?p> “就因為沒有,所以這是個好機會,不是嗎?”
老板聽著沈墨旸在旁邊,一會兒接一句一會兒接一句,心里更是莫名其妙。
平時從來不露面,只在傳聞中聽說過的夏臻的丈夫,怎么今天就突然出現(xiàn)了?而且好像還非要把這件事情管到底?
本來不是聽說夏臻在沈家根本就不受歡迎嗎,現(xiàn)在一看也不是這么回事兒??!
“這件事情我不覺得應(yīng)該認錯,要么公司來發(fā)聲,要么我自己去發(fā)個微博來表明立場,我就是支持了,怎么了?”
雖說嚴臻這會兒說的話有些情緒化,但也的確是她心里真實的想法。
“要不然這樣你先回去冷靜冷靜,剩下的事情我們從長計議?!?p> “……我沒有什么可冷靜的,我再說一次,我不覺得我做錯了什么!”
跟這種人多說無益,嚴臻也看出來了,他根本就不是什么能說明白話的人。
干脆起身就要走,卻被旁邊的沈墨旸拉住了手。
“現(xiàn)在夏臻也是我公司的員工,如果有必要沈氏集團會先開口表明立場,你只要不唱反調(diào)就行?!?p> 沈墨旸說完,也跟著起身拉著嚴臻就出去了。
這還是第一次,這男人主動站在自己的陣營。
跟在他身后一路往地下停車場走,嚴臻看著他寬闊的肩膀,嘴角的笑意越發(fā)深了些,心里莫名的對他好感,蹭蹭上漲。
重新上了他的車,嚴臻若有所思的看著他,臉上還是那副滿足的樣子。
“看我干什么?”
“就覺得你今天莫名的有點帥!”
“我只是跟你想法一樣?!蹦腥伺ゎ^目視前方,發(fā)動了車子,臉上沒有表情,語氣卻是柔軟了許多。
“我早上還沒吃飯,要不我請你吃飯吧?”
本來還被緋聞纏身,所以說不在意,但多少心里有點煩躁,可這會,嚴臻終于有了心思,轉(zhuǎn)換一下心情了。
“還要去一趟公司,你惹的好事總要有人解決吧?”沈墨旸長出了口氣,聽語氣有些無奈的樣子。
“你不會是想告訴我,連沈氏都被牽連了吧?”
這件事嚴臻倒是真沒想到,不過仔細想想也不奇怪,畢竟之前沈氏集團聘用自己的時候,鬧得那么大風波,這才過去沒多久,很難不被聯(lián)想一下。
“對?!?p> 兩人剛從經(jīng)紀公司的大門出來,轉(zhuǎn)頭又馬不停蹄地奔向另一邊。
依舊是從地下停車場上樓,沈墨旸在前她在后,一路直接到了會議室門口。
里面正在開會,聽起來還挺熱烈的樣子,不知道在討論些什么。
“剛到公司就出這種事情,那肯定是要開除的呀!”
“不是吧,為什么要開除?也不是什么大事兒?”
里面討論的很熱烈,嚴臻在門口聽著也隱約知道說話的都是誰,心里百味雜陳的。
“是這樣的,事情出的也挺突然,我們也沒有想到會鬧成這個樣子,畢竟我們是新建立的品牌,沒有什么顧客基礎(chǔ),開始就從設(shè)計師身上出了這么大的亂子,其實從口碑上也很難辦的?!?p> 說這話的人是容翡,明眼人一聽就知道大概是什么意思了。
沈墨旸腳步停著,就站在會議室門口,一動沒動,面無表情,雙手抱肩。
嚴臻抬頭看看他側(cè)臉,索性自己也不動,原地站著。
“那要不然就直接把她開了,這時候越早劃清界限不是越好?”
另一個尖銳的女聲開口了,聽起來有點耳熟,但一時又想不起來是誰。
才在公司上了一天的班,嚴臻自己也分不太清。
“我的建議也是,首先劃清界限再說,畢竟新的品牌經(jīng)不起這么大的風浪和折騰?!比蒴漤樦桥说脑捦抡f,之后聽到的就是一片附和的聲音。
站在門口的嚴臻聽個直翻白眼,還不如直截了當?shù)恼f,她想把自己開了,這個女人真是夠虛偽的。
“我們來晚了!”
正想著突然沈墨旸往前一步,直接推開會議室的門就進去了,一臉平靜,好像什么也沒聽到似的,若無其事的找地方坐下,順便拉著嚴臻一起。
這話說的就很有歧義,一聽就知道兩個人是一起來的,可到底是從什么時候開始一起就很耐人琢磨了。
“不好意思,我剛才去了一趟經(jīng)紀公司,發(fā)生了點爭執(zhí)?!眹勒榭粗蒴溆悬c慌亂的樣子,故意嘴角泛起一絲笑意,饒有深意的對著她開口。
“那夏小姐公司那邊準備怎么解決?”
“我跟老板鬧翻了,準備跟他解約,這種三觀不正的地方不呆也罷!”
“……”
她聲音不小,整個會議室全都能清清楚楚的聽到。
容翡也沒想到她這么大膽,居然當眾說的這么直白,而再看看旁邊坐著的沈墨旸,表情竟然沒有任何變化。
看來是也這么認為?
“不知道你們怎么想的?”嚴臻剛坐下又站起來,對著在場會議室的所有人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