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回到沈家老宅,沈墨旸穿著真絲睡袍,頭發(fā)還有些濕,松松垮垮的衣領(lǐng)隱約透出點鎖骨,整個人看起來比白天在公司時要隨意的多。
剛從浴室出來就坐在床上,眉頭緊鎖的盯著iPad上面的畫面,上面正是夏臻的設(shè)計稿。
眼前似乎還能回想起,那女人極力想跟自己證明的表情。
不得不承認她是有才華的,從前也沒有發(fā)現(xiàn)過這些,如果這真的是第一次設(shè)計,的確是相當了不起了,已經(jīng)可以跟一個成熟設(shè)計師一較高下了。
有這樣的才華不愿意在家里呆著,也是很正常的,沈墨旸陷入沉思。
想起她那些似乎都是無意流露出來的小情緒,那跟嚴臻幾乎一模一樣的表情動作,甚至情緒反應(yīng),居然莫名其妙的就心軟了下來。
看了一眼時間,沈墨旸略一思忖,直接拿過床頭的手機給夏臻打了過去。
“喂?”
電話那頭,聲音聽起來有些虛,好像已經(jīng)躺在床上了,沈墨旸再次看表,難得有些窘迫。
“你已經(jīng)睡了?”
“嗯,剛要睡,什么事兒?”
“……沒事?!?p> 沈墨旸突然不想說了,也不知道怎么換個話題,憋了半天,干脆生硬的掛掉了。
電話那頭的嚴臻,莫名其妙看著手機已經(jīng)掛斷的界面,再看看現(xiàn)在的時間,真恨不得原地打回去問問他是不是腦子進水了。
——篤篤。
這邊剛掛了電話,突然有人敲響了房門,沈墨旸應(yīng)聲。
進來的不是別人,正是他爸,沈昊。
看起來表情有些欲言又止,很顯然是猶豫了半天才進來的。
“有什么事兒?”
“也沒什么,就是問問你最近跟夏臻怎么樣了?”
“……還行。”
沈墨旸其實猜到了,只要自己頻繁回家?guī)状危涂隙〞粏栠@個問題。
“前幾天薇寧跟我說,夏臻在醫(yī)院給了她一耳光。”
“我知道,她已經(jīng)跟我告過一次狀了。”
這件事情并不意外,沈墨旸點頭。
“那夏臻怎么說的?”
“什么也沒說,不過薇寧什么性格我很清楚,如果她不惹夏臻,夏臻也不會怎么樣她的。”
沈昊是真的沒有想到,自己兒子居然會替夏臻說話,要知道,當初要不是自己逼著他們結(jié)婚,恐怕他兒子是這輩子都不會接受誰了。
“我也是這么想的,夏臻不是這樣的性格,估計薇寧肯定做了很過分的事情,平時你脾氣也不好,所以沒什么事兒的話,多照顧照顧人家。”
沈昊說的認真,但也小心翼翼的看著兒子的臉色,生怕自己哪句話說的不對,又觸及孩子的傷心處。
“上次吃飯的時候,你有沒有覺得夏臻有什么不一樣?”
“不一樣嗎?其實我也感覺有點兒,之前都不怎么說話的,現(xiàn)在卻好像開朗了不少?”
竟然已經(jīng)說到這,沈墨旸壓著心里的疑問,也就隨口問了句。
“我也這么覺得,總感覺好像哪里不太一樣,但又說不上來。”
“你不要想太多,有的事情,其實沒有那么復(fù)雜,你們也結(jié)婚這么長時間了,多多少少總該有點感情的吧!”
沈昊又開始試圖暗示點什么了。
“爸,我之前說過的……”
“我知道我知道,我就是隨便一說,你要不愿意聽就當我沒說過,不過說真的,別太為難人家孩子,其實夏臻這孩子挺不錯的?!?p> 了解自己兒子的性格,沈昊知道這已經(jīng)算很給面子了,換作之前提起夏臻,說沒三句,他肯定又要躲出去。
所以自己也就見好就收,沒再接著往下了。
嚴臻又在家里悶了幾天,之前給嚴氏集團的人打過電話,說是要等到大賽完全結(jié)束了,才能徹底對外公布自己被聘的事,所以暫時還不能過去上班,要等一個星期以后正式入職。
跟沈墨旸說的話,也一直都沒什么回應(yīng),這幾天他也沒有再來過別院。
本以為又一次石沉大海,沒想到早起就接到了電話。
“一個小時以后司機會過去接你,準備上班吧?!?p> 沈墨旸還是那樣,沒有半點可商量的余地,說什么都是單方面通知。
不過這一次嚴臻一點都沒生氣,反而驚喜的很,幾乎是從床上彈起來的,瞬間就清醒過來,對著電話一連串感嘆詞。
“哈哈!真的嗎?ok,我記住你了,我以后一定要好好對你?!?p> 電話那頭,沈墨旸坐在自己辦公室里聽著聽筒傳來的聲音,一臉黑線。
“你……”
“怎么了怎么了?還有什么要囑咐的嗎?你放心吧,我不會給你丟人的,我一定會好好表現(xiàn)!”嚴臻笑嘻嘻的說著,感覺這幾天郁悶的心情一下子好轉(zhuǎn)了不少。
“沒事,注意安全?!?p> 聽著她開朗的聲音,沈墨旸有些恍惚,那個瘋狂的念頭,最近不停的閃現(xiàn)在腦海中,越是想起這些事情,就越讓他迷茫。
嚴臻是興高采烈的換上了身相對比較正式的小西裝,一路腳步都輕挑了許多上了沈墨旸派來接自己的車,今天正好是大賽公布結(jié)果的日子,本來也約定了自己今天要去頒獎典禮的,所以她根本就沒多想。
甚至一路上還在心里默默彩排著,如果看到康庭宇應(yīng)該是什么樣的表情,而她又該怎么面對?
然而處于興奮中的嚴臻,并沒有發(fā)現(xiàn)車子不是在往自己預(yù)想的方向走。
“這里是……”
好久之后才到的地方,嚴臻看著眼前陌生的建筑,心里終于升起一絲不好的預(yù)感。
高聳入云的大樓,樓體外側(cè)清楚的掛著幾個字的牌子——甄選之珠。
這名字看上去有些奇怪,乍一看根本猜不出來是干什么的地方,但嚴臻也已經(jīng)隱約有了猜測。
“夏小姐你好,我是負責帶你入職的人事部主管,金璐?!?p> 嚴臻正迷蒙,從大樓門口一個人迎了出來,走到自己面前站定,一臉公式化的笑容。
“不是要去頒獎典禮的嗎?”
“您直接來辦入職就可以了。”
沒有正面回答,但嚴臻還在看著樓頂上的幾個字發(fā)呆。
“夏小姐?”
“啊?哦,好?!?p> 嚴臻回過神來,點頭跟她進了大樓里面。
一直到看到合同上沈氏集團的logo,嚴臻才徹底確定了自己心里的猜想。
她就知道!
“你什么意思?。俊?p> 嚴臻當場給沈墨旸打了電話過去,但電話那頭卻不是他接聽的。
“夏小姐,沈總現(xiàn)在在開會,有什么事情可以跟我說?!?p> “這個甄選之珠是沈氏集團旗下的產(chǎn)業(yè)?”
電話那頭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聽起來有點熟,嚴臻沒有多想,還以為是他的助理就直接隨口問道。
“是,公司是前天才成立完成的,主要還是因為前一段時間,嚴氏集團的珠寶大賽聲勢浩大,所以我們也準備借這次機會正式搶占珠寶市場?!?p> “……他什么時候能開完會,我找他有事兒!”
嚴臻捂著自己的額頭,感覺血壓都快要上來了,這男人套路真多。
“你有什么事就跟我說吧,我給他轉(zhuǎn)達就好了!”
“你誰?。课覟槭裁匆阏f!”
本來就有點生氣,加上電話那頭好像還挺囂張的語氣,嚴臻也直接懟了回去。
“我是容翡。”
“……”
她無語了,對天翻了個白眼,這女人拿著沈墨旸的手機,說明他們兩個在一起了?
這是故意讓容翡接電話,躲開自己?
感覺不像是沈墨旸的性格,不過他要是單純?yōu)榱藲庾约海膊皇菦]有可能。
“一會兒他會議結(jié)束,讓他給我打個電話吧,謝謝。”
嚴臻直接掛斷了電話,這會兒心情不好,也不想跟容翡多廢話,直接出了大樓的門。
送自己來的司機已經(jīng)走了,她又沒打算在這上班,加上現(xiàn)在聯(lián)系不上沈墨旸,本來想直接打車去珠寶大賽頒獎現(xiàn)場的,可以打開手機先映入眼簾的,就是跟自己有關(guān)的新聞這下是真的欲哭無淚了。
——嚴氏集團珠寶設(shè)計大賽最有潛力設(shè)計師被挖。
這標題不用看,都知道是沈墨旸安排人發(fā)的,目的就是為了堵自己的后路。不愧是他!事情做的還真是干凈利落又漂亮。
這下徹底沒事干了,嚴臻百無聊賴的在大街上閑逛。突然想起了之前沈墨旸說的話,開始翻起自己的口袋來。
錢包里確實找到了一張銀行卡,可沒有密碼什么也干不了,想著反正也沒事兒,干脆先去銀行改了卡的密碼,出來正好是中午吃飯的時間。
給云茜打了個電話,叫她出來請她一起吃飯。
反正嚴臻已經(jīng)想好了,沈墨旸今天多半不會聯(lián)系自己,新聞也都發(fā)了,就等晚上這筆賬再一起算吧!
“今天怎么這么有空,找我吃飯啊!”
云茜突然被邀請,還有點慌張,尤其是這次的珠寶大賽,自己分明把名字改了,不知道是怎么最后卻還是她的。
來之前都已經(jīng)做好心里準備,她可能是要跟自己興師問罪的,甚至連應(yīng)對的臺詞都想好了,反正只要裝傻,抵死不認就行了。
只是一直想不通,到底是誰有這個本事,把自己已經(jīng)提交上去的比賽稿件給改了的。
“心情不好有點郁悶,所以找你出來陪我聊聊天,畢竟我也沒有什么別的朋友?!?p> 嚴臻當然知道,這女人跟自己就沒打算當過朋友,不過偶爾出來吃個飯,當個玩伴還是沒有問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