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再遇

　　搭完地鐵，又搭公車，秦天回到花都租的房子時已經(jīng)快中午11點了。

　　在大城市里工作有一件事情很有意思，就是你會發(fā)現(xiàn)你每天大部分時間都會在地鐵公車等交通工具上度過，這是生活在小縣城的人所難以想象的。

　　秦天的租房位于花都市天河區(qū)其中一個城中村的一棟樓房上，當(dāng)初經(jīng)濟(jì)不太寬裕的秦天在網(wǎng)上找了好久才找到了這間租房。

　　一個月800塊的房租顯得非常良心，而且不到40平的租房內(nèi)不僅擁有獨立的衛(wèi)生間和陽臺，還有一個小廚房可以讓租客自行買菜做飯，這無疑可以讓選擇租住在這里的秦天每個月又省了一筆。

　　秦天掏出鑰匙打開房門，看著曾經(jīng)自己親手布置成的臨時小家，心里感到一陣觸動，這里的每一件物品都讓他充滿了回憶。

　　秦天呈大字型躺在床上，回憶著自己以前獨自在這里度過的每一個夜晚，還有曾經(jīng)偷偷看成人教育片發(fā)泄躁動情緒的黑歷史，不由得發(fā)出一陣嗤笑。

　　回憶了一會，秦天先打了個電話給房東楊阿姨說了要退房的事情，然后才開始整理自己想要帶走的東西，雖然他在這里住的時間不太久，但還是有那么一點家當(dāng)?shù)摹?p>　　過了半個小時，秦天還在收拾著東西，這時，房門被敲響，他以為是房東楊阿姨過來了，放下東西就走過去打開房門，結(jié)果，一個秦天意想不到的人出現(xiàn)在了他的面前。

　　“學(xué)妹！怎么是你？你怎么會在這里？”秦天驚詫地問道。

　　上官宛兒也滿臉驚訝，看著秦天微微吐了吐香舌，不好意思地說道：“學(xué)長，我是過來收房的，沒想到租房的人居然是你?！?p>　　“那房東楊阿姨是你的？”

　　秦天腦海中突然浮現(xiàn)出一個身材豐腴待人熱情的身影，試探著開口問道。

　　“對的，那是我媽。她在和朋友打麻將，走不開，看我回到家，就想著使喚我！”

　　上官宛兒說著翻了個白眼，顯然是對她媽媽隨意使喚她感到有點不爽。

　　“哇，原來你就是包租婆的女兒，失敬失敬，請問你腿上缺不缺掛件？你看我怎么樣？”

　　秦天看到上官宛兒在他面前沒有掩飾自己的小情緒，也不由得開了個玩笑。

　　聽到秦天故作夸張的話，上官宛兒掩嘴嬌笑道：“學(xué)長你別開我玩笑了，這房子是我爸媽的，又不是我的，和我有什么關(guān)系！”

　　看來上官宛兒已經(jīng)沒有再生氣了，秦天開心地想到，然后他也沒有再繼續(xù)開玩笑，因為適可而止才能恰到好處。

　　“學(xué)長，你怎么會租到我家的房子的？”上官宛兒有些好奇地問道。

　　秦天也沒遮遮掩掩，先是請了上官宛兒進(jìn)去在沙發(fā)上坐下，然后才和她說起了自己畢業(yè)后找工作找租房的經(jīng)歷，期間更是不吝嗇對房東楊阿姨，也就是對上官宛兒她媽媽的贊美。

　　聽到秦天不斷地說自己的媽媽這樣好那樣好，上官宛兒的眼睛漸漸笑成了月牙。

　　俗話說：有其母必有其女，贊她媽媽，不就是在贊她么！上官宛兒單純地這樣想著。

　　接著，秦天就和上官宛兒說到了想要退租的事情，沒想到他剛說了個開頭，上官宛兒就大方地擺了擺手。

　　“沒事，雖然租房的租期還沒到，但是學(xué)長你放心，我媽說了，會把剩下的押金退還給你的。”

　　秦天聽了以后整個人愣住，在心里默默地否認(rèn)道：我不是，我沒有。行有行規(guī)，先違約的我根本沒想過要拿回押金的好不！

　　怎么說我現(xiàn)在也是上百萬身家的人，怎么可能在美女面前因為一千多塊錢討價還價呢！

　　這時，正在家里打著麻將的楊阿姨打了個噴嚏，嘴里念叨道：“肯定又是哪個八婆在背后罵我。”

　　卻不知道這是因為她的女兒私自決定要退押金給秦天。

　　這要是給她知道，肯定會想要好好教育這個敗家女兒，這么搞，要喝西北風(fēng)去?。?p>　　其實上官宛兒只是單純覺得，她和秦天已經(jīng)算得上是朋友，而且，秦天其實也給她留下了挺不錯的印象，自然就不想賺他這個錢了。

　　秦天沒有拒絕上官宛兒的好意，更沒有說自己不差這個錢的話，老實乖乖地在薇信收下了她退回來的押金。

　　收完押金后，秦天看著這個善良迷人的姑娘，沒忍住問道：“學(xué)妹，你家出租的房子多嗎？”

　　上官宛兒可愛地側(cè)頭想了下。

　　“不算多吧！我想一下哈。我記得我媽好像和我說過，在村里和這棟房子一樣的還有四棟，市區(qū)里面還有二十多套住宅和十多間店鋪，至于還有沒有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p>　　她一邊說著，一邊看著秦天除了有點小郁悶，但至始至終都顯得清澈干凈的眼神，心里不自覺地開心了起來，對秦天的好感也忽然加深了不少。

　　秦天聽著上官宛兒的回答，不由得低頭看了看腳下這棟樓房，樓房每層有十間，一共有十層，還有四棟一樣的，更別說在市區(qū)的住宅和店鋪了。

　　草率了！

　　秦天沒想到，有一天他會嘴賤地要求一位美女在自己面前狠狠地炫了一次富。

　　他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然后好奇地問道：“學(xué)妹，那你家到底是干嘛的？”

　　“我爸是村里的村長，也是村企業(yè)發(fā)展商會的會長，而我媽就是家庭煮婦兼包租婆咯?！?p>　　上官宛兒說完有些俏皮地看向秦天：“怎么，調(diào)查戶口??！”

　　“沒有，沒有。”

　　秦天搖了搖頭，“我只是在想，當(dāng)初怎么就沒認(rèn)識你，不然，我就可以早點跳槽過來抱你的粗大腿了！”

　　上官宛兒看了眼自己修長纖細(xì)的美腿，鼓起小臉蛋瞪了秦天一眼。

　　這樣的腿哪里會粗，哪里會大啦！不知道有多美，哼！

　　看到美女生氣，秦天趕緊轉(zhuǎn)移話題問道：“對了，之前我在這里住了幾個月，怎么都沒有看過你？”

　　“你肯定沒有看過我?。　?p>　　上官宛兒一臉理所當(dāng)然，“我家又不在這邊，沒事我過來租房干嘛！”

　　“說起來，這還是我第一次過來租房處理事情呢！”

　　“以前我媽從來沒有讓我管過租房的事，沒想到現(xiàn)在我剛上了大學(xué)，她就迫不及待地壓榨我。”

　　說著，上官宛兒有點小氣憤，“她還說了，她準(zhǔn)備打算退休，然后把家里的租房都逐漸交給我打理?！?p>　　“我才不要咧！收租很累的好不！”

　　“她那么年輕就想偷懶。”

　　“我現(xiàn)在好不容易才脫離了高中苦海，還沒好好享受大學(xué)的美好生活呢！我一定不能讓她得逞?！?p>　　說完，上官宛兒還握了握拳頭給自己打氣。

　　秦天有些哭笑不得，事關(guān)長輩，他也不好隨意置評，靈機(jī)一動，開口撩道：“這么說，我真的是挺幸運的，能收獲到你的第一次?！?p>　　看到秦天真誠的眼神，上官宛兒突然感到心里一陣莫名的甜蜜，嘴角微微翹起，雙頰也不禁微微泛起紅暈。

　　然后她突然腦子一熱，嘴巴不受控制地開口回道：“學(xué)長，我們今天這是第二次遇見了哦?！?p>　　秦天毫無防備地被上官宛兒反撩了一下，感覺驚喜來得太突然，然后腦筋急轉(zhuǎn)，抓住機(jī)會深情地看著上官宛兒說道：“對?。　?p>　　他語氣帶著憧憬，“所以我希望，我們能夠第三次遇見，第四次遇見，直到，我們每天都可以見面?！?p>　　上官宛兒有些心慌地扭過頭，不敢去看秦天，然后在心里不斷問自己：“怎么回事？天啊！怎么聊著聊著就突然變成了這樣子？”

　　看到上官宛兒緊張害羞的樣子，秦天感到有些好笑，剛才反撩的勇氣哪去了？

　　看了看時間，已經(jīng)是中午12點了，秦天打破有些尷尬的氣氛，主動開口問道：“已經(jīng)中午了，肚子也餓了，宛兒，要不我們一起去外面吃飯吧！我請客，怎么樣？”

　　在這里，秦天果斷地嘗試把稱呼改了。

　　上官宛兒這時也壓下了心里的悸動，大方地開口答應(yīng)道：“好?。》凑一丶叶疾恢烙袥]有飯吃，剛好在我們村就有一家很好吃的茶餐廳，我?guī)闳L一下?！?p>　　上官宛兒也同樣沒有再叫秦天學(xué)長，說完她便先行起身走了出去，秦天屁顛屁顛地跟了上去。

　　他們所在的城中村有個挺好聽的名字，叫花溪村。

　　聽說是因為村里有一條從山里蜿蜒出來的小溪，而且村民多在溪邊種植桃樹，在每年桃花盛開的季節(jié)，隨著春風(fēng)輕輕拂過，粉紅色的桃花瓣就紛紛散落在清澈的溪水上，然后順流而下形成了美輪美奐的花溪。

　　另外，由村里出產(chǎn)的桃花是很多花都人過春節(jié)時必不可少的一種花卉，據(jù)說，它可以讓人們在新的一年里收獲屬于自己的愛情。

　　和上官宛兒并肩走在村道上，看著身邊面似桃花的伊人，秦天感覺春天好像不遠(yuǎn)了。

　　秦天裝作無意地問道：“宛兒，我猜你應(yīng)該沒有談過戀愛吧？”

　　“你怎么知道我沒有！”

　　上官宛兒挑眉反駁，然后才低著頭嘀咕：“還不是因為我媽管得嚴(yán)，怕我被人騙了，才讓我一直都是一只單身狗！”

　　然后她又強調(diào)，“有很多人想要追我的，只是我一直都沒有看上眼。”

　　看得出，小姑娘心情有些惆悵。誰都會有美好的青蔥歲月，哪家少女不懷春呢！

　　秦天笑著安慰道：“沒事，你現(xiàn)在不就有看上的嘛！”

　　“呸，臉皮真厚！”

　　上官宛兒白了秦天一眼，“快走啦！餓死了?！?p>　　“收到！”

　　秦天加快了腳步，很快，他們就來到了上官宛兒說的那家餐廳。

　　這家餐廳開在了花溪村的一條商業(yè)老街上，餐廳的名字也很有時代特色，叫做三叔茶餐廳。

　　人還沒走近就聞到了一陣誘人的飯菜香，秦天開始滿懷期待，嗯，這家店應(yīng)該很好吃。

　　可是，當(dāng)他們走到餐廳門口才發(fā)現(xiàn)，好像沒位置了，因為門口已經(jīng)等了一些客人。

　　秦天問道：“要不我們也等一下？”

　　“好啊！”

　　上官宛兒乖巧地開口答應(yīng)，然后正在看著店里的眼睛突然一亮，拉起秦天的右手就急忙走了進(jìn)去，很快便站在一張客人剛剛吃完起身離開的小餐桌旁。

　　她有些開心地露出笑臉，“搶到了！我們坐吧！”

　　你沒有聽錯，在有些小餐廳，吃飯的座位是要靠搶的。

　　誰眼尖，誰先坐下，就是誰的座位。這雖然有些夸張，但的確存在。

　　秦天沒有回應(yīng)，他正低頭看著手中那只柔若無骨的小手。

　　感受著那溫潤如玉的觸感，秦天的心里突然有一種想要一輩子握著這只手的沖動。

　　感覺到秦天有些安靜，上官宛兒回頭一看，突然觸電般地放開他的手，然后迅速地在餐椅上坐下，白皙纖細(xì)的脖頸上泛起片片紅暈，漸漸蔓延到了耳后根。

　　秦天也回過神，笑著在椅子上坐下，眼神溫柔地看著對方。

　　餐廳服務(wù)員收拾餐桌的動靜打破了尷尬的氣氛，上官宛兒抬起頭奶兇奶兇地對秦天嗔道：“你看什么！還不點單？”

　　“你是地主，你幫我點吧！”

　　上官宛兒也沒反對，直接用本地話和還沒來得及走的餐廳服務(wù)員大姐點了單。

　　“唔該，我哋要一份黑椒牛扒飯，仲有一份茄汁雞扒飯，每份加個荷包蛋，全部八成熟，再黎兩杯凍檸茶啊，多謝！”

　　“沒想到你講粵語會這么好聽！”

　　秦天也會說粵語，自然聽得懂上官宛兒說的話，等服務(wù)員大姐走了，他開口拍了個小小的馬屁。

　　上官宛兒突然板著臉，“想說我普通話很普通就直說，我不會不承認(rèn)的?！?p>　　秦天懵了，顯然這個馬屁拍到了馬蹄上。有時候，女人的腦回路真的會讓男人防不勝防，而這時的秦天也沒例外中招了。

　　不過，瞬間爆發(fā)求生欲的他，很聰明地沒有直接開口反駁說她理解錯了，而是溫柔地看著她說：“宛兒，你知道嗎？我的耳朵剛才也在不停地和我抗議，它說不僅你說的粵語好聽，還有你說的普通話它也超喜歡聽的。

　　稍微停頓了一下，秦天深情地問道：“它說希望能一直聽到你的聲音，你可以答應(yīng)它嗎？”

　　上官宛兒撲哧一笑：“我剛才是逗你的啦！我才沒有那么小氣！”

　　說完她眼神一凝，有些懷疑地問道：“你老實交代，你是不是談過很多戀愛？”

　　“沒有談過，以前一直都想談，但是月老好像故意把我忘了一樣，一直沒給安排?！?p>　　秦天沒有傻傻地直說自己沒有談過戀愛是因為家里條件不好。

　　“沒有？”

　　“真沒有！”

　　“那你撩人的話怎么那么熟練的，張口就來！”

　　的確，秦天今天的表現(xiàn)不僅讓上官宛兒感到懷疑，甚至連他自己都非常吃驚。

　　難道說，他一直都是有泡妞的天賦？只是以前被生活壓住了，而現(xiàn)在解放出來啦？

　　“如果我說，這是因為我想撩的人是你，你信嗎？”

　　上官宛兒下意識地?fù)u了搖頭，又笑著點了點頭。

　　這時，他們點的飯菜被服務(wù)員大姐給端了上來，陸續(xù)在餐桌上放好。

　　“嗯，飯來啦！快點嘗嘗怎么樣？”

　　上官宛兒沒有糾纏剛才的那個問題，而是拿了雙筷子遞給秦天，示意他嘗一下特意點給他的黑椒牛扒飯。

　　秦天接過筷子道了句謝，眼睛看向面前放著的黑椒牛扒飯。

　　白色瓷質(zhì)圓形餐盤上一碗熱氣騰騰的白米飯被倒扣在上面，一個八成熟的荷包蛋蓋住了大半米飯，鮮嫩的蛋黃和Q彈的蛋白散發(fā)出誘人的色澤。

　　在米飯旁放著一塊巴掌大而且已經(jīng)被分割好的牛扒，即將熟透的牛扒外焦里嫩，搭配略顯粘稠的黑椒汁讓人有些食欲大開。

　　米飯另一邊還點綴著一小份青菜和西蘭花菜，整體賣相非常不錯，各種食材也都隨著熱氣散發(fā)出誘人的香味。

　　秦天悄悄咽了下口水，馬上夾了一塊牛扒吃了起來。

　　入口一咬，牛扒就在口中迸濺出鮮美的肉汁，混合黑椒的香辣，心里瞬間涌起一股滿足。

　　“好吃吧！你再試試這樣！”

　　上官宛兒說著用筷子把秦天盤子里的荷包蛋戳破，讓里面的蛋黃流進(jìn)米飯中，然后示意秦天嘗一下米飯。

　　秦天聽話地用勺子舀起混合了蛋黃的米飯放入口中，然后馬上一股鮮甜的味道包裹住了舌頭，讓剛才受到黑椒汁刺激的舌頭感覺就像做了一次按摩。

　　“嗯，很好吃?！鼻靥烊鐚嵸澋馈?p>　　聽到秦天的贊嘆，上官宛兒止不住地開心，臉上也露出甜甜的笑容。

　　......

　　接下來，他們都沒有說話，而是各自安靜地吃了起來，偶爾的眼神交匯，讓彼此都有一種舒服自在的感覺。

　　似乎愉快的時間一定會過得很快，沒過多久，秦天就咽下了最后一口米飯，然后喝上幾口酸爽地道的凍檸茶，一股強烈的滿足感就涌上了心頭。

　　此時此刻，秦天吃著美食，看著美人，心里突然感覺到，曾經(jīng)自己向往的生活，好像正在慢慢地向他走來。

　　......

　　先吃完的秦天安靜地等了會，很快，上官宛兒也吃完了飯，她拿起凍檸茶輕咬著吸管，一抹鮮紅的番茄汁有些倔強地粘在了她的嘴角，這讓剛吃飽的他突然感覺有些餓。

　　“你干嘛這樣看著我？”

　　上官宛兒看到秦天有些發(fā)愣的眼神，她有些奇怪地問道。

　　“宛兒，你真可愛！”

　　秦天指了指自己的嘴角，然后默默地遞過去紙巾，上官宛兒反應(yīng)過來臉一紅，連忙放下手里的凍檸茶接過紙巾低頭擦嘴。

　　“宛兒，那吃飽我們走吧？”

　　“嗯！”

　　秦天起身去買了單，然后就和上官宛兒一起回了租房。

　　......

　　“宛兒，誰要是能娶到你，那可就有福了?！?p>　　租房里，秦天抹了把汗對正在拖地的上官宛兒說道。

　　上官宛兒皺了皺可愛的小鼻子有些驕傲地回道：“那是，本姑娘可是上得廳堂又下得廚房?！?p>　　她看了秦天一眼，“不過，想娶本姑娘可沒那么容易哦！”

　　秦天呵呵一笑，繼續(xù)整理東西，眼神里充滿著信心。

　　“哎，你退了租要搬去哪??？”上官宛兒拄著拖把問道。

　　“回家?！?p>　　“哦！”

　　上官宛兒又開始拖地。

　　“哎...喂，你拖到我腳了！”

　　“你不會走開啊！”

　　看著上官宛兒語氣有點沖的樣子，秦天豁然一笑，眼珠子轉(zhuǎn)了轉(zhuǎn)，開口說道：“宛兒，我唱首歌給你聽吧！”

　　說完他從床底下拖出來一把吉他，然后拉著上官宛兒坐在沙發(fā)上。

　　秦天一邊擦拭著吉他，一邊想起了那年夏天，那個舞臺上唱歌的女孩。

　　“你會彈吉他？”

　　上官宛兒有些驚訝地看著秦天，越是跟秦天接觸，她就越是好奇。

　　本以為秦天就是個過客，結(jié)果發(fā)現(xiàn)他不但是她的學(xué)長，更是她家的租客。

　　本以為秦天是那種認(rèn)真讀書、專心工作、不聞外事的男人，結(jié)果現(xiàn)在他卻拿出來一把吉他說要唱歌給她聽。

　　眼前的這個男人究竟還有什么在等著她發(fā)現(xiàn)呢？她心里突然有些期待。

　　稍微調(diào)試了一下吉他，秦天撥動琴弦，溫柔地看著面前的可人，輕輕開口說道：“這一生關(guān)于你的風(fēng)景，送給茫茫人海中遇見的你。”

　　隨著前奏過去，他開口唱了起來：

　　......

　　遠(yuǎn)方燈火閃亮著光；

　　你一人低頭在路上；

　　這城市越大越讓人心慌；

　　多向往多漫長；

　　......

　　秦天腦海里浮現(xiàn)出，以前自己晚上下班后，經(jīng)常一個人站在租房的小陽臺，看向這個城市的萬家燈火。

　　那是一種和這個城市格格不入的孤獨，那是一種對這個城市深深的向往。

　　......

　　這一路經(jīng)歷太多傷；

　　把最初笑容都淡忘；

　　時光讓我們變得脆弱且堅強；

　　讓我再來輕輕對你唱；

　　......

　　他曾經(jīng)壓在心底的暗戀，曾經(jīng)偷偷練習(xí)的吉他，曾經(jīng)啃了四年早餐的饅頭，曾經(jīng)通宵達(dá)旦的加班，曾經(jīng)被指著鼻子臭罵的遭遇。

　　曾經(jīng)一切的一切，他都默默地一個人扛，一個人去承受。

　　小時候?qū)γ篮蒙畹南蛲?，終究是在他自己日復(fù)一日、年復(fù)一年的平凡中被遺忘。

　　上官宛兒靠在沙發(fā)上，用手撐著頭，秋眸定定地看著秦天，隱隱覺得有些心疼，他一定經(jīng)歷了很多吧！

　　......

　　看著眼前的伊人，秦天有些慶幸老天還沒有忘記他，不但賜予了一個神奇的系統(tǒng)給他，還讓他遇到了想要一生陪伴的人，他繼續(xù)對上官宛兒唱著他此刻的心聲：

　　我多想能多陪你一場；

　　把前半生的風(fēng)景對你講；

　　在每個寂靜的夜里我會想；

　　那些關(guān)于你的愛恨情長；

　　我也想能夠把你照亮；

　　在你的生命中留下陽光；

　　陪你走過那山高水長；

　　陪你一起生長！

　　......

　　“你是這樣想的嗎？”

　　聽著秦天唱歌，上官宛兒默默地在心里想著，一時間心情有些復(fù)雜，她該相信他嗎？

　　雖然她還沒有談過戀愛，但是她也知道，在現(xiàn)實生活中，一見鐘情、二見傾心，終究還是極少數(shù)。

　　他們會是那極少數(shù)嗎？她有些不敢確定，她有些慌亂地避開了秦天的眼神。

　　她才18歲，一輩子對她來說顯得太過漫長，她突然從初遇的甜蜜中清醒過來，心里有些沉重，耳邊繼續(xù)傳來的是秦天更加深情的聲音：

　　我多想能多陪你一場；

　　把前半生的風(fēng)景對你講；

　　在每個寂靜的夜里我會想；

　　那些關(guān)于你的愛恨情長；

　　我也想能夠把你照亮；

　　在你的生命中留下陽光；

　　陪你走過那山高水長；

　　陪你一起生長！

　　......

　　隨著吉他尾音漸漸消失，秦天看著上官宛兒游移不定的眼神和有些糾結(jié)的表情，沒有趁機(jī)開口逼迫她答應(yīng)和自己交往，他現(xiàn)在只想讓她知道他是喜歡她的，那就可以了。

　　來日方長，兩情若是長久時、又豈在朝朝暮暮。

　　......

　　“來，給你租房鑰匙?！?p>　　秦天鎖好租房的門，把鑰匙拔出來遞給一直沉默著的上官宛兒。

　　上官宛兒接過鑰匙緊緊地握住，嘴唇蠕動了一下，最終還是沒有開口。

　　“宛兒，今天能夠遇見你，恐怕是花光了我全部的運氣，所以，你能幫我一個忙嗎？”

　　“嗯，你說?！?p>　　秦天把懷里抱著的曇花盆栽捧起，遞給上官宛兒笑道：“這是我之前養(yǎng)的一株曇花，現(xiàn)在不知道還有沒有運氣能讓它開花了，你可以幫我照顧它嗎？”

　　接過曇花盆栽，上官宛兒撫摸了一下它翠綠的葉子，抬頭答應(yīng)道：“好，我一定好好照顧它，等它開花了，我就告訴你?！?p>　　“那就麻煩你啦！”秦天把行李拿好，“我們走吧！”

　　“嗯！”

　　上官宛兒懷里抱著曇花盆栽，一路上默默地跟著秦天來到了公交車站，不一會，車來了。

　　秦天露出笑容，和上官宛兒揮了揮手道別就轉(zhuǎn)身擠上了公交車。

　　目送著公交車漸漸遠(yuǎn)去，上官宛兒揮了揮手喃喃自語：“秦天，你知道嗎？其實...我也喜歡你...可是我有點害怕...如果以后我們還喜歡著對方...那么...我們就在一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