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花秋月,夏荷冬雪,一年四季就這樣簡單的輪回著,悠悠便在這輪回的日子里快樂成長。
小院里已滿院的春光。爸爸做的秋千架上鋪滿了薔薇。
月夜
“小夫人,我可以進來嗎?”
宗楨依然毫無感情的聲音在悠悠房間外的陽臺響起。
十年的時間彈指一揮間過去了,悠悠亦早已習慣宗楨的存在。
“進來?!?p> 少女嬌嬌的聲音從屋里傳出。
宗楨抱著一大堆的線裝書籍擋住了他嚴肅的大臉。
“小夫人,這是老大讓人為您帶回來的限量版書籍。”
悠悠對宗楨‘小夫人’這個稱呼非常不滿意,總覺得和‘如夫人’的稱呼似的。
“宗楨,你為什么十多年了還稱我‘小夫人’?!?p> 宗楨愣住了!
“我不喜歡,就好像我是小三外室般?!?p> 這個稱呼也勾起了悠悠對上一世不好的回憶。
悠悠到死時也沒有一個正式的名分!
“小--,我沒想那么多,只知道您是夫人,那時您又小,所以才這般稱呼。”
宗楨現(xiàn)在才知道自己的一個稱呼讓‘小夫人’介意了那么久!
“咯-咯-咯......”
見他無措的樣子悠悠沒忍住笑了起來。
“算了,你叫習慣了,我也聽習慣了。”
每天多聽幾次這樣的稱呼,就當隨時提醒自己清醒的鬧鐘吧。
悠悠隨意的翻著書籍,一本書封已脫落一半的手抄書從中掉了出來。
手抄版《西廂記》!
一看上面的批注時間,三百多年前謄寫的!
上面的字跡娟秀浪漫,定是哪家閨閣女兒遺落在世間的。
悠悠拿出來放入一邊,把其它的書箱分類放好。
“宗楨我媽媽做了春餅,專門給你放了一份在廚柜最上面那一格,先去吃吧?!?p> 葉庭筠對于泰山、岳母路線架輕就熟。
這位被他派來保護悠悠的人自然也被重視。
這些年在秀秀和白仲林心理簡直把葉庭筠當親兒子般疼愛。
悠悠也不知道葉庭筠對自己爸媽說了或是做了什么,讓他們對他信服得不得了。
“小白白,你說我爸媽怎么就那么容易被葉庭筠給哄了去呢?”
“叫哥哥!臭丫頭!”
叫就叫,反正叫死了又不要自己埋!
唉?不對!得自己埋!
嗨!他死不了!
還是不用埋!
“哥哥,你就告訴你親親的妹子唄!”
白玉卿滿意了。
“悠悠,你智商很多時候容易脫線,你忘記大師說的【一花終需一葉】?!?p> 一個大大的票子敲在悠悠的頭上。
“哎喲!”
一雙妖艷的閃爍著灼灼光華的桃花眼,潤紅了眼眶瞪著白玉卿。
“這次我的數(shù)學要是還考不好就是你的原因。”
悠悠控訴道。
“智商不夠就別到處甩鍋!”
差點就被小丫頭這雙桃花眼給騙了。
一吸間,大滴大滴的眼淚破閘而出,奔涌著流過粉白的小臉,又吧嗒吧嗒的砸在地上。
白玉卿又一次慌了。
“悠悠別哭!是哥哥不好,我們悠悠是最聰明的姑娘.......”
白玉卿這一世學過的贊美之詞都說光了,眼淚還是沒有停止的跡象。
白玉卿已經(jīng)抓頭搔耳,黔驢技窮了。
“不準欺負我家小夫人!”
從廚房覓食回來的宗楨在陽臺上冷冷的警告道。
“小夫人,不用擔心,老大已經(jīng)為您找了最好的數(shù)學老師,下周就到,您的成績一定會有提升的。”
悠悠的眼淚涌得更利害了。
誰想學數(shù)學了!
葉庭筠一定是報復自己!
明明知道自己學不進數(shù)學,還一拔又一拔的找老師來。
學了兩輩子也沒學會!
難道就是為了證明她白悠悠智商低下嗎!
“跟你家老大說,今年我還是不想見他!”
悠悠繼續(xù)抽抽搭搭、哽哽咽咽。
“白兄您方便出來一下嗎?”
宗楨得向白玉卿請教,小夫人怎么哭著哭著又生老大的氣了。
“沒空!”
他自己還沒把悠悠搞定吶,再哭下去孟婆得來找他賠償經(jīng)濟損失了!
真是【說曹操,曹操到】!
還不能提了!
“白玉卿,悠悠寶貝怎么又哭了?
你要是再搞不定她,我的小別墅就要被忘川河水給淹了!”
一道傳音光球向他撲來!
“這可是我一生的積蓄,這次要是給我淹了,就用你的玉離宮賠償!”
孟婆對白玉卿的玉離宮垂涎一千多年了!
剛發(fā)出警告孟婆就后悔了,應該讓河水淹了自己的小別墅才對啊!
失策!
***
碧云天,黃花地,西風緊,北雁南飛,曉來誰染霜林醉?總是離人淚.......
幽怨清雅的水墨調(diào)直擊悠悠的靈魂!
“姐姐你唱得真好!”
兩滴清淚還在眼角的悠悠,上前捉住唱曲者的衣衫。
那人側(cè)轉(zhuǎn)身子面向悠悠,久久凝視。
“噯--”
重重的嘆息了一聲。
“世間又多了一個為情所困的癡人罷了!”
“知音者芳心自懂,感懷者斷腸悲痛。”
即是這般那必是知音!
唱曲者瞟著眼上上下下的打量著悠悠“潔如梨蕊勝三分,艷似桃妖俏更嬌。好一個人間尤物!”
悠悠任期打量,只含笑不語。
“你就不怕我嗎?我可是從書里而來!”
“古人不常說【書中自有顏如玉嗎】,姐姐定是那‘顏如玉’”
這樣的美人,這樣的美曲,有什么好怕的?
“自離魂后,我困于書中三百余年,是你對我的共情將我?guī)肽愕膲艟场?p> 我將回去了,不然會驚動你身邊的兩人。”
“姐姐你是誰?”
悠悠拉住那人的衣袖追問。
“沈婉!”
難道是?
“‘路漫漫,惱殺天邊飛雁?!悄愕脑~?”
沈婉腳步一頓,轉(zhuǎn)身再次看向悠悠。
“你居然讀過我的小詞!”
“白玉帳寒夜靜,簾幙月明微冷。兩地看冰盤,路漫漫,惱殺天邊飛雁。不寄慰愁書柬,誰料是歸程。
姐姐詞中的一句‘不寄慰愁書柬,誰料是歸程’曾經(jīng)就是我的期盼,但最終我沒能如姐姐一般盼來歸程,而是無邊的絕望?!?p> 可恨的葉庭筠不告而別,悠悠至今仍耿耿于懷。
“怪不得我能入得你的夢中?!?p> 沈婉緩緩抬起玉指為悠悠拂去眼角的淚珠
“我要走了!”
“姐姐可否換個住處,我讓人把書拿去修復!”
沈婉親手批注的手抄本被損毀成如此模樣,悠悠很是心痛。
“我還能去哪兒?無我可容身之地。”
困于書里幾百年,如今能走出一次已是幸事。
“姐姐既能入我夢,我自能安排姐姐新的歸宿。
我并不是讓姐姐長久離開你的書籍,我只是想幫你修復它,讓它能得到更長久的保存。”
悠悠知道沈婉定是不愿長久離開的,這里有她和那個人共同的批注,是他們感情的見證。
“等你醒來后,還能與我相見再說吧!”
沈婉再次轉(zhuǎn)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