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青兒受傷的消息,李曉陽立刻去看望,客棧距離劉柴的飯館不遠,只有一條街的距離。
來到為青兒安排的住處,這里是飯館旁邊的大院子,這里是一個類似四合院的建筑結(jié)構(gòu),因為飯館這里的女性員工不多,女性員工一般兩人一間,青兒更是被單獨分到了一個房間。
李曉陽推門進去,看到了青兒這里有一個四五十歲的女性正在照顧她。
“這位是我們這負責打掃的鄭媽,鄭媽,這位是東家來的李曉陽李少爺?!?p> 那個鄭媽站起身來向李曉陽點頭行禮。
李曉陽問道“鄭阿姨,青兒現(xiàn)在怎么樣了?”
鄭媽面露擔憂,回答說“郎中說,現(xiàn)在血已經(jīng)止住了,但她流的血太多了,而且身體里有內(nèi)傷,聽說是腸子有地方被打破了,咱也不懂,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也不知道是什么樣的惡賊把一個姑娘折磨成這樣?!?p> 隨行來的薩沙走過來查看青兒的傷勢,青兒的臉上有很多淤青,整張臉除了淤青的地方就是沒有血色的樣子。
程樂山也湊上前來。
薩沙扭頭對他們說“不要都湊過來,我需要給她檢查一下?!?p> 薩沙將人都轟了出去,隨后對青兒重新進行檢查。
薩沙再次推門出來時,她說“曉陽,進來一下?!?p> 李曉陽進屋之后,薩沙對李曉陽說。
“她現(xiàn)在情況很糟,能不能撐過今晚都難說,除非再給她渡一些能量?!?p> 李曉陽明白了薩沙的意思,他回答說“就用我的吧?!?p> 薩沙有些擔憂。
“可是,這樣做,會損壞你的壽命的。”
李曉陽問“你的意思是,需要很多嗎?會危機生命嗎?”
薩沙回答說“普通人只要使用生命能量就會折損壽命,如果是獵食者種族則可以把這點忽略不計。”
李曉陽圓瞪雙眼“那這么說,你不是……”
薩沙壓低聲音說“就是怕你會因為這種事,對楊灼有看法,所以才一直沒說?!?p> 李曉陽也壓低聲音問“那你的損傷可以挽回嗎?”
薩沙說“可以是可以,但要去抽取別人的?!?p> 李曉陽沉思了一會兒,回答說“那么,就用我的吧?!?p> “你確定?其實依我看,說不定這也是她命里的劫數(shù),說實話,我不想讓你再在這種事上做犧牲了。”
薩沙話音剛落,房間門被推開,程樂山走了進來。
“用我的吧,不管是什么都好,只要能救她?!?p> 薩沙斜視著程樂山質(zhì)問他“你偷聽我們的談話?!”
程樂山“我是偷聽了,但我更想救她。”
薩沙猶豫了一下,然后她說“所有人,都不要打擾,程樂山跟我進來。”
話音剛落,李曉陽關(guān)上了房門。眾人被關(guān)在門外。
“你坐在這,我待會兒就把著你的手,到時候,不管多難受,手也不要抽走?!?p> 薩沙交代完畢,搬了兩個凳子擺在青兒的床邊。
薩沙左手抓住了程樂山的手腕,右手抓住了青兒的手腕。
很快,薩沙的雙手就泛起了肉眼可見的紅光。
程樂山的臉上露出了驚訝的表情,瞪著眼睛,盯著被薩沙抓住的手腕,程樂山的臉色變得難看,額頭上也冒出了汗。
青兒這邊一開始沒有反應,不過十幾秒后,也有了反應,青兒的臉上泛起紅暈,隨后青兒發(fā)出了幾聲嬌喘。
李曉陽在房間里的門口處,守著,不讓外人闖入,但聽見青兒的聲音,不僅有些臉紅,他將視線別向他處,臉上表情復雜。
?。ㄐ液梦以谖葑永锸刂绻以谕饷媛犚娺@聲音,說不定會沖進來……不過想想之前接收到生命能量修復傷口時那種又癢又麻的感覺,會發(fā)出這種聲音,反而更合理……吧?)
如此想著的李曉陽撇著嘴,四下張望著房間的墻角。
沒過多久,隨著程樂山松了一口氣的聲音,薩沙完成了生命能量的傳輸。
“結(jié)束了?”
薩沙站起身“結(jié)束了,青兒應該沒事了。”
李曉陽走過去,想扶著薩沙,結(jié)果薩沙自己把凳子挪到一旁,李曉陽走向薩沙的腳步停頓了一下。
程樂山倒是剛想站起來,但腿一軟,卻沒法站立。
薩沙注意到程樂山的狀態(tài),向李曉陽遞了個眼色,李曉陽有些不情愿地去將程樂山攙扶起來。
薩沙對程樂山囑咐道“只需要休息一晚,多吃點東西,很快就能恢復?!?p> 程樂山說“謝謝李夫人。”
李曉陽聽到這句話,挑起眉毛看向薩沙。薩沙微微皺眉示意李曉陽嚴肅一點。
“好好好,聽李夫人的,來,咱們?nèi)フ覀€休息的地兒?!崩顣躁栒f道。
程樂山被攙扶著走到院子里,劉柴和鄭媽進屋詢問青兒的情況。
“現(xiàn)在她安全了,應該明天就能醒過來。”
薩沙又問“對了,我記得你說他們是被人襲擊,你們是怎么找到青兒的?有那些歹人的消息嗎?是什么時候發(fā)生的事兒?”
這樣的三連問讓劉柴不知先回答哪個好,一時語塞。
“啊,這,是……是不知道什么人襲擊的,這個我也不太清楚,是巡邏的官兵發(fā)現(xiàn)青兒的腰牌印信,也是那幾個常在我這吃飯的官兵大哥把青兒帶回給我們的。”
薩沙也是聽得一頭霧水“這樣啊……那我們就按流程來吧,既然是被打劫,理應報官吧。”
薩沙說完,沒再理會劉柴,走出了屋子。楊灼靠了過來,并且故意用屁股拱了薩沙一下。
“哎,剛才你們在里面搞什么呢?”
薩沙“療傷咯?我不是也教過你一些生命能量的控制么?”
“那怎么里面發(fā)出那種聲音???”
薩沙嘆了口氣,回答道“正常要百十來天才能愈合的傷,一瞬間就愈合了,身體傳來的微痛全在一瞬間爆發(fā),當然會那樣了,你想想,你的皮外傷快愈合前結(jié)痂下不是也會癢癢嗎?”
楊灼回答“我用魔法回復的時候,可沒那種感覺?!?p> 薩沙翻了個白眼“切,怎么把你給忘了,早知道先找你了,對了,你怎么現(xiàn)在才來?剛才哪去了?”
楊灼說“我才回來啊,我一回來就聽說你們都來這兒了?!?p> “那你到底干嘛去了?”
楊灼說“我看地形去了啊?!?p> “什么地形?”
楊灼說“明天往無名城去的路線?。窟@二百多里中間也不都是平原,還有山地?!?p> “什么!你的意思是你今天跑了個來回?。。 ?p> 薩沙驚呼道。
楊灼“額,差不多吧,還有個三四十里地就到無名城了?!?p> 薩沙“那你動作快一點兒的話,這會兒說不定都談完了吧?!”
楊灼擺了下手“哎,不行的,我曾經(jīng)傷過那個狼大叔,再者說,我一個人去的話我自己也理虧的難以啟齒啊。”
薩沙“那,到時候,你們在無名城的言行,必須要慎之又慎啊?!?p> 聊到這個話題的時候,楊灼也看著地面不說話。
天色漸漸黑了下來,薩沙他們準備回到客棧,好好休息,準備應對明天的旅程。
在回去的時候,薩沙不經(jīng)意間發(fā)現(xiàn)了一個奇怪的身影。那是一個穿著袍子帶著兜帽的人。那種打扮,薩沙很熟悉,普通旅人通常也會穿斗篷或者外袍以阻擋風沙塵土,但那種大到夸張的兜帽卻是不常見的。
這種全身上下都不露皮膚的穿著,正是捕食者一族通常會穿的。因為他們在沒有條件化妝的時候,就會用這種不露一點皮膚的穿著,掩飾那顯眼的白發(fā)和紅眼睛。
薩沙拉扯著身旁的李曉陽。
“怎么了?”
薩沙只是遞了個眼色,李曉陽也發(fā)現(xiàn)那個可疑的人。
“看到了?!崩顣躁柕吐曊f道。
“不關(guān)我們的事,隨它去吧。”李曉陽再次說道。
他們沒有理會那個獨行的捕食者,徑直回了客棧。
為了讓第二天有飽滿的精神,他們早早地就熄燈睡下了。
“哎哎哎,醒醒。”
李曉陽在睡夢中被薩沙拍醒。
“怎么了?天好像還沒亮???”
“不是,對面房頂有人說話。一起聽聽?!彼_沙壓低聲音說著。
“?。堪?。”李曉陽長長的嘆了口氣。
無奈地坐起身來,仔細地聽著窗外的聲音。
窗外的聲音是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的對話。
“…………如果不是這樣,那是因為什么?”女人質(zhì)問著。
“你是我這輩子最大的錯誤?!蹦腥说穆曇袈燥@蒼老,他平靜的陳述著。
“反正都已經(jīng)這樣了,我再怎么解釋你也不會原諒我了。”女人的語氣充滿著失望。
“我是沒法原諒你,但我也沒法原諒我自己?!蹦腥说恼Z氣中透露著遺憾。
男人繼續(xù)說道“說到底,是我沒能守住……”
女人言辭激烈的反問著“你想說什么?是我當年犯賤,不該喜歡上你這個德高望重的男人?還是想說我們當年的事是你一時糊涂?當年的事又算什么?!”
男人急于解釋“千雪……”
“夠了!你如果后悔的那時候的決定,大可一刀將我殺了,也省的污了你的名,今晚你說的!要了解這些年的恩怨,我現(xiàn)在來了!讓你救了那么多次,這條命也早就是你的了,動手吧!”
女人說著氣憤的話語。
男人開口說道“是我欠了你,我不會殺你,但也不會讓你走。過了這些年了,我也該面對了,我會守著你。一直守著你?!?p> “你想困住我?哼,與其被你困死,不如被你殺了。來吧!”
說罷,兩人的對話就結(jié)束了,隨后傳來的,就是一陣碎瓦的聲音。
“打起來了?”李曉陽問。
薩沙反問李曉陽“你不覺得這兩個聲音有點耳熟嗎?”
“耳熟?誰啊?我完全沒印象?!?p> 薩沙回答說“那個男的,是今天我們遇到的老頭?!?p> “啊?你確定?”
“我很確定?!?p> “大姐,你是怎么記住的?”李曉陽一副‘我服了你’的表情。
薩沙則回答說“我在十幾歲的時候就接受過訓練,只要是一天之內(nèi)發(fā)生過的事,我都能記得住?!?p> “可是,那也只能是肌肉記憶吧?你這身體也能記得?。俊?p> 薩沙確定的說“我能?!?p> “那我考考你,今天早上我給你遞擦臉巾,那塊擦臉巾上有特殊記號嗎?”
“你今天早上是用左手遞給我的,那塊棉布上的一角印著個藍色花瓣印記?!?p> 李曉陽眨眨眼睛,臉上收斂了笑意。
“再,再考你一個,我今天早餐吃的餛飩碗里有幾個餛飩?”
“十七個?!?p> “不不不算!再來,額,今天我們逛街,一來一回,一共拐了幾個彎?走了幾條街?”李曉陽有點氣急敗壞的問道。
“去的時候,走了七條街,拐了兩次彎,回來的時候也走了七條街,只拐了一次彎,就在回來的時候遇到了那個老頭?!?p> 李曉陽無奈嘆了一聲“好吧,就算你說對了,那又能怎樣?我們又不認識他們?”
薩沙搖頭回答道“不,我應該還認識那個女的。”
這句話讓李曉陽一頭霧水。
“哈?”
薩沙說“我記得那聲音,那個女人曾經(jīng)追殺過我,兩次?!?p> “什么時候的事兒?怎么一點兒印象也沒有?”
薩沙說“在牧州城,我用段琳的身體前往牧州城的時候,遇見了她第一次,幸好當時遇到了咱們曾經(jīng)放過一馬的修士男女,否則就要葬身她腹了?!?p> 李曉陽撓了撓頭“你等等,什么修士男女?是什么人?”
薩沙回答說“就是那次你的屁股被人用巖槍刺穿的那次?!?p> “哦想起來了,原來是那兩人。這么巧?”
薩沙“就這么巧,后來就是我們在萬府縣找妖怪藏身地的時候,不是被赤幻變的焦左救了嗎?那次也遇到她了,那次也被她逃了,沒想到這次又在這里遇到了,真是孽緣啊?!?p> 李曉陽無精打采地問道“那,你打算怎么辦?他們倆這會兒應該跑遠了,咱們還去追嗎?”
薩沙猶豫了一會兒“其實我是想去追上去看看的,但這一定也會耽誤不少事情吧?”
李曉陽沉思了一下“嗯,那,我,我們換衣服,去追上去看看吧。如果可以的話捎帶腳給你報仇?!?p> 薩沙伸手攔住李曉陽“不用了,如果是給我報仇的話,就算了,我們明天……”
李曉陽略顯煩躁的將薩沙攔在身前的手拿開。
“還是去吧,到時候我們不在,留著這些個家伙在附近,始終是個隱患,走吧?!?p> 薩沙沉默了。李曉陽換好衣服后,對剛才的態(tài)度有些耿耿于懷,她用手搭在薩沙的肩膀,對她說“剛才有點起床氣,不過,額,那句話怎么說來著?臥榻之側(cè)豈容他人酣睡?你就在這里,這附近要是有隱患,我估計做夢都會被嚇醒,哼哼,走吧?!?p> 李曉陽輕松的哼笑一聲,隨后他貼近薩沙,與她淺淺的接了個吻。
兩人在深夜里溜出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