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直好奇的那個保險柜,里面......”
“沒關(guān)系,那是你的過去,雖然我知道了那個人,但不代表你需要樁樁件件向我坦白,你仍可以有你的秘密,我絕不刨根問底。”韓可夏是好奇,但了解了又怎么樣,她知道安羨予深愛著蘇木冉,但愛的過程她并不想聽。
安羨予卻并沒有放棄,繼續(xù)自顧自的說“這十年我每年都會給她準備一份禮物,都藏在保險柜里,還有件事我隱瞞了你,在此之前我見過她好幾次,但我們之間什么都沒有,保險柜里的東西我全清空打包給她了,代表著我將屬于我和她的過去劃清界限,做了了結(jié),從那以后就沒再見過面,這樣做的原因是想對大家都好,不管對你是愛還是責(zé)任,我既然做了這個選擇就會負責(zé)到底?!鳖D了頓,安羨予又說“另外,見過且知道木冉的這件事,如果可以請對爸隱瞞,當(dāng)年撞死我爺爺奶奶的人就是木冉的爸爸,這件事直到現(xiàn)在爸都還沒有放下,這也是為什么我和媽從來不跟你提木冉的另一個原因?!?p> 原來,給了一個糖的真正原因,其實是希望自己在家里對蘇木冉這三個字絕口不提。韓可夏心知肚明,卻還是把這顆糖咽了下去“謝謝你的決心,我知道怎么做?!?p> ......
安羨予將門帶上走了出去,母親還是坐在陽臺上,手邊放著一杯咖啡,靜靜地看著遠方!見他來,母親問“怎么樣?可夏生氣嗎?”
安羨予在一旁坐下,同樣看著前方“沒有?!?p> “這就是我們對她最于心不忍的原因,可夏的確是個很好的孩子,好得讓人心疼!可冉冉也是個可憐的孩子,我同樣心疼!”
......
“媽,你說我這樣對嗎?所謂的責(zé)任跟孝順有時候壓得我喘不過氣!重逢之后的每一天我心里都有一個聲音,只要冉冉愿意向我邁進一步,只要她愿意,我什么都可以棄之不顧...可她,從來都沒有!見的每一面,都是客氣又生疏,明明讓人覺得她也放不下,可但凡我想要靠近一步她就往后退十步!她和金澤熙,真的在一起了嗎?”
“也許她也在努力的助你守護你本該的守護,媽不知道什么是好什么是不好,媽只知道,兩個人沒有達成一致的話,現(xiàn)狀就是最好。我們不是圣人,沒辦法總面面俱到,我們的一生也許難免要辜負很多人,重要的是你選擇辜負別人還是辜負自己!不管是冉冉還是我,或者是每一個了解你的人都知道,你最不可能的就是辜負別人,這才是最讓你苦不堪言的事情,你這一生終會虧欠自己,這并非選擇,是你生來如此......”
安羨予才幾個月大的時候,被另一個小朋友打翻了它最愛的奶瓶,他沒哭,倒是那個小朋友哭個不停,家人抱著他,他的眼神還一直掛在那個小朋友身上,仿佛在說:沒關(guān)系!母親總說他對那個奶瓶的喜愛程度勝過了一切,但他在別人的哭聲下接受了失去的現(xiàn)實;
上小學(xué),學(xué)校組織春游,路上他們遇見了一只流浪狗,由于害怕他一直在跑,狗沒追上他,但絆倒了同學(xué),同學(xué)很喜歡那條狗,但家里不讓養(yǎng),就拜托安羨予幫忙,安羨予覺得同學(xué)的摔倒有他的責(zé)任,于是答應(yīng)了。但他本身其實非常害怕貓貓狗狗,帶回來的流浪狗險些咬了他兩次,他也不同意家人送到收留站去,因為他對同學(xué)有責(zé)任!
上初中,同學(xué)拜托他幫忙送情書,他在路上被老師截獲,老師讓他把同學(xué)交代出來否則罰他打掃一個星期的衛(wèi)生,他覺得是因為自己不夠小心辜負了同學(xué)的囑托,愣是乖乖做了一個學(xué)期的衛(wèi)生。
上高中,會考考試上,同學(xué)讓他幫忙傳答案,他不肯導(dǎo)致另一個同學(xué)沒考過,他主動給別人復(fù)習(xí)結(jié)果耽誤了自己的體育考試。
從小到大,不管是與自己有直接關(guān)系的還是間接關(guān)系的,又或者其實不用他負責(zé)的,但只要因為他讓別人受傷或不幸了,他就總要負責(zé),哪怕自己不情愿,哪怕總自我虧欠......
......
一陣關(guān)門聲打斷了母子間的對話,父親與同事聚餐結(jié)束剛回到家,一身的酒氣,見母子倆在陽臺上坐著,走了過來“怎么就你們兩個,可夏呢?”
“她有些累,先休息了,您今天可沒少喝吧!我去給您倒杯水?!卑擦w予起身,正準備走,母親攔下他“我去吧,你爸不是需要水,他該要杯解酒茶。”
“還是你媽了解我,什么時候你們能把日子過程你媽我們這樣,我就不操心你們了?!备赣H仰靠在沙發(fā)上,通常只有酒喝多了些,他才會多說些話。
“我們會努力?!?p> “愛光靠努力是沒有用的,我看你都努力好久了,要不是你媽把你生得善良正直了些,只怕這個家早就留不得你了......”許是喝多了,從不說這些的父親今天竟破天荒開了口。
母親將茶端來,提醒父親道“喝多了就趕緊注意去吧,盡說些胡話?!?p> “你們母子倆私底下說了多少不該說的悄悄話,以為我不知道嗎?我只是不提,又不是傻,我知道,你們心里對我都有怨氣,沒關(guān)系,你們不會明白的,沒有誰會明白的,也不需要你們明白......”
“您喝多了,我扶您回房休息吧!”安羨予與母親各扶一邊,奮力的將父親攙回了房間。
母親去擰洗臉毛巾的時候安羨予在給父親脫鞋,隱隱約約聽到父親嘴里念叨著說“爸爸對不起你啊兒子......爸爸,對不住......對不住......”呢喃著,聲音逐漸小去,直到完全沒了聲音。
“你爸爸剛一直說著什么呢?”母親出來時父親已然睡去。
“不知道,說他對不住我,不知道指什么?!?p> “可能說夢話了吧!也不早了,你也快回去休息吧,這里我來照顧就行了?!?p> ......
安羨予不知道也分不清這句對不起是不是在說夢話。從小到大,嚴厲的父親幾乎沒犯過什么錯,安羨予的印象中父親也沒有對不起他什么,除了當(dāng)年阻止他和蘇木冉在一起的事。但那件事嚴格說來也不是父親的錯,他如果那個時候不接受,但后來想想,其實不難理解......
那父親究竟是為何道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