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娃仔們歡聚

　　下午三點(diǎn)，大頭、爛木兩公婆和玉輝來到蘭家?guī)兔ε?。爛木、玉輝負(fù)責(zé)殺雞鴨，馬老師，何田香負(fù)責(zé)洗菜洗碗筷，蘭妹領(lǐng)著大頭到她的魚塘網(wǎng)魚?？淳W(wǎng)魚去，方丁、石小寶和弟妹們嘰嘰喳喳地往魚塘跑去。

　　“蘭妹，你妹的娃仔頭次回來，你，你對她——”路上大頭小心翼翼地說?！芭?，對她么，挺好的?！碧m妹答道。

　　曾經(jīng)的家婆帶蘭小妹的娃仔回來，蘭妹的心情雖有點(diǎn)復(fù)雜，但她不會說什么的，也不會拿娃仔出氣的。她與竹子蘭小妹發(fā)生的事，畢竟已過多年。石小柳甜甜地喊她“姨媽好”時，她趕緊應(yīng)答:“好好?！彼?現(xiàn)在是好了，可當(dāng)年被你的父母害慘了！

　　石小寶大石小柳幾歲，兩人見面時神情自然，哥妹相稱很親切。父母離婚，石小寶曾怨恨父親外，還怨恨過妹妹，認(rèn)為妹妹搶走了自己的父愛。懂事后，他感到父親是愛他的。他在縣城上小學(xué)和中學(xué)時，父親到學(xué)?？赐?，他瞄見父親的錢包里夾著他的一張二寸彩照。假期，父親提出要帶他進(jìn)城和妹妹見面，說妹妹很想念他這個哥哥。這次兄妹相見，石小寶甭說有多高興！

　　“蘭妹，上午我為小寶小柳拍了照，等會你也和他倆合個影吧！”大頭提議。

　　“不，不，我發(fā)過誓，今生今世我不會原諒竹子和蘭小妹的！現(xiàn)在你讓我和他們的娃仔合影？”

　　“你這樣會活得很累的！”

　　“我知道，但現(xiàn)在要我原諒她們，我還做不到?！碧m妹似乎有點(diǎn)激動。

　　陽光下的魚塘邊，娃仔們正觀看方丁和石小寶比賽打水漂。方丁斜著身打出的瓦片，在水面“哧溜”地彈起了四次。石小寶蹲著打出的瓦片，在水面也彈跳了四次?！按蚱?，打平！”娃仔們喊叫起來。

　　“方丁、小寶不玩了，幫我把竹排抬到魚塘里網(wǎng)魚?！碧m妹到魚塘后說。

　　竹排放進(jìn)魚塘后，把一根竹竿遞給小寶，“兒子你撐竹排，方叔撒網(wǎng)。”

　　竹排撐到魚塘的一角，大頭用力將五六斤重的漁網(wǎng)撒到水里。待到網(wǎng)腳沉到底后，才收網(wǎng)。

　　“網(wǎng)到魚了！”“三條、五條！哦，好多條！”看到網(wǎng)里的魚們拼命的掙扎，娃仔們興奮得又喊又叫。

　　大頭將三條約有三斤重的草魚放進(jìn)大魚簍，其它的魚都放回水里，說：“兩桌人吃飯，有雞有鴨肉，三條大魚夠吃了?！?p>　　竹排靠岸，大頭把魚簍交給方?。骸鞍阳~送到小寶外公外婆家去。我還要放好竹排，洗干凈漁網(wǎng)?！?p>　　“走嘍，回家！”方丁招呼道。娃仔們也跟著喊道，走嘍，個個成了跟屁蟲。

　　回到家時，馬老師已做完手中活，廚房里的砧板、油鍋在響，香味直竄人的鼻孔。

　　吃飯的時間沒到，馬老師有個想法，要讓娃仔們展示一下才藝。

　　娃仔們覺得好玩，嘻嘻哈哈地端板凳到院子，按要求圍了一圈。馬老師很高興，宣布：“大朋友，小朋友才藝展示現(xiàn)在開始！”

　　娃仔們你看我，我望你，沒有人敢出頭。

　　馬老師只好點(diǎn)名：“小柳，你有什么才藝給大家展示呢？”

　　小柳站起來，大聲說：“踢毽子！”

　　“好呀，毽子帶來嗎？”

　　“帶啦，我這就去拿?！?p>　　小柳的毽子踢得狠，曾拿過年級第一名。

　　小柳踢毽子的腳感確實好。動作自然、輕盈、靈巧，多彩的雞毛毽子一起一落，好看極了。大熱天的，小柳踢到一百下時，額頭沁出了汗。馬老師叫停了，夸道：“太棒了!掌聲響起來!”接著，馬老師請方當(dāng)和玉鳳、玉亮姐弟出場背唐詩。大家鼓起掌來。

　　在掌聲中，方當(dāng)、玉風(fēng)站了起來。玉亮坐著不動，他低著頭，小聲說：“我不背?！?p>　　“你能背的?！瘪R老師鼓勵說。

　　玉亮還是那句話：“我不背?！?p>　　馬老師只好說“玉亮沒有準(zhǔn)備好，下次吧?！?p>　　方當(dāng)和玉風(fēng)背的兩首詩是《春曉》和《登鸛雀樓》，娃仔們都會，都跟著背，小院一下成了背誦詩歌的課堂。

　　一陣掌聲后，賴東大大方方地給大家唱起了挺好聽的兒歌《魯冰花》……歌聲落下，“模特”表演開始。換了件粉紅連衣裙的石小柳在大家的注視下，來回走著貓步，步法優(yōu)美，既活潑又可愛。

　　賴東小聲對方當(dāng)說：“人家在城里讀書見得多，學(xué)得多，會的也多！”

　　快到吃飯時間，還有方丁和石小寶沒有表演。方丁、石小寶說他們的才藝是玩籃球，在院子里展示不了。馬老師說：“也是。好啦，大朋友，小朋友們，精彩的才藝展示到此結(jié)束，謝謝大家！準(zhǔn)備吃飯啦?！?p>　　在旁觀看娃仔們才藝表演的蘭妹、何田香，看著眼前的娃仔，大的十五、六歲，小的也都上了小學(xué)，十分感慨：我們做父母的，轉(zhuǎn)眼到了中年，日子過得真快??！

　　聚餐開始了，爛木安排娃仔們和幾位老人家同桌，說娃仔不要老跟著父母，長大了總是要獨(dú)立的。

　　晚餐很豐盛。大頭的拿手菜檸檬鴨，味道酸辣，鮮香可口，香氣撲鼻。爛木弄的白斬雞皮爽肉滑，清談鮮美。老人最中意的是花生燉豬腳，它出自玉輝的手，那豬腳入口即化，齒生香。娃仔們最喜歡的是那鍋釀田螺草魚湯了。釀糯米的田螺肉，是蘭妹從山莊帶回的。草魚是下午網(wǎng)的。那魚肉嫩滑，那湯水噴著魚和螺的香味。

　　吃飯間，大人們聊著，娃仔們只管埋頭吃。小柳的外婆提醒說：“吃魚時，娃仔們要小心魚刺啊?！?p>　　“喉嚨要是有魚刺怎辦呢？”小柳問。

　　“吞口米飯，如不行，外婆只能找個魚簍讓你背了！”外婆笑嘻嘻地說。

　　“老媽，你說的是些土辦法，不可用，弄不好卡得更厲害。最好的做法是找醫(yī)生?！碧m妹糾正說。

　　晚餐飯香菜美，娃仔們個個吃得嘴滑滑，肚飽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