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徐酌所預(yù)測的那般,右眼被一槍打爛的怪物再無理智可言,近海之王的兇性不允許它在面對敵人時退卻,甚至于在陸靖連同另外兩人刻意將戰(zhàn)場拉扯到遠離湖畔的位置時,它依舊跟了過去。
失去湖泊水流的幫助,森林的地面再也無法化做淤泥成為它的鎧甲,這就使得最開始的那層泥土鎧甲被砸碎后,三人的攻擊都會直接落在它的身上。
接下去的戰(zhàn)斗便如鈍刀割肉一般,近海之王體質(zhì)雖然強悍,但是面對這三人連環(huán)不斷的沖擊,傷口亦是不可避免的增多,原本在狂怒狀態(tài)下強而有力的動作也是逐漸變得緩慢。
龐大的身軀癱在林間,不斷發(fā)出威懾性的低吼。
“就差一點了......”
臉色發(fā)白的陸靖看了眼海眷者背面紋路所剩不多的能量,這段時間潮汐異化使用次數(shù)太多,原本通過屠殺魚怪填充進去的能量已然消耗大半,思考著要不要使用它的同時望向不遠處半蹲在樹杈上的男人,
“朋友,還頂?shù)米???p> 那人只是點頭,提了提手中的鐮刀。
“下一擊結(jié)果它!”
再度啟用激流卡,螺旋水流纏裹短刀,不遠處亦是有深紅氣流盤旋。
嗷?。?!
沉重的傷勢與身前陡然升騰而起的殺意同樣刺激到了水獅妖,搖晃著頭顱,在這最后的關(guān)頭竟是恢復(fù)了些許理智,驀然仰天咆哮。
這一次的聲調(diào)不同以往,狂怒中帶著絕望的哀嚎,卻絲毫沒有退縮的意思!
水獅妖脖頸處傷痕累累的瘤狀物吹了氣似的膨脹,哪怕是為此裂開傷口,鮮血迸濺也沒有絲毫的減緩,而前方正在靠近的陸靖只覺得周遭的環(huán)境忽然開始變的極為濕潤,環(huán)顧左右,臉色倏然大變。
只見周遭的樹木,腳下的遍布青苔的林地正以極快的速度變得干枯,與此同時,大量的水珠從中涌出,匯聚著一道道涓流匯向水獅妖的身軀。
這一次它們沒有涌入瘤狀物化做水柱,而是直接附著在了它的軀干之上,緊接著又急速流動起來并隨著它的前沖而不斷的吸納周遭水流,最終硬生生的在這林間凝出一道滔天浪潮......
“糟了,這家伙要搏命......絕對不能讓它這一招成型,阻止它!”
察覺到危機降臨的陸靖再也顧不得其他,原本是留作后手的海眷者直接化做流光涌入身軀,連帶著雙臂的螺旋水流亦是倏然膨脹。
另一邊的男人同樣進行了變招,鐮刀飛舞間,水獅妖散落在地面各處的血液被其引動,在他身側(cè)化成一道血色旋風(fēng)。
兩人的身后,徐酌左腳踩在一塊石頭上,表情無悲無喜,將最后一顆銀色子彈裝填上膛,槍口下移,瞄準(zhǔn)那怪物脖頸處鼓脹的肉瘤,直截了當(dāng)?shù)目巯掳鈾C。
這是最后的碰撞。
數(shù)秒后。
轟然巨響驟起,森林中炸開數(shù)道水浪,最終又化做在雨水散落各處。
一陣“嘩啦啦~”的細碎回響中,戰(zhàn)斗再度爆發(fā)!
......
直到高懸于天際的燦金色日輪褪去灼目的光芒,午后的高溫被傍晚的海風(fēng)吹涼。
這一場鏖戰(zhàn)終于趨近尾聲。
伴隨著最后一聲無力的哀嚎,滿身傷痕的水獅妖終究還是倒了下去,半截身軀浸在湖水之中,染紅大片湖水。
臉色蒼白,嘴角還兀自淌著鮮血的陸靖抬腳踩在這怪物的頭顱上,盯著它血肉糜爛的眼眶以及仍舊在抽搐著的鼻翼,回頭看了眼剛拆卸下鐮刀,身上滿是泥污的男人還有剛從林子里跑出來,滿臉透著疲倦的徐酌。
咧開嘴笑著向兩人點了點頭,旋即高舉起手中的短刀,扎進這怪物的眼眶!
沒有遭到任何的反抗。
將近一個小時的鏖戰(zhàn),耗盡了他們的心力,同樣也將這頭幼年體的近海之王逼的油盡燈枯!
望著近海之王身上騰起的流光,感受到來自于它們的強烈召喚,陸靖半瞇起眼睛將手伸出,飄散在周圍的流光立時向著他的掌心匯聚,最終化做一張背面紋路相較于激流更為復(fù)雜的半透明卡片,而它的正面則是繪制著一頭微縮版的,脖頸處環(huán)繞著幽藍水環(huán)的近海之王。
這是新的能力——匯川!
訊息反饋進腦海,陸靖手掌倏然握緊,眼中浮現(xiàn)出一抹興奮神色。
這一趟尋寶真就沒來錯,單是這份新的能力便已經(jīng)值了!
“到底是近海之王啊......果然非同反響?!?p> 輕聲自語了一句,抬腳離開水獅妖的尸體,陸靖主動走到之前突然出現(xiàn)的幫手面前。
“在下陸靖,汐流號船長,這位是我的副手,徐酌?!?p> 先是拱了拱手做自我介紹,再將徐酌也拉過來,又開口問道,
“這一次若沒有你的幫助,還真不知道該如何收場......不知道兄弟怎么稱呼?”
此時陸靖才算是看清眼前這人的樣貌,一頭罕見的銀灰色中長發(fā)隨意披在肩上,臉龐輪廓深邃,在陸靖看來多少有些前世的外國人的特征,不過整體看上去還是有著朔明人的清俊,唯一有些奇怪的是他的鼻梁上架著一副墨鏡,叫人看不清底下的眼眸。
“戈爾曼?!?p> 看著陸靖拱手的動作愣了愣,戈爾曼似乎不太習(xí)慣這種動作,不過也學(xué)著抬手,同時還點頭致意。
別扭的動作讓他看上去有些滑稽,不過陸靖還有徐酌兩人也是從中感受到了他的善意。
“我記得你之前說是要它的血對吧,請便?!?p> 陸靖讓開位置,他還記得戈爾曼之前靠上來時說的話。
“謝謝?!?p> 低聲應(yīng)了句,不同于之前戰(zhàn)斗中的狂放,戈爾曼看上去有些拘謹(jǐn)?shù)牧瞄_了身上的風(fēng)衣,從腰間取出一個挎包靠近岸邊的尸體。
“哎~謝就不必了,我剛才不是說了么,沒有你,根本不可能干掉它?!?p> 陸靖邊說邊拉徐酌往后退了兩步,給戈爾曼留出空間,同時湊到一起開始小聲討論。
“船長,他應(yīng)該是色目人與朔明人的混血,所以外形看上去跟咱們有些不同,對咱們這的禮節(jié)似乎也不太了解,看來以前是在外邊活動的人?!?p> 徐酌輕聲說道。
“這兄弟實力夠硬,你覺得有沒有可能把他拉上咱們的船?”
陸靖可不在乎戈爾曼是哪兒的人,他現(xiàn)在只想把戈爾曼變成自己的人!
“我覺得可以試試?!?p> 剛剛的那場戰(zhàn)斗,戈爾曼的實力展露無疑,還有他給出的那些子彈,徐酌也是體驗過它的威力。
兩人對這位突然出現(xiàn)的幫手皆是滿意至極。